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
这不就来了,一个衣冠楚楚的小胖子跳了出来,气势汹汹的大声嚷嚷,一副骄横难惹的模样。
但瑶瑶是什么人,她才不管对方有什么背景,眼睛一瞪,一把将胖子推开。
“喂什么喂!欠费还是欠揍?”
“你你你……”
“那就是欠揍。”
瑶瑶笃定的说道,习惯的掏弹弓。
但瑶瑶一伸手,才想起弹弓被秦沧收走了,幽怨的瞪了秦沧一眼,转而徒手去掐小胖子的脖子,把小胖子都吓呆了。
见过嚣张,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能动手就别瞎逼逼,这就是瑶瑶大神的风格。
“住手!”“住手!”
两个声音一前一后,前面是一位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喊的,听见这个声音瑶瑶知道要糟,连忙快进,要用最短的时间解决对手。可惜就在此时,秦沧的“住手”到了。
“册佬、十三点、小乱瓦子、咋小姘脑子大概有毛病额……”
一个珠光宝气的“贵妇”冲了过来,护着小胖子,海派脏话噼里啪啦的从她嘴里冒出来,有种要喷死人的架势。
秦沧原本想上前道歉,但这么一听,脸色就不好看了。他想理论一下,但他扭头一瞟,正好看见瑶瑶窃喜的样子,顿时恍然大悟。
“臭丫头,好啊你!原来你憋着这主意,打了一手好算盘啊我告诉你,今天你就算把学校炸了,一样得上学!”
秦沧大步往前走,头也不回。过一会儿一只手在人群中举起,一张字据迎风飘扬。
瑶瑶一看,立刻蔫了,只能巴巴的跟了上去。临走时还不忘报仇雪恨,杀气腾腾的盯着小胖子说:“死胖子,坏我好事,我记住你了!”
瑶瑶的杀气腾腾,是“真杀气腾腾”,小胖子何曾见识过这种阵仗,脸都白了,把旁边的贵妇急的变颜变色。
“问题儿童……还有一个神经病监护人……”
小孟警官头皮发麻,她突然发觉自己可能是在犯罪,触犯了刑法第130条,“非法携带危险物品危及公共安全”,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瑶瑶这种大杀器怎么能放进学校?尤其是实验中学这种好学校。在一群小绵羊中放进一只大老虎,这样合适么?
“不行!不能这样……”发现错误认识错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还有机会,入学考试!”刹那间,小孟警官改变了主意。虽然这种改变很奇怪,但想想秦沧和瑶瑶的战绩就明白了。
秦沧曾经被追杀了一夜,结果差点反杀,把歹徒斩首,这种人怎么会是良民?
瑶瑶就更凶猛了,那个被她打瞎眼睛的女人可不简单,公安部a级通缉令上的人物,还是跨国犯罪集团的骨干。这样的人连铁血的小孟警官无比忌惮,遇到了只能呼叫总部。
能和危险分子斗个旗鼓相当的,必定也是危险分子。小孟警官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改了主意。感性和理性较量,理性胜出。
难免会内疚,但和内疚比起来,身为警察的责任更重要。或许小孟警官会在以后想办法补偿,但当前,她下定了决心。
“应该运作一下,或许还可以利用某些人的心理……”
小孟警官回过头,看见那位贵妇还在“小册老、小册老”的骂,这个女人她不认识,但那个没穿校服的小胖子却很有名,在南江市著名的熊孩子中,都是数一数二的角色。
。。。。。。
秦沧和瑶瑶还不知道小孟警官改变了想法,如果知道秦沧肯定会生气,瑶瑶会窃喜。但是当他们走进学校教务处时,还是隐约发现了一丝端倪。
“小孟警官,这两位是……”
教务主任迎了上来,小孟警官微笑着和他打招呼,随后侧身让出瑶瑶。
“这就是林瑶,我是送她办入学手续的。”
“哦哦哦,有这回事。”
教务主任笑得热情洋溢,但他心中暗自嘀咕:“‘送她办’不是‘陪她办’?之前明明是‘帮她办’啊?”
当老师的,都会咬文嚼字,教务主任又干了这么多年的政工,更懂得人情世故。他装作不介意,随口问了句:
“手续没问题,不过你也知道入学考试……”
“按你们校方规矩来。”
小孟警官大度的摆摆手,但教务主任却明白了。
按条件瑶瑶根本不够格,只能走后门才有机会。如此说来就好理解了,必定是小孟警官亲戚朋友请托上门,她没办法直接拒绝,所以要用这种方式让人死心。
“好,别浪费时间,你们先去,会议室,等着。”
不知不觉,教务主任的话变成了短句,语气中也带着一点疏离,瑶瑶很敏感,听出来了。但粗线条的秦沧根本没察觉,乐呵呵的拽着她往会议室走去。
小孟警官却装作和教务主任寒暄,没有跟过来,直到一个贵妇带着小胖子进了教务处,她走了过去……
。。。。。。
会议室里,插班生陆陆续续的到齐了。七八个人,非富即贵。
小孟警官那句话说的确实没错,教育永远是稀缺资源,作为南江市最好的中学,考进来靠实力,插进来靠关系。一般的土老财花再多钱都没用,只有社会顶端的一小撮人才有这个资格。
“诸位家长,诸位同学……”
教务主任走进了会议室,客客气气的宣读考试规则。
“在这里我先声明一下,这次入学考试虽然是今年的题,但为了公平,用的是外省试卷。”
公平?不公平吧!回回都是用外省试卷,就不用刻意强调了。排除那些不可能的省份,就只有寥寥几个选择。随便背一背,通过不难。
“另外……”考虑到那些根本不想背的熊孩子,教务主任瞧瞧瞥了一眼小胖子,继续补充:“孩子们是祖国的未来,但是他们都还小,心理很脆弱,所以诸位家长就不用回避了,想必你们也都知道考场纪律。”
还可以家长陪同?这是考初中还是学驾照?是不是出错的时候还有人帮忙踩刹车?
很好,很妥帖,连小胖子都松了一口气。
“长话短说,主要就这些,诸位要是没问题,就可以开始了?”
礼貌性询问,当然没问题。教务主任顿了顿,正准备宣布考试开始,一个家长突然站了起来。
“我有个问题。”
举手提问,珠光宝气的贵妇站起来时,身上的金银铜铁晃得人眼花,她一开口,居然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我是华洛非的姑妈,我只想问一个问题,考试成绩是不是有效?!”
华洛非,就是那个小胖子。是南江市上层圈子里的名人。华洛非的姑妈,也是名人,以庸俗的品味和趋炎附势闻名于名媛圈。
“这个……”
面对质问,教务主任摸不清脉搏,但他不能直接否定这个质问,只能勉强的点点头:
“原则上说,成绩有效,不过”
“你的意思是”毫不客气的打断:“要是在分数线以下,就没有入学资格?”
“原则上说,是这样,不过”
教务主任再次回答,再次被打断。华洛非的姑妈眼角余光瞥向某处,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觉得应该坚持原则,这样才能保证学生的素质。不能让那些问题儿童‘小册那’混进来,会带坏我们家小非的。”
不知不觉,亭子间的海派方言又冒了出来,教务主任秒懂。
教务主任手中有所有学生的简历,知道谁是是“问题儿童”。虽然是说“熊孩子”也是“问题儿童”,但在这个场合指的是另外一位学生。
“择优录取,这是原则,所以对你的问题,我必须说——是。”
心里有底,教务主任的回答就斩钉截铁。
“那就好,我的问题问完了。”
华洛非的姑妈满意了,她的眼角余光再次扫过秦沧和瑶瑶,带着一丝鄙夷的表情。
。。。。。。
“搞什么鬼?”
秦沧再迟钝也知道有点不对劲,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就在这时,瑶瑶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示意他看窗外。
“小孟警官!”
小孟警官正往校外走,大步流星。她是要回去吗?不是说好等的吗?
谁都不是笨蛋,秦沧也秒懂。
被人耍了,有点憋屈。当初是小孟警官强烈要求瑶瑶上学,上学的事也是她主动张罗的。结果呢?说得挺好听,到头来却放人鸽子。
“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苦笑一声,秦沧倒是想开了。
小孟警官不走亲民路线,她的做法无可厚非。况且也不能说小孟警官没帮忙,眼前这个考试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的。只不过学校要择优录取,小孟警官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自己的怨气没道理的,说轻点是一厢情愿,说重点是不知好歹。这个时候只能硬着头皮考一场,起码不能让小孟警官在中间难做。
“丫头,随便考考吧,考不上也无所谓。”
秦沧说道,他以为这句话会让瑶瑶欢呼,但瑶瑶却面无表情,还扯了扯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