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辞抖着手帕金森起来, 他忍不得了,白花花的十万下品灵石啊。面对全身笼罩的黑色幕笠, 他们有什么看头?
百常陌历经过大风大浪, 家财无数, 也被这招弄得心口闷疼,这培元渡厄正是等着坑他。
看来,他上次确实将她惹恼了。
“能否摘下幕笠一见?”
虽然知道不可行,但百常陌依然要问上一句。若是应允,他们也不会收了钱还戴着幕笠不给见。
培元渡厄摇头拒绝。开玩笑,知道他们两院有多少女装大佬吗?上至两院院长, 下至洒扫杂役, 无一例外全然皆是。
“你们使诈!”抖了好久的, 出离愤怒的唐辞终于憋出了这四个字。
“哦, 我等可是很真诚的, 确实让两院弟子出来相见, 你别污蔑我们哦。不过, 你若是还有法子鉴定幕笠后是不是‘长发及腰’,我等绝不阻拦。”
百常陌敲着桌面,茶水是一口未饮,静默半响,“吃一粒幻神换十块灵石?”
渡厄替众人应声,“太少, 至少一百。”
一百!一翻翻十倍!
唐辞的脑子在灵石的刺激下飞速计算, 一百灵石, 这里有三百六十五人,一共要舍出去三万六千五百整灵石。儿啊,爹的心好疼!
“成!”
百常陌几日里便耗在两院,三百六十五个弟子,罩着幕笠,磕药拿钱,铁打的幕笠,流水的灵石。
他眼不带眨地掏着腰包,犹如入魔一般,死死不肯放弃寻人。
若是一般人,特别是女修,八成要被这股情深意切的渣气醺得陶陶然。但是执言听到培元渡厄的传音,心里没有什么波动。
情深?意切?
现代那么多霸总小言,也是掏钱,可是金钱不能抹盖三观。百常陌,从外在来看,确实年少多金俊朗有礼。但能应下这个赌约,他本就用了金钱来衡量“她”,诚意何在?
若某人先寻培元渡厄打听出他消息,即使是那两家伙顶不住灵石卖了良心,他也会夸百常陌一声君子。这才是情真意切。
不过,十几万灵石,虽然只是下品,培元渡厄刮皮刮骨也太过了。执言有点心虚,就更不愿意见那个受害人。
尽量避开见百常陌二人,白日里待在太虚殿,晚上再去两院撮撮培元丹,如此与他们刚好次次错开,生活很是安定美好。就这样安安稳稳,等到小封山秘境开启,他就与他再无瓜葛,真是棒棒哒。
有道上头有人,说是出去走走,确实出去走走,三殿的弟子对他都挺客气。他身怀魔相,三殿弟子即使满面冰霜,态度冷然,他依然能感知众人对他的温和。
于此,他更能感知这太虚殿,找谁下手最好。
“白露道长,哥哥常去两院,可怎么都是晚上去的?这样不得休息,为何不白天去呢。”,有道叹息完,又疑惑地加了一句,“而且还不让我去两院。”
“别担心,修道者不吃不喝不睡觉都是常态,影响不了。大师兄做事都有大师兄的理由,你听话便是。”
白露算是“二十四”节气里表态最正常的人,人也温柔,对别人总是拒绝不了。他大致猜的出执言的心态,他对这少年确实疼爱。
孩子,你家监护人希望你健康成长,不要心理变态。
“对了,哥哥最近好像不开心,为什么不开心啊?我能做什么帮帮他么。”
白露双眼无神,有一瞬间的恍惚,“还不是都怪那个百常陌。”
百常陌?有道的脸色发白,不是因为这个陌生的名字,而是刚刚将魔气凝聚于眼,调动得多了,体内失了平衡。
白露金丹期修为,要动摇一个金丹修士的意识十分费力,他已经把从非得身上得了全数花光。现下,体内又回到了当初初见执言的那状态,甚至更糟。
太虚殿的灵气十足,念珠一旦反弹,镇压之力会成倍上涨。
“哎,我跟你说这个干嘛。乖,你是不是身体又不爽快了,回去休息吧。”
白露回神后,有些懊恼,自己居然嘴上没把门,把这事透给少年知道。回头要被扒拉出真相,有损大师兄的伟岸形象(虽然并没有这个东西),大师兄肯定找他切磋。
有道得了个名字便知足了,当然,也不得不知足,现在确实需要休息。摇摇晃晃从太虚殿出来。
脚步有些虚浮,却不言不语,依然一步一步由内殿自个走出来。
“岂有此理,百常陌,我告诉你,你别拦着我,我要跟他们决斗。平白吞了这么多灵石,你堂堂一个元婴尊者咽的下这口气,老子咽不下。你松不松手,再不松,朋友没得做啦。”
唐辞老父亲心态已崩,俊朗的面目都狰狞了,他举着大刀想要砍人。
百常陌抓着好友领子拖动,一个百来斤男人在他手里跟抓只小狗崽一样,不费吹灰之力,“行了,至少我们确定了她不在两院,那肯定是三殿中人。”
是的,他们在两院待了七天,将两院上上下下三百多号人逐一排查过去,没有一人名为“长发及腰”。
这结论,真是让人喜悦且悲伤。当然,喜悦的必然是“长发及腰”,悲伤都是他们的。
有道听到那一声“百常陌”停住脚,一手撑墙,静默地看那名男子。峰眉入鬓,眉目俊朗,一身白金相间的束腰长袍,头顶上是金晃晃的鎏金冠。
他知道,凡是成婴者会举行大典,从此道髻着冠。这个百常陌居然还是一个元婴尊者!
有道见了百常陌,百常陌自然也见到他。这里是纯阳内门,一个和尚还是很罕见的,特别是这和尚身上这袍子——看来出身于清源寺。
毫无修为,无足挂齿。他只轻轻扫了一眼刚想转头却面色凝重又转头看了他,眼神像是看到什么惊喜一般。
“在下商楼百家百常陌,小师傅可是出身清源寺?”
有道抿着唇不语,他明明感知到这人见到他时那瞬间的鄙夷不屑,转头却变卦了情绪。
不可深交,不可多说!此时此刻,他也无心无力去说什么,轻轻点头便想错身而过,却被满心戾气的唐辞撞了跌坐在地。
“喂,你什么意思,我们问你话你居然连声都不应,是不是找打。”
唐辞本就满心愤怒,回头见自家大少爷被一介凡人如此怠慢,他便出离愤怒了。他个子高大,只是想用肩头阻拦这人。
有道却无法受半点力气,应声而倒。他本就浑身发冷难受,瘫坐在地也放弃了强撑,索性现在身子虽虚倒也性命无忧,要横便让这二人横个痛快。
他还是讨得回来的。
唐辞:……,这个人,这个人他自己躺平了怎么办?
“你二人休得猖狂!”
白露从内室冲出来,见着小少年躺在地上就举着白虹要劈砍。擦,这客居的两人居然在太虚殿撒野,撒野撒到有道小师傅身上,当他是死的吗?
“吭——”
唐辞火气正浓,内心郁郁,见到来人便拔刀相迎。两人在内殿门口不便斗法,直接使刀使剑挑、拨、砍、削,各种剑法刀术一一使出,十分精湛。
只是这交锋没多久,白露便处下风,对方使刀有一股万夫不可力挡的霸气,霸刀灵力阵阵透刀击打在剑上,震得他手心发麻。
“看来纯阳不过尔尔。”
唐辞自然感受到对方败落之态,挑眉轻笑,从高处而下的刀带着万钧之力,迫近白露。
正得意间,刀被另一方向的剑刃打飞,快速旋转飞出,直直地插入殿门的青石中,深深嵌入。
“不过尔尔?”
在殿门口打斗,刀剑相击间众人便隐隐有所感,特别是执言。他冷着脸,眼睛扫过脸色苍白的有道和白露,然后眯着眼凝视眼前的青年,横举寒光指向他。
“真是好生霸气,既然如此,纯阳宫大师兄执言与你一战!”
百常陌看着那人冷脸立于对面,被他横剑相向,立刻想出言解释,“只是误会罢了,其实我们只是……”
“哥,就是他们打我。”
对,就是那两人!一个人(被动)撞倒他,另一个是他同伙,便是共犯,亦是凶手。
有道看到来人,又见百常陌见到执言,双眼就仿佛被点亮,到执言身前想说些什么。他躺在地上一手捂胸,一手坚定不移地指着那二人,毫不犹豫地截断话头。
有道如今额际冷汗淋漓,脸色苍白好似透明,捂胸躺地,这虚弱模样让执言难受。
他已承诺千百次,顾他护他,结果在自个地盘被个外人所伤。执言将有道扶起,顺便探手一触手腕,眸色敛沉如霜。
有道的体内崩溃如同千疮百孔,念珠以无与伦比的优势镇压住魔相之气。魔相之气自骨肉中生,一镇压,骨肉便被念珠的霸道碾压伤害。
有道胸前微微起伏,侧咬牙关,轻声说,“哥,他二人大约也不是故意弄伤我,我…,我不疼的。”
百常陌&唐辞:……,猜猜我们被碰瓷有什么心态?猜猜我们百口莫辩有什么心态?
勿那满口谎言的小秃驴,有种你站起来好好说话,别躺着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