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没有停止,长安城的血依旧在流,恐慌弥漫在整个城市之中,就在这恐慌之中夏天已经悄然而至,汉武帝离开了长安城,去甘泉宫开始了他的避暑生涯,离开之前如往常一样让太子刘据监国理政。
然而此时的甘泉宫内气氛却是异常的诡异,不时之间就有太医、巫医、甚至是民间被征辟而来的医生被处死。汉武帝自己也开始慌张,毕竟自己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可是所找来的医生不仅找不到解决方案,就是连自己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也没有发现。
就在这个时候,江充却带来了一个人,一个穿着和言行举止都很奇怪的人。这个人身穿白色长袍,袍子上却挂着一道道五颜六色的绺子;他的手中持拿着一根约有三尺长的木棍,木棍上也是被染成五颜六色的,顶端垂下了一道道色彩斑斓的布绺;与常人束发不同,他还是披头散发,露出的面容也都被颜料染得有些神秘。
“江充!你带来的这个人是何人?”汉武帝浑浊的眼睛看着台阶下跪着的两个人,开口问道。
“回陛下!此人乃京师巫蛊之事的巫者檀何,精通于望气,被囚后,臣使其知晓利害关系,他便痛彻前非,决心悔改。他说他知晓陛下病因,臣因此特带他来觐见!”江充眼中划过一丝狠辣。
“哦?你知道我的病?”汉武帝眯了眯眼眸,心下却有些疑惑,自己病了虽然不是什么机密,但是在监狱又如何能够知晓?不禁哂笑道,“那你来说说,我的病起因在哪里?”
“草民不敢妄言!”檀何五体伏地,听到汉武帝的话就知道谋划出了问题,想了一下便知道汉武帝是因为自己对于知晓他的病的缘由起来疑心,便开口道:“陛下!草民刚开始只是猜测陛下可能患病,知道询问绣衣使者大人才确认陛下已经患病!”
“猜测?如何猜测?”汉武帝满怀深意地扫了一眼江充。江充立刻低头冷汗直冒,心中更是骂声不绝,这个夯货竟然来坑我!事情败露,我们可都逃不过一死!
“草民在出狱后曾望过气,发现皇宫之中有缕缕邪气散出,这些邪气慢慢向天空汇聚,然后不断地向甘泉宫的方向而来!草民当时就问江大人,陛下是否出现意外,江大人这才告诉草民陛下患病的消息。”檀何见江充瞪了自己一眼,心下惶恐,连忙向汉武帝解释道。
“邪气?什么邪气胆敢害朕?!”汉武帝一听到邪气,心中便腾起怒火,再听到这邪气竟然是从皇宫出来的,心中的怒火更是无名高涨,“砰!”地一拍桌子对那个巫者怒吼。
“陛下!根据草民的对于此气及巫蛊的研究,这应当是在皇宫之中有人对陛下行巫蛊之事来诅咒陛下!巫蛊一日不除,陛下的病就一日好不了!”檀何被汉武帝的怒吼下了一跳,也不顾擦拭额头上的冷汗连忙战战兢兢地回道。
“什么!皇宫内有人用巫蛊来诅咒朕!”汉武帝一听,怒火更是旺盛,连忙喊道,“让韩说、章赣、苏文进来!”
“诺!”
“宣——道侯韩说、御史章赣、黄门苏文进殿觐见——!”一道道声浪从宫内向外传去,将黑暗也传出去与血腥混在一起。
“臣韩说、臣章赣、臣苏文拜见陛下!”转眼之间就从宫外跑进来了三个人,皆跪伏于地,异口同声道。
“朕听闻最近皇宫之内出现了用来诅咒朕的巫蛊!此事尔等可否知情?”汉武帝口气严肃,不怒自威。
苏文刚进门看到江充和檀何便明白了为何汉武帝穿他们觐见,另外两个人却还是一脸茫然。虽然如此,他们依旧异口同声:“陛下!微臣不知!”
“哼!”汉武帝冷哼一声,不满意他们的无知与消息闭塞,又不能放任江充去随便咬人,便开口任命道,“你们三个,还有江充就专办此案!一定要给朕彻查!”
“诺!”差点以为汉武帝已经不信任自己的江充听说最近还在此案的专案组中,心下一松,便和另外三人仍旧异口同声。
就这样,汉代的“四人帮”正式成立了,开始了他们的血腥之旅。
未央宫。
“给我挖!”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破碎声在宫殿之中回响,地面上已经变得满目疮痍,就连皇帝的宝座也被毁坏。
“你们在干什么!想把未央宫毁了吗?还不赶紧停下来!”得到消息便马不停蹄地感到未央宫的刘据看着这满目疮痍的宫殿,心中充满了怒火,开口喝止道。
“太子殿下!臣等这是奉陛下之命前来调查巫蛊之事,太子前来阻挠,不知是要抗旨不遵,还是因为心虚不敢让我们查?”江充见是太子,便阴阳怪气地质问,言语之间就给这位储君下了一个套。
“哼!我只是不忍心看着高祖费心尽力修建的宫殿被你们这些人给毁了!谈何抗旨不遵?有谈何心虚?”刘据一眼便看出了江充言语之间的陷阱,若自己回答不是抗旨不遵,那便承认了自己是心虚;若自己回答不心虚,那便是承认了自己要抗旨不遵。
“那太子就请回吧!不要在这里当着我们执行陛下圣命!”章赣看见因为太子没中招的江充还想说些什么,连忙开口阻止。
“哼!”江充瞥了一眼章赣,冷哼一声,倒也没有阻止刘据的离开。
回去后的刘据到底赶来些什么无人知晓,只知道当日夜晚江充出现在了李广利的将军府!
“将军!不知对于太子一事作何打算?”江充微眯眼眸,望着李广利。
“绣衣使者无需操心!只要你说太子行巫蛊诅咒陛下就可以了,还要有什么打算?”李广利看着经历了杀戮还带着血腥之气的江充,不由得有些害怕,但又想到毕竟是江充想以自己为依靠,便充满了底气。
“可是你要知道陛下派来查案的不知我一个人,还有三个人!他们之间至少还有一个是偏向太子一系的!若无证据,只要他们之中有一个人将你我陷害太子之事透露给陛下,那我们都得死!”江充被李广利的不作为激起怒火,连声喝道,语气之中不知不觉就戴上了血煞之气。
“这样啊!”李广利擦了擦呃头的冷汗,一皱眉头,眼珠一转便计上心来,“只要你明天认真搜查太子府就好了,我一定会让他铁证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