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月黑夜
月黑风高杀人夜
第一章 三字
长坂山峰高近千丈,山道蜿蜒,自从燕云换了主人之后,山道年经失修,这山道根本经不起十骑纵马狂奔带来的共振。再加上春申楚歌的蓄势气机过于庞大超出山道的承受范围,所以他才能将这山道崩断,让十余骑马贼葬身此地。
春申楚歌将枪扛在肩上,回头看着脸色苍白紧咬嘴唇的王蔚然,得意道:
“怎么?要是腿软走不动的话,咱两可以共乘一骑,我不怕风言风语,不过要是让李晓月知道了估计不免乱想,好闺蜜劝自己和不是东西的小王爷分手,自己反投了他的怀抱,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挖墙脚。”
王蔚然毕竟还是少女,她气恼道:
“你很厉害,你是小宗师,你是隐藏的高手行了吧,你今天叫我来不就是想向我证明这些吗?”
说完她竟然蹲在地上又哭了起来。
春申楚歌猛翻白眼,不是你不相信我能杀马贼吗,来的路上还一直不忘嘲讽我。怎么就不允许我让你出人意料,非要随了你的意,我被这群马贼狂揍一顿就可以了?我要是那样估计你也只能沦为人家玩物的下场。这你就高兴了?
话春申楚歌并没有说出口,见她哭声渐小直起身子来红着眼睛要上马,他眼球一转趁王蔚然不备拦腰将她抱起顺手抗在肩上,好似那山贼抢了压寨夫人。
王蔚然眼神满是惊恐,显然是害怕在这荒山野岭里被这一向行为不端的小王爷给欺负了,所以她疯狂在他肩上折腾。
春申楚歌佯怒道:
“再折腾我现在就将你就地正法了,玩腻了再把你扔到山崖下陪那些刚死的孤魂野怪。”
说完春申楚歌还不忘在王蔚然的小翘臀上重重一拍,弹性十足。
王蔚然如蒙大耻,脸颊绯红,更加疯狂折腾。
春申楚歌扛着她骑上马直接将她丢在马鞍上,同时牵上那匹无主之马缓缓前行。
一路上马鞍上王蔚然早就没了力气折腾,只是脸颊依旧绯红,她问道:
“为什么?”
春申楚歌道:
“为什么我明明武艺超群风流倜傥,却要以那种无良纨绔的形象示人?”
即使王蔚然被摁在马背上,春申楚歌也能想象到她嫌弃的表情,他并不以为意,似乎这时才是真正的他,只听他语气平淡道:
“人人都有不能与人说的事情,今天的事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也不要与人说。当然估计就算你说与别人听,他们也不会相信,一个纨绔二世祖怎么可能是是武道高手?要是那样别人会以为你是失心疯。替我呢跟李晓月说一声对不起,就说我们这辈子没缘分和她做同床夫妻。”
王蔚然如少女般不满地撇撇嘴,道:
“要说你自己亲自站在她面前说去,我不替你跑腿儿带话。”
临近州城,春申楚歌让王蔚然下马,让她自己骑乘一骑。春申楚歌将她送到王府门口,临别之时王蔚然不知道是忽然想起什么,还是故意挽留春申楚歌,语气带着蛮横说道:
“我那件蜀锦织成的裙子还在王府呢。”
这句话她王蔚然存了小心思,就在这天相处中她忽然觉得春申楚歌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反倒是觉得他挺英武的,而且今天第一次这么仔细瞅他觉得他长得还是挺清秀的,尤其那一双似半月牙般波光流转的眸子。之所以说此事,无论是王府的扈从将自己那件滞留在王府的衣服送回来,还是他亲自送来,多多少少都有了牵扯。
春申楚歌哪晓得女子心思,他笑道:
“你那衣服就当本世子陪你游山玩水的酬劳了。”
说完,扬鞭绝尘而去。
王蔚然一跺脚皱着眉头在王府管事诧异的注视下回了家。
却说春申楚歌心情大好,并没有急于回王府而是绕路在城里多转悠了一会儿。忽然他瞧见一个熟悉身影,翻身下马悄悄来到那人身边,然后大叫道:
“是不是又没钱吃东西了。”
本以为会吓着那小姑娘,那小姑娘却依旧站着不动,只是扭头看了一样春申楚歌,露出一个你都多大了还玩这种把戏的不屑表情,然后继续扭头直勾勾望着包子铺子里热气腾腾的包子,哈喇子又是要流一地的节奏。
忽然想到了什么,举起手上只有一个糖葫芦的木串,奶声奶气道:
“我给你这一串糖葫芦,你给我买一屉包子。别犹豫了,怎么算都是你赚了。”
春申楚歌嘴角抽搐,你这小屁孩儿真他娘的会算账,一个糖葫芦换一屉包子还不亏,是亏大发了。
可是春申楚歌却没有生气,看着脸上永远挂着苹果红曾在北辰孤雁洲救过自己的小刺客,没来由冲她微微一笑,然后对铺子老板说:
“一屉白菜肉的,一屉韭菜鸡蛋的。”
小姑娘很不客气地说:
“我不想吃韭菜鸡蛋的。”
春申楚歌一翻白眼道:
“我想吃,我买给我自己的。”
说完又很不客气地拿过来名小姑娘一直不肯撒手的手中木串,一口吃掉境仅剩的糖葫芦,春申楚歌由衷感叹道:
“嗯,好吃。”
在临近夜幕时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出现州城城头上,刚刚就着有些清寒的冷风一人吃掉一屉包子,两人心满意足,瞧着脚下越来越稀拉的路人。
春申楚歌开口道:
“金木水火土,其余四个死士,是不是都是你这般的呃你这般的小呀。”
一屉包子下肚,再也不用看春申楚歌脸色行事的小姑娘重新板着一张脸,惜字如金道:
“不清楚。”
金木水火土,五个死士,是王妃宋倩留给自己儿子一份遗产,她早就预料到,自己的儿子会练武想做那万人敌好为自己报仇,这些人是她特意留下来保护他的。
春申楚歌像个婆婆妈妈的娘门儿,又问道:
“你家住呢儿呀?多大呀?平日里要是没钱了就到王府找我,我给你。刺客这行不好干,我在朝歌署那会儿可苦了。为了探听有用密报,或者追杀一个人喂喂,你干嘛去呀。”
嫌弃春申楚歌过于絮叨的代号为金的小姑娘双手环胸嘟着嘴一边往城头下走一边说道:
“你管我。”
春申楚歌哈哈大笑道:
“每次问你话,你都是回答三个字儿,以后叫你‘三字金’好了。”
小姑娘转身对春申楚歌做了个鬼脸,然后又跑过来伸出小手。
春申楚歌道:
“干嘛?没吃饱?”
“还我钱。”
“什么钱?”
“糖葫芦。”
春申楚歌额上满是黑线。
看着小姑娘一蹦一跳走下城头的背影,春申楚歌伸了伸懒腰自言自语道:
“该干正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