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仙缘》 第二十六章 社会雏形

    阴阳气龙身上的黑白气流开始流动，逐渐变得泾渭分明，一半白，一半黑，远远看去有点像太极图。接着黑白两半彼此分离，变成两条“半龙”，接着两条“半龙”又开始飞速变形，很快变成了黑白两条气龙。

    一生二。

    黑色的气龙是少阴之气组成的阴气龙，白色的气龙是少阳之气组成的阳气龙。

    阳气龙载着李央飞到云层中躲藏起来，当然不是乌云，乌云是带电的，而是普通的白云，即使是雨天，其实也是有白云的。

    而阴气龙悄然飞到了电鳗群上方，因为阴气龙的颜色跟乌云接近，并没有被发现什么异常，看起来就像一片形状奇怪的乌云飘了过来。

    接着李央伸出右手食指一指，指尖极阴之气射向电鳗群中部正围在一起分食一只死去的肥大红鲤鱼的十几条电鳗。

    太阴指！

    极阴之气射在红鲤鱼上，在十几条电鳗中间瞬间爆发，寒气扩散，把这十几条电鳗都冻住，冻成了一大块浮冰，漂浮在水面上，散发出阵阵寒气。

    电鳗群顿时就发生了小规模的骚动，许多电鳗停止进食，水下发电站里的一些电鳗也游到水面上来，畏惧地看向浮冰。

    任何生命对能威胁到自身的事物都是畏惧的，因为懂得畏惧，趋利避害，才能在自然界更好地生存。

    这就是“生存本能”。

    比如长右召集水妖这件事，其实那些低级水妖不来，不响应长右的号召，长右也不可能把它们怎么样，那么多水妖，长右难道能一个个杀掉？

    当然不可能。

    但服从强者同样是它们血脉里的本能，一种“生存本能”，所以无数水妖乖乖地响应了号召。这就跟人类社会常说的“小人物的生存方式” 一样。服从强者虽然看上去懦弱，但也是一种生存方式。

    不过本能不是绝对的。

    一只五米多长的巨大长须电鳗妖浮到了水面上，大部分身体露出水面，向四周发出一股股淡黄色的电流，一时间水面都亮了起来，似乎是通过电流传递信息，安抚其他妖物。

    五米长的电鳗，在刚刚灵气复苏，几年前还处于“末法时代”的现代社会已经称得上是“巨兽”、“怪兽”了，即使在妖物中，显然也是不凡的存在。

    这只五米长的电鳗妖，就是这群妖物的首领。

    在这只电鳗妖首领的安抚下，电鳗群平静了下来，压下了对未知袭击的恐惧。

    接着十几只电鳗似乎是受到命令，快速游到浮冰旁边，身体同时亮起亮黄色的电火花。

    噼里啪啦！

    浮冰被电流击碎，四处飞溅，被冰冻的十几只电鳗被从浮冰中被解放，但双眼已经失去了神采，就像浮冰一样漂浮在水面上，没有丝毫生机。

    首领电鳗游上来，再次发出微弱电流试图唤醒这些电鳗。

    但是没有用，李央的“太阴指”连它们的血液都冰冻了，当然是死得不能再死。

    就在首领电鳗想要游过去仔细察看这些同族的同时，李央出手了，识海内四分之一的灵气消耗，指尖一点极阳之气射出。

    太阳指！

    这记“太阳指”的消耗是正常的“太阳指”的十倍，仿佛流星一般冲向首领电鳗妖，一接触到首领电鳗妖的头颅，就炸开来，好像烟花一样绚烂，首领电鳗妖的无头尸体无力地倒下，漂浮在水面上，将水面染出一片鲜红。

    这妖物还没有开启灵智，也不懂妖道的道术，更多的靠本能生存和战斗，所以才会被李央一击必杀。

    其实李央是不想毁掉头颅的，因为头颅可以拿去龙象门领赏，但是没有办法，这只电鳗妖首领从气息感应，相当于道基境界，哪怕没有开启灵智，但想要一击必杀就不可能留手。

    首领被杀，电鳗妖群顿时骚动起来，许多电鳗妖惊慌失措地四处游动，撞到彼此，但还没有临阵逃脱的电鳗妖，仅限于骚动。

    因为这时一只四米多长，接近五米的电鳗妖游了出来，发出电流信号，安抚族群，族群的骚乱渐渐平息，而这只电鳗妖聪明了一点，周围有好多条健壮的成年电鳗妖围绕着保护，而另一些电鳗妖游到群落边缘开始巡游、察看，寻找攻击来源。

    这其实已经算是一个社会雏形了，有首领，有简单的分工，首领甚至还有预备的继承者。

    “社会”某种意义上跟“本能”是违背的。遇到危险马上就跑，属于本能；但是作为社会的一份子，受到社会的约束，就不能自顾自地跑，要镇定，等待社会首领的安排，有序撤离，免得引起混乱。

    阴气龙突然从高空中俯冲下来，冲向新的电鳗妖首领。一直在电鳗妖首领周围警惕的成年电鳗妖立刻发出电火花，粗大的黄色电流射向天空的阴气龙。

    但阴气龙没等电流击中，在李央的控制下，立刻自爆了。

    阴气浪潮把这些电鳗妖打得七荤八素，身体一些部分开始结冰，浮现点点冰晶，但因为距离不够近，没能杀死新的电鳗妖首领。

    李央顾不得自爆气龙导致的灵魂针扎一般的痛，再次点出一记“太阳指”，洞穿了新电鳗妖首领的头颅。

    新电鳗妖首领无头的尸体软软地倒下，漂浮在水面上。

    这回电鳗妖群终于彻底混乱了，水里到处都是电火花，电鳗妖们各自逃命，时不时撞在一起，甚至还有的电鳗妖被同族惊慌下发出的电流电晕。

    一片混乱。

    接下来就到了李央收割的时候了。

    真正逃掉的其实只有边缘的电鳗妖，中间的电鳗妖彼此碰撞、误伤，甚至有被撞晕和电晕的，完全是一片混乱。

    阳气龙载着李央飞到电鳗妖群中央。

    李央不停地点出“太阴指”，寒气四处爆发，水面上绽放出一朵朵冰花，每一指都将数只电鳗妖化为一块浮冰，就好像是存储在冰箱里的食物。

    大约一刻钟之后，电鳗妖群逃得干干净净，李央的灵气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此时水面上到处是一块块的浮冰，十分安静，除了“滴滴答答”的雨声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别的声音，远远看去就好像是来到了南极。

    李央赶紧开始吸纳空气中的灵气进入识海，吸纳得差不多了之后，李央马不停蹄地开始用“太阳指”给浮冰解冻，然后取下电鳗妖的头颅，收入乾坤袋中。当然，也有一点额外收获，就是电鳗妖群捕猎的其他水妖，便宜了李央。

    这就好像割稻子一样，虽然很累，但是充满了丰收的喜悦。

    收集完头颅后李央不得不再次吸纳灵气，然后才将神念探入乾坤袋中开始清点。清点完毕之后李央露出了笑容。

    足足六百三十七个水妖头颅！

    大丰收！

    李央的计划完美地得到了执行。先是突然出手，引出电鳗群的首领，将其击杀，新的电鳗首领出现之后，李央拼着灵魂受创，自爆气龙再将其击杀，终于使得电鳗群彻底混乱，成为李央随意宰杀的猎物。

    这就像人类社会某个国家想要在另一个敌对国家制造混乱，通常是刺杀对方国家的总统，总统死了之后会有一定的骚乱，但不会很严重，因为副总统会被扶正，接替总统职位，安抚人心，同时安保工作会极大地加强。但要是副总统再被不惜代价地刺杀，那这个国家就会陷入混乱、恐慌。

    不过人类社会是成熟的社会，跟电鳗妖这种社会雏形不同，人类社会再混乱，其实也有限度，不至于全体公民都去避难。而电鳗妖毕竟是野兽，连续死了两任首领，社会雏形就崩溃了，各自为政，四处逃命。

    其实要是电鳗妖群没有混乱，而是不惜一切代价寻找攻击者，李央估计最好的结果就是灰溜溜地逃走，甚至有可能陨落。但刻在它们血脉里的“生存本能”压过了“社会约束”，才使得李央达成目标。

    李央付出的代价就是灵魂伤势再次加重，不过李央也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了，反正受损了，再受损一点也无所谓，等事毕之后再养伤。因为李央的灵魂伤势都是自己作死导致的，所以并不是很严重，李央下手还是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