博望苑。
“太太太子殿下!大大大事不好啦!”一个身着青色禅服的青年男子从府外连滚带爬地跑进了博望苑,向站立在田边正在与佃户交谈的刘据跑去。
“子旭,慌什么!天又没有塌下来!”刘据听见刘阳那慌张的声音有些不满,转身呵斥道。既而又转过身来向那个佃户道歉:“抱歉,刚才子旭有些慌张,吓到你了吧!”
“太子不用多礼!毕竟我们这些人都是靠太子生活的。”那名佃户虽然对太子的这种态度感到平常,但还是觉得受宠若惊,又看见刘阳那焦急的神色,连忙回道,“太子不用管我们这些粗人,赶紧去忙您的事情,看那位小哥的表情,事情必定紧急,万一因为我们而耽搁了,那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这我们可是承担不起的。”
“那就不打扰了!”刘据对着那佃户一拱手,这才转身上了马车。
那名佃户在身后看着马车“骨碌骨碌”地远去,心中不禁感叹,这才是圣明之主啊!如此关心农事,定然可以解决现在民不聊生的境况!
马车上。
“子旭!到底出什么大事了,让你如此慌张!”回到马车上的刘据想着刘阳平日里都很沉稳,今天却反常地慌乱,便连忙将他喊道马车上询问道。
“太子殿下!丞相丞相他被抓到廷尉府去了!”刘阳仍旧没有从震撼的消息中清醒过来,说话还有些结巴。
“你说什么?姨父姨父他被抓起来了!”刘据瞪大的双眸之中充满着震惊,父皇父皇这是要干什么呀!前些时间因为公孙敬声之事见父皇还是要饶姨父一马的,现在怎么直接抓起来了!不对!这中间一定有本王不知道的事情!便立马沉下心来开口询问道:“子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殿下!事情是这样的”刘阳便把今天早朝之时发生的事情一一向刘据诉说。
“你是说,朱安世通过姜朝向父皇进言,敬声与阳石妹妹私通!姨父还在驰道上埋藏巫蛊?!”刘据不可思议,单单是这个朱安世通过姜朝能够直达圣听就十分可疑,更不用说这个姜朝竟然连夜审讯,骗谁呢?廷尉何曾在夜间审讯过犯人?再说了,这个小小朱安世又是如何能够知晓这近乎皇室秘密的事情?这些都是疑点。
“殿下!殿下!”
“嗯?”一阵呼叫将刘据从沉思之中拉出,心情压抑的他声音有些低沉,“怎么啦?”
“回禀太子殿下,太子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您的长儿媳妇难产了!”车夫似乎没有听到刘据语气中的压抑,让他的心中更是充满了阴郁。
“难产?”刘据一愣,转而反应过来,哦,是进儿的儿子要出生了,在这个时间点难产,可真是巧啊!想到这里,刘据不由得一叹,“唉!先去丞相府,不急回府!”
“诺!”车夫应道,但是心中的疑惑却是无法消除,不由得开口问道,“殿下,不先回府看看情况吗?”
“不去了!丞相下狱了,先去丞相府,稳一稳现在的丞相府的局面!”刘据一叹,有些心动,但一想到眼前的局势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便熄灭了先回去看着的渴望。
不一会儿,马车就到了丞相府的附近,还未到门口便远远地停了下来,刘据感到疑惑,正想发文,就听见车夫惊呼道:“殿下!殿下!丞相府被包围了!好像是廷尉府的人!”
什么?姜朝的动作可真快啊!早上上朝,现在不过是未时,就开始抓丞相府的人了,这证据确凿地有些快啊!刘据突然感觉心里有些发慌,好似有一张天罗地网慢慢地张开,要将长安城全部笼罩。
“子旭,你去问问姜朝现在有什么证据!”刘据对刘阳平静地道。
“诺!”刘阳应道,拉开马车的帷幕,就下了马车。
“廷尉府办事!闲人不得靠近!”刘阳刚靠近丞相府便遭到了官兵的斥退,还被那些官兵拉着往后退。
“不知姜朝姜大人是否在此?”刘阳一甩袖子,把拉在他袖子上的官兵的手甩掉,冷哼一声,便对着一群廷尉府的官兵喊道,语气之中带着不耐烦。
“竟敢直呼廷尉大人的姓名!快抓住他!”一个看样子像是廷尉的小头领模样的官兵喝道。
“莫非姜大人就是这般待客的吗?”刘阳微微眯了眼眸,不顾向自己围过来的官兵,大声向丞相府内喊道。
“原来是太子丞啊!不知太子丞不在太子府掌管太子家事,来丞相府阻挠我廷尉捉拿要犯是何道理!”丞相府的大门中慢慢悠悠晃出来一个身着青色禅服的身影,向刘阳微微拱了拱手,转而严厉质问。
“父之事即子之事,天下之事即陛下之事,天下之事如何不是太子之事?更何况丞相乃太子姨父,丞相之事即是太子家事,本官如何不能管?况且本官并未干扰姜大人抓人,何在阻挠之说?”刘阳见姜朝质问,便反唇相讥。
“那不知太子丞对于我来捉拿丞相府之人有何见教?”姜朝一见刘阳之言无法反驳,便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问道。
“指教不敢当,就是想来问一下姜大人,不知丞相是犯了何等罪过才让整个丞相府都陷入牢狱之灾?”刘阳一见姜朝把话挑明,便也是直接挑明自己来的目的。
“呵呵!丞相府犯了滔天大罪!公孙敬声与阳石公主私通乃罪之一!公公孙敬声擅自挪用军费乃最之二!公孙贺在驰道之下埋藏巫蛊诅咒陛下乃罪之十!如此十条滔天之罪,丞相府何人能逃脱问罪?”姜朝不屑一笑,随即就想到了打击刘阳气焰的方法,接着说道,“本官在拿到公孙贺的口供之后,便去禀告陛下,请求圣裁。陛下金口玉言,说要诛灭公孙贺的九族!”
刘阳心中一慌,九族?莫非连太子、皇后也要被株连?这不可能!心下一稳,又想到了太子交给自己的任务,于是再次开口:“如此大罪当然应该服诛!只是不知道姜大人是否有确凿证据?”
姜朝心中一虚,自己哪来的证据,不过就是屈打成招而已,再说那么长的驰道,自己还能为了取证一点一点去挖开?开玩笑!自己拿来的闲工夫去做这些事!更何况自己已经与李广利结盟了,怕什么?便理直气壮地说:“何必需要确凿的证据?公孙贺自己都招了!至于其他的事情,长安城人人都知道,何必要证据?”
轰!这番话就仿佛是天降霹雳一般在刘阳的脑海炸裂,屈打成招!仅仅半天时间,丞相就被迫招供,这是在廷尉里遭受了怎样的痛苦啊!他刚想继续发文,一个身着青色禅服的青年男子来到他身边,附在他的耳旁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