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凌望着突然在马路上空然消失的女孩,忍不住爆出一句。“我操!”自己是活见鬼了?就算他是一个不良少年,突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场景,也得抚抚胸口,好好做一个深呼吸。
掏出在兜里被鲜血染得湿透的手机,手机半个屏幕上都是干涸的血迹,随即拨打了几个兄弟的电话,再点开了定位坐标,便靠着马路围栏抽着一根已经被压得变形的烟。
他那从左耳蔓延到左眼皮上的刀疤,其实是他14岁时,第一次和父亲打了架,被父亲用撞破的窗玻璃狠狠刮伤的。
烟雾从鼻孔里吐出,他那遥远的记忆就好像随着烟雾在慢慢的回放,将刚才在山上看到的诡异景象,和这一切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都抛之脑后。
他凝望着深山的黑暗,就仿佛看见了几十年前的自己,那一声一声的辱骂,仿佛跨越时空,重新在他脑子里面回荡。
抱着头痛欲裂的头,蹲在马路围栏杆下,手上的烟烫伤手时他自己也没察觉。直至一辆汽车的笛鸣声,夹杂着车灯的光线,照射在那具蹲在角落里的人。
“大哥!”
李浩君发现梁凌浑身血迹斑斑的蹲在路边,赶紧将车熄了火,下了车,急忙跑过去搀扶对方。
……
上课时,池凉一脚踏入校门,望着那几个挂在校门口上方的字。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今天看到的学校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天气预报上说,今天会是一个大好的天气,可他总是会看见一层一层的乌云挂在学校的楼上,又那么诡异。
可他顾不及这些,因为上课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匆匆赶回到教室,一如既往,进入教室之后,所有的笑声都豁然停止,每一个人投望他的眼神,又出奇的变得不一样。
一个女生惊呼出声,“竟然换衣服了!”仿佛好像看见了太阳打西边出来,这个一学期只会穿着一件衣服的少年,竟然换了衣服,而且还是名牌。
那女生旁边的一个胆小一点的女生附耳说道:“不会是偷来的吧……你看他的衣服起码也要好几千块钱才能买到。”
这样小声的讨论,在班上,每个同学的嘴里都会露出来。
池凉绕过那些爱嚼舌根子的人,找到自己的位置正准备坐下,眼尖的他,发现班上有一个同学出奇的诡异,那女孩的头顶上竟然扒着一个婴儿。
那婴儿皱巴巴粘乎乎的血迹凝固在皮肤上,像绳子一样的挤带缠着女生的脖子,池凉浑身寒毛竖起的盯着那个女生,只觉得一阵作呕。
在他快要移开眼睛之际,在少女头顶上的婴儿缓缓的转过了头,露出了一对空洞的血骷髅,没有牙齿的嘴唇咿咿呀呀的吐露着,里面蛆虫的涌动一条一条的掉在女孩的发丝上。
池凉从脚底板一直麻到头顶,那一瞬间看着就感觉有附骨之蛆,像魔咒一样缠绕着自己的骨髓,让他忍不住赶紧埋头翻开书本。
老师很快来到教室上课,所有同学都没有发现异样,唯独他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偶尔瞄向窗外,他能看见一颗很远很远的小道上,一个瘦弱的人像风筝一样掉在林荫小道的某棵树上荡漾。
而从那小道旁走过的学生丝毫没有发现,在他们的身旁吊着一个人。
池凉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想了想,余生跟他说过,一旦在棺材铺子里打工,他就会拥有别人不一样的东西,一开始他很迷惑是什么,如今已经深深的知道了,是阴阳眼。
他拥有了一双可以洞察鬼怪的阴阳眼,难怪他能看见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难怪他来的路上发现红绿灯旁,总是会站着一个人,车子从那人身旁穿过,那人竟然毫发无伤。
这一切感觉太微妙,老师又点了他的名字,他却走神了。
“池凉!我已经警告你第三次,给我去门口站着!”
语文老师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指旁边的门,池凉将书本合上,默不作声的站在门口。
教室里又是一片哄然大笑,但他却不以为然。
正处于上课期间的教师,走廊安静到能听见他自己的心跳声,池凉低头望着双脚,突然听见篮球的声音在走廊上拍打起来。
“嗒嗒!”富有频率的声音,好像正从一楼向二楼蔓延,又好像从二楼正向三楼蔓延。
池凉忍不住他的眼睛,看向走廊的玄关处,那里被一片阴影所掩盖着。
突然,他的右手一阵燥热,那个像鱼形的契约图案亮了起来,正当他疑惑之际,猛然抬头,一颗血淋淋挂着腐肉的烂头掉在他的面前。
吓得他猛的向后一倒,撞到墙面。
那人头被砍断的部分还流着血,没有铁丝吊着他他却悬空着,一双腐烂的眼睛里面翻着**,破裂的嘴巴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
那人头似乎想要靠近池凉,突然被一阵力量震得老远,正惊讶于这东西为什么靠近不了自己,只看见空气中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阿诺双手结成一个奇怪的图案,很快将叼在嘴上的符纸拿了下来,双手一伸,他的脚下出现了一个法阵。人头猛然落地,在房间里面发出恐怖的嘶喊声。
“不好好轮回转世!阴阳两道也容不得你撒野。”阿诺将戴在手上的戒指轻轻一转,散发着红光的法阵突然收回,随后那嘶喊的声音也消失不见。
阿诺松了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虚汗,回头看了一眼处于懵逼状态站在门口的少年。
“幸好老板给你签的是高级契约,你得好好感谢感谢老板,不然就你这小身板,早就被七八个鬼给吃了。”阿诺伸手拍了拍池凉明显瘦得像竹竿一般的肩膀,正打算离开,身后的少年叫住了他。
“那是什么?”他瞧了瞧四周,发现所有的教室空空如也没有一个学生,可明明刚刚他才出来的时候,教室里都有很多学生,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阿诺“哎”的一声好像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开始解释。
“你现在处于阴阳两界,很容易受到鬼怪的影响,莫名其妙的进入到阴界,你只要按住手上的契约图形,闭上眼睛冥想着阳界两个字,就可以回去了。”
阿诺说完,摇摇手划破空间直接跳了进去。
那条突然撕开的裂缝又忽然消失不见,池凉望着这条空空如也的走廊,心里就是一阵胆颤,赶紧按照对方说的话做了一遍。
果然,一瞬之间,安静的走了,开始能听见学生朗读的声音,幽暗的光线也变得明媚起来,没一会儿下课铃声响起,走廊上的人影开始多了起来。
他却有种恍如进入科幻大片的视角,整个人僵硬在走廊上,脸部的表情微微抽动,不知是激动还是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