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太子殿下说府内有急事,让您赶紧回到马车上准备回府!”那名青衣男子道。
刘阳一皱眉头,这边刚出点头绪,那边也有急事,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便满口答道:“好!我这就回去!”既而面对姜朝一拱手,嘴上却是毫不客气,“那就不打扰姜大人无证拿人了!免得姜大人给本官添上一个阻挠陛下圣谕的罪名!就此别过!”说罢转身就走,脚步匆匆,没有管姜朝是否有应答。
姜朝看着刘阳急匆匆地离开,嘴角浮现了一抹神秘的微笑,倒也没有落井下石。反倒是站在姜朝身边的一个青年男子开了口:“大人!就这么放刘阳回去了?”
姜朝瞥了一眼辜方,心中开始埋怨这个侄子莽撞,不知所谓,缓缓说道:“不然呢?真的把他拿下?”
辜方一愣,看着姜朝不喜的眼神有些心虚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姜朝狠狠地敲了一下辜方的脑袋,转身就进了丞相府,继续监督捉拿工作。
此事的刘阳已经回到了马车之上。
“殿下,何时如此着急?”一回到马车之上的刘阳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刚开始他以为是太子的长孙出生了,但转念一想,以太子的性格也不会为这事而暂缓对丞相府的关注,一定是另有他事!
“本王的太子府被廷尉府的人围起来了!”刘据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语气之中带着火气。
“什么?姜朝竟敢如此大胆!”刘阳一怒,正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现在太子受到侮辱,作为臣子的怒火怎能平静?
“对了!子旭,你刚才问出什么来没?”刘据毕竟曾经监过国,很快就压抑住了心中怒火,平静地问起交给刘阳的任务成果。
“回殿下,臣刚才”刘阳将他和姜朝的对话向刘据仔细地诉说。
“姜朝怎么会在丞相府?”刘据重点明显不在丞相被诛连九族,虽然自己和皇后都在丞相的九族,但是陛下绝对不会因为此事杀了自己和皇后的,重点在于如若按理来说,姜朝应该在太子府拿人的,怎么会跑到丞相府?他想了半天没相处结果,便发出问题集思广益。
“是啊!姜朝为什么在丞相府?”刘阳一听太子发问就陷入了沉思,这不合常理啊!向来循规蹈矩的姜朝怎么会在这个时间频频做出不合理的举动?
“能有什么原因?还不是在侮辱殿下!”刚才通知刘阳的那名青衣男子一脸悲愤地喝道,“这个姜朝真是罪该万死!竟然借这件事来侮辱殿下!”
侮辱?仅仅如此吗?刘阳听得徐婴的话一怔,不应该啊!姜朝这么恭谨的人怎么会如此莽撞?趁太子殿下失去一重要臂膀之时来侮辱太子殿下?不对!一定有其他原因!会是什么呢?嗯?刘阳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连忙开口向刘据问道:“廷尉府的人围住太子府干什么?”
“还没得到消息!”刘据回道,心中也是沉思,廷尉府围住自己的太子府干什么?不是应该去抓与丞相有关的人嘛!怎么跑到了本王的府邸!嗯?与丞相有关?可是本王那儿的人或多或少都与丞相有关啊!不对!卫伉!于是他便在此开口道:“可能是去抓卫伉的!子旭,你能否看出这姜朝到底是在想干什么?”
卫伉?卫青大将军的长子!刘阳一想到此处,顿时间冷汗直冒,连忙提醒刘据:“太子殿下!姜朝在拖延时间!拖延我们回府的时间!”
“拖延时间?怎么可能?他这种人会有什么谋划来针对太子殿下?”那名青衣男子一脸疑惑与不屑。
“太子殿下!我们得赶快回府!”刘阳一听谋划就想到了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一滴滴冷汗从他的额头渗出,然后顺着面庞滑下,赶紧开口,语气之中充满了焦急,“丞相一脉已经无力,一旦卫伉被抓,卫家的势力又会消耗殆尽,殿下也将再无支援!面对朝堂只是支持之力就会少很多!这样下去,万一再有人惹出事端,殿下这太子之位不稳啊!”
“快,加速回府!”刘据一听刘阳的话,也是冷汗直冒,连忙向车外的车夫喊道。
“卫伉不是已经失候了嘛!怎么会有如此影响力!子旭,这可能吗?”那名青衣男子紧锁眉头,没有想通这其中的关节,无奈之下只得开口问道。
“虽说这卫伉已经失候,平时也显现不出他的影响力,但是丞相倒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在这种情况下,卫伉凭借其大将军长子的身份站在太子殿下这一边,就会有很多老臣帮助殿下在陛下面前反驳那些阴险小人的污蔑,但是如若卫伉没了,这些老臣都会选择明哲保身,此时一旦那些人在陛下面前说殿下的坏话,即使是信口雌黄也怕三人成虎啊!”刘阳一脸担忧地解释。
时间不长,加速行驶的马车就到了太子府的门口,下车之后的刘据却没有看到廷尉府的人,心底顿时咯噔一下,感觉不妙。当下就问门口的守卫:“廷尉府的人走了?”
那守卫本就直挺挺的身躯再度绷直:“回殿下!走了!他们还把卫伉也带走了!”
“轰!”这番话仿若霹雳一般轰在刘据的脑海,父皇到底想干什么啊?都让廷尉府来太子府拿人了!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换太子了?!
突然从府里跑出了一个身着青色二绕绣梅曲裾深衣的侍女,对着太子高呼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的长孙出生啦!”
“翁须生啦!”被卫伉遭难的事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刘据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明显有些高兴起来,这个灰暗的天空也开始有了几分明亮之色,“走!进去看看我的长孙!”
“诺!”一群人跟在刘据的身后向太子府内走去。
转眼之间,刘据带着一行人就到了史皇孙居住的地方,刚进小院就见刘进抱着一个襁褓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父王!父王!我做父亲啦!”欢喜的言语将太子府刚被廷尉府抓过人的凝重气氛冲淡,也给大汉的阴霾带来了一丝光明。
“快!给我看看!”虽然刘据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但还是有些喜形于色,连忙从刘进的怀中接过那个襁褓,低头看着这个刚刚出生的孩子,看着那小小的脸蛋皱巴巴地,像一个小老头一样,微微张开的小嘴迸发出对这个世界的不满,迷蒙的小眼睛望着天空,墨黑的瞳孔透着改天换地之愿,小脸通红,似乎因为哭泣而有些呼吸不匀。
刘据看着这个小家伙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高兴,就伸出右手想去摸小家伙的脸蛋,结果刚一碰到就惊呼出声:“怎么那么烫!子旭!传太医!快!”
“诺!”刘阳答应一声,便赶快向太医跑去。
刘据见这个小家伙刚出生就得病,心中一阵哀叹,身为汉家子弟,体弱多病如何得了啊!我的太子之位也开始不稳,这个小家伙一出生就得病,这会不会就预示着我的未来也不保了?
神鬼之事在这个时代尤其受到敬畏,哪怕是孔儒的地位得到提高,孔圣的“重人事,轻鬼神”得到传播,但是一旦一个人的事情在一个阶段都是倒霉的,就会让人联想到鬼神方面,大部分都会想到是被人诅咒,还有就是会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是不是都会如此惨淡
“殿下!太医带来了!”刘阳扯着一个身着青色禅衣的头发已经透露白意的男子跑到了刘据的面前。
“我说你这小子是真的想把我累死啊!跑那么快干什么?哎呦!太子殿下!你说说子旭!哎呦!累死我了!”那个太医气喘吁吁地道,又想起正事重要,就像让刘据把小家伙给他看看病情,但又不知道怎么称呼,太子的孙子,天呐!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叫!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殿下!先把小王子给我看看!”
“嗯!你快给看看!”刘据一看是他,心中便有了底,连忙将小家伙的一点点的小手从襁褓之中拿出了,递给了那个太医。
那名太医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小家伙的手腕上,眯起眼仔细地感受。过一会儿就恭谨地将那细若柳枝的手臂递给了刘据,一拱手开口道:“殿下,这是风寒啊!臣只能说是开几方药调理一下,剩下的只能靠小王子的天福了!”
“你说什么?是风寒?”刘据一惊,天亡我刘据啊!难道我真的不该登上那皇帝宝座吗?厚重的阴云压在刘据的心头,让他一时之间喘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