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很多小学生背着书包从我家门口经过,我每次都满眼羡慕目送他们一直到走远看不见才肯进屋,我好想上学。
疼爱我的父亲一看我的神色就知道我在想什么。
“依梦,你想读书了?”父亲问我。
我点了点头。
“可是你才四岁,老师不会收你的。”父亲说。
我嘟起了嘴,很不开心。
“我们这里都是七岁了才上小学呢,你才四岁,老师肯定不要你。再说,你太小了,我也不放心你上学。”父亲又说。
我们村里也不象城里有幼儿园,小孩都是七岁就直接上一年级,有的**岁了还在读一年级呢。
我还是嘟着嘴,一脸不开心地进屋去了。
父亲怕我气着,赶快跟进来,却发现我正用他的毛笔在纸上写着字。
“我要上学。”我将字递给父亲,他看了惊得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是怎么回事?依梦会写字?还是使的毛笔,这”父亲简直不敢相信。
我骄傲地笑着看着他。
“这怎么可能?难道你是天才?天才也没有这么神奇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又在纸上写道:“妈妈和你都教过我。”
其实我在妈妈肚子里时她并没教我写过毛笔字,我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不。看着父亲的毛笔的墨水在那儿,便会用。
父亲看我写的以后更加吃惊,他思索了老半天,自言自语地说:
“难道你妈妈生前的胎教如此管用?难道我教你识的字你都能写了?天啦,玉屏,你给我生的女儿是天才,依梦,我的好女儿。”父亲激动地将我抱起。
父亲带我去学校抱名,校长自然以我年龄太小不肯收我。
父亲便找来纸笔,当着校长的面,让我写字。
“好老师,我想上学。”
父亲将我的字递给校长,校长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比四五年级的学生写的字还好,不,有些高中生只怕也写不出这么好的字。难道是你教她的?”校长问我父亲。
我父亲的书画在村里确实很有名气,家里的房中,父亲的行体毛笔字贴了满屋,全是古诗句或名言警句,我经常读着那些字句出神。但凡过年或是谁家有什么事要写对联,都会来找我父亲。
“是啊。”父亲答道。
“太不简单了,没想到你把女儿教得这么好,可真是遗传啊!那你还会写什么呢?会写自己的名字吗?”老师又问我。
我又在纸上写道:“我叫林依梦,爸爸叫林重天,妈妈叫吴玉屏”。
不光是校长惊讶,父亲更是惊讶不已,因为他平时给我是念了不少故事书,可根本还没教我怎样写字,象“重”、“屏”这样稍复杂的字,他并没教过我。
父亲当着老师也没多说什么,狐疑地带着我回了家,他心里还是想着是母亲怀着我时的胎教有效。
父亲又自言自语地说:“果真是你母亲怀着你时教你的吗?可我好象看着她并没教你写毛笔字啊?”他说着又偏着头看我。
我眨巴着眼睛,歪着头笑。
“聪明是聪明,可你要记着,不能太过招摇,否则惹人闲话,知道吗?”父亲又特别叮嘱我说。我便点头。
龙立峰听说我要读书了,也吵着要读书。他虽然才四岁,个子倒有六七岁的孩子高,长得也结实。大人们也都不放心我一个人去上学,觉着跟龙立峰一起有个照应也很好,这样婶婶每天负责接送。只是他又有什么理由让老师接收呢?为此几个大人在一起商量了好一阵子。
“这学校还是龙泉投资的呢,我不相信校长不给他这个面子。大不了,我明天给校长多送几只鸡。”王英婶婶说。
“我虽是村长,这次校长肯收依梦已经是格外开恩,我也不好意思再去给立峰求情。”父亲为难地说。
“没关系,我明天亲自去找校长说说。”龙泉叔叔说。
龙泉叔叔做建筑工头,这些年赚了不少钱,他也给村里做了不少贡献,比如修路,建小学,给学校添置用品等,村里人都非常尊敬他,校长自然也会给他这个面子。
龙立峰如愿以偿,跟我一起上了学。与其说是上学,倒不如说是跟班,每天一上课就睡觉,一下课就跟同学们疯玩,还经常跟小朋友们打架。但时刻关注我,下课时跟小朋友玩一会儿又会跑过来问我:“依梦你饿不饿?想不想喝水?觉不觉得累?哪里不舒服要跟我说。”
有次有个叫刘星的男同学,可能因为太饿了,看我拿了饼干在吃就一抢。龙立峰本来正在跟人家玩,却突然跑过来就给刘星几拳将他打倒在地上。刘星流了鼻血,我一见血就吓得晕了过去,而且晕了三个小时才醒来。
从那以后,龙立峰再也不敢跟别人打架了。
后来,我又特意带了饼干给刘星吃,跟龙立峰一起向刘生道歉,刘星也向我道歉说不该抢我的饼干。
小黄每天将我们送到学校后就自己回家,我们一放学还离家老远,它就迎上来接我们。
我还是经常晕倒,一个学期顶多上三分之一的课程,可每次考试我都考第二名,但绝不考第一名。其实那些题目太过简单,我完全可以得一百分,但父亲常跟我说:“爸爸知道你非常聪明,不同于一般的小孩子,但你不要过于招摇,不要显得与众不同,不然别人会视你为异物,小朋友也不会喜欢你。”
时间久了,老师们也觉着奇怪,说其他小朋友不会的题目我全做对了,可非常简单人家都做对了的题目我偏做错了。更古怪的是为什么每次都不前不后刚好第二名。老师找父亲谈话,父亲说:“她就是很粗心的,再说她又不能说话,而且上学时间又少,能考这样的成绩已经非常不错了。”
反正我一病龙立峰就也不上学,叔叔婶婶看他没有读书的天份也懒得管他,每次考试总是倒数第一,还经常考零分。
下课时,小朋友们在操场上或是跳绳,或是玩石子,开心地笑着跑着互相追逐,我却只能一个人站在边上羡慕地望着他们。他们都不敢跟我一起玩,怕碰着我,怕我摔跤,因为我喜欢晕倒,全村人都知道。我又不能言语,与他们也无法交流。只有龙立峰会时不时地来问我饿不饿了,或是拉着我的手在操场边上去玩会儿小石子,陪着我看花坛中的花。
小朋友一看到我就躲得远远的,也怕弄脏我的衣服。我穿的衣服和裙子总是漂亮而又干净,样式也很新颖,全是姑姑从城里寄回来。他们却总是浑身是泥,整天脸上手上脏兮兮的,有些穿的衣服还带着补丁。他们的父母总跟他们说:“可别把依梦的衣服弄脏了,她爸爸可是村长呢。”
我太过干净,皮肤也白嫩无比,穿着也象是富贵的城里人,本来又非常文静,总显得跟他们格格不入。我内心十分希望跟他们亲近,和他们一起玩,除了龙立峰却没有人愿意跟我玩。
父亲是村长,也很爱惜村民,平日不管谁家有个困难他都会主动去帮忙。我便让父亲把我的衣服送给那些家庭比较贫穷的人家,还让龙立峰也把衣服拿出来。村里就数他家有钱,我家也只是沾了姑姑的光,算不得有钱。我还经常带些好吃的到学校去分给小朋友,想跟他们拉近距离。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他们都离我远远的,不肯与我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