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压压的人群中走出一人,说道:“狼牙帮帮主苏永丰。”
这位帮主约莫四十岁,身材高大,穿着一袭锦袍,看起来不像是一帮之主,反倒像个和气生财的商人。
李十三怀抱长剑,面色一沉:“你是来给你小弟报仇的?”
“不不不。”苏永丰连忙摆摆手,“我们是来给小爷赔罪的。”
听到“小爷”这个献媚的称呼,李十三对这位狼牙帮帮主不由得看低了几分,开口道:“赔罪?你们哪里得罪我了?”
苏永丰陪笑道:“我们狼牙帮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小爷,还请爷海涵。”
听到这话,李十三觉得有些好笑,他搞不懂这群人的想法。
他嘴角带着笑意笑意,说道:“罪也赔了,那就让路吧,你们这样把路堵着让别人怎么走。”
苏永丰又献媚道:“小爷别急,鄙人在醉生楼设下了宴席,希望小爷能赏个脸。”
李十三嘴角带着笑意,道:“宴席就免了,你们也没什么资格让我赏脸。”
这种不三不四的帮会,连帮主的修为也只有引气境八层。而且他一直觉得,混混和山贼一样,都是最没前途的职业,毫无技术含量可言。
被李十三这样羞辱,苏永丰脸色依旧如常,拱了拱手,道:“小爷,不是我要设宴请你,是我家公子要见你。”
“你家公子?”李十三疑惑道,他在脑海中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八荒城的公子。
“苏家的四公子苏耀。”苏永丰答道。
“哦,是她啊。”李十三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自己曾经的那位雇主,苏家的四小姐苏瑶。
虽然李十三对那个小妞没什么兴趣,但他和苏瑶毕竟是同犯,一根绳上拴着的蚂蚱,他正好借此探探苏家的底。
虽然袭杀苏二公子的时候他已经让黑子戴上面具做了不在场证明,但一旦被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他也只能跑路了。
想通这一节,李十三道:“那行,你带路。”
听到这话,狼牙帮帮众连忙让开一条路,苏永丰则在他前面为他带路。
醉生楼在内城,离这儿还有一段不断的路程。
路上闲着无聊,李十三便开口问道:“你也姓苏,和苏四公子是什么关系?”
苏永生道:“一个下人罢了,承蒙苏公子提携,在外城搞了个帮会,帮公子办点事儿。”
“原来如此。”李十三摸了摸下巴,难怪衙门都不管外城的帮会,原来是上头有人。
到内城城门边上时,其余帮众都已散开,只留下了苏永生和李十三两个人。
苏永生向守卫内城的甲士出示了一块令牌,才被放入了内城。
李十三看了眼令牌,问道:“进出内城还需要令牌?”
苏永丰收好令牌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八荒城作为交通枢纽,城里鱼龙混杂,迫于无奈才划分了内外城。”
李十三点了点头,开始观赏内城的景致。外城的街道如蛛网般密布,内城却不一样,只有几条康庄大道,两旁的街道到了夜晚还是灯火通明,不像外面那样冷清。
二人走了片刻,停到一栋阁楼面前。
楼高三层,雕梁画栋,外看十分精致。在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醉生楼”。
站在门口,除了能闻到浓郁的花香,还有一股飘散的女子脂粉味。
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李十三一阵惊疑,有些尴尬地问道:“苏帮主,你们公子在青楼宴请我?”
苏永丰还以为他有什么不满,连忙解释:“小爷,可是城里最好的青楼,我这等城外的下人一辈子都难得来一次,完全配得上您的身份。”
“也罢,我们进去吧。”李十三心里叹了口气,迈开了步伐。
有句老话是那样说的:来都来了。
李十三刚走进醉生楼,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佩剑逛青楼的人不少,但背着剑匣的客人可不多。
他也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客人,个个都身穿华服,相貌谈吐不凡,再看看自己,未免有些寒酸。
这时,一位美妇迎了上来,李十三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估计就是传说中的老鸨了。
虽然衣着普通,还背着一方古怪的剑匣,但那位美妇丝毫没有因此看轻他,反而热情地说道:“这位小哥,可有熟识的姑娘,要不要姐姐帮你介绍介绍。”
她一眼就看出了这位背着剑匣的清秀少年才是主顾,旁边那位只是个跟班。
李十三有些无奈,不知该如何开口。逛青楼这种事,他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对于这种话,不知该如何接。
一旁的苏永丰察觉到了李十三的窘迫,连忙替他解围道:“这位小爷是苏四公子的客人,特邀他来赴宴的。”
美妇用扇子遮着嘴,媚笑了一声,“没想到小哥喜欢这样的称呼,既然是苏公子的贵客,小爷这边请。”
她指了指像个跟班似的苏永丰,对着身边的两个姑娘说道:“你们好生招待小爷的随从,”
话毕,便带李十三上了楼,苏永丰则留在了楼下,他只是个按吩咐办事的下人,没资格到醉月楼的高层去。
李十三随着美妇踏上了楼梯,周遭的姑娘都好奇地打量着他,李十三的脸变得通红。
那美妇转头看到了李十三通红的脸,调笑道:“小爷,我看你年纪这么小,该不会还是个雏吧,要不要姐姐帮帮你。”
李十三捂着滚烫的额头,有些尴尬地说道:“不必了。”
美妇摸了摸他通红的脸颊,笑盈盈地说道:“小脸还挺嫩,我十年前也是这儿的花魁,您可别后悔啊。”
她看这位小哥如此古怪有年轻,忍不住多调戏了几句。
李十三忽然面色一沉,冷冰冰地说道:“别话多,带路吧。”
美妇瞧见李十三的神情,也知道调笑过了火,急忙点头道:“好,好。”
一直沉默着踏上醉月楼的三层,美妇将他领到一间房前,恭敬地说道:“小爷,苏公子就在里面。”
李十三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位苏小姐一身男装,摇了摇手中的折扇。
“李十三,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