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音没看出来这里的泥土有什么蹊跷，只是觉得有些阴森森的。不过要说起来，她们夜探山林，一路上本来也没有几个感觉不诡异的地方。
屏幕上终于飘过了一条弹幕，在苏素眼前慢悠悠地划过。
“恩。”苏素应了一声，白皙的手指刺入泥土之中。珠音举着火把有些瑟瑟，火光在夜风中不断闪烁。
“拿稳。”苏素没有回头看她，“别慌。”
珠音咽了口唾沫，干脆跪在苏素身边，准备将火把插到地上。
“拿在手里，凝神静气。”土壤在苏素不断深入的手臂下仿佛是一块水嫩的豆腐，“会有点恐怖，拿稳。”
这是苏素第二次说拿稳，珠音暗暗警醒，觉得自己过于慌张。
苏素往土壤里深入的手顿了一下，“会有妖怪。”
屏幕上的弹幕又增加一条，看模样也是刚从别的页面切回来的，之前的弹幕和谐友好地接过了给她解释的重担，把之前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会预先跟你们说。”这么说着的时候，苏素的手停在了土壤中，看模样仿佛摸到了什么东西。“接下来会有骨骸。”
苏素抓紧探到的骨头，珠音感觉脚下的土地微微有些起伏，猜想苏素嘴里的骨骸要出来了，往后退了一步站稳了将火把举好。
弹幕这样说着的时候，一截森白已经暴露在了土地外。苏素抓着本该散落的骨骸，却像是抓着一个完好的人，将已经没有血肉筋络联系的尸骨完整地拽出了脚下的土地。
珠音整个人都僵硬了，然而牢牢记着苏素的要求，脚下愣是没有迈动一步。
骨骸被苏素抓着站立在泥土上，木木呆呆，并没有苏素之前那只式神那么多的动作。
两只妖怪之间差别明显，珠音的目光有些疑惑，带着股探究的味道。
“她没有成妖的能力。”苏素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符咒，对一边看着的珠音简短解释 道，“我一松手，它就会散。”
符咒被贴在了森白的骨骸上，骷髅的两个眼窝中冒出了森蓝的鬼火，它吱嘎地慢慢动着身体，手骨转了转，像只野兽一样冲着苏素抓了过去。
它以为快的速度其实很慢，苏素可以躲开，但她并没有躲。隐隐带着血色的白骨在碰到她的前一瞬就变成了一堆齑粉，白骨往后猛地一缩，眼窝处的两团鬼火剧烈晃动起来。
骷髅动手的时间又有一个人切回了直播，在被前情提要砸了一脸后已经跟其他两人聊了起来。
“名字？”苏素看了一眼作瑟缩状的骨骸，“就叫骷髅。”
“被契约覆盖了。”苏素一点点擦掉了手上的泥，“我赋予的名就是真名。”
“没必要在它的名字上费心。”苏素眉眼里透着股漠然的味道，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看向了珠音，“这只妖怪你想不想要？”
珠音愣了一下，“什，什么？”
苏素重复了一遍，“我不需要这样的式神，你想不想要。”
“可以吗？”珠音眼里不免多了些期待，虽然骷髅的外形并不讨人喜欢，但是对于身体不够强健也没有其他本领手段的她来说，无疑是一份很强的助力。
苏素拉过了她的手臂，匕首用符咒裹了一圈，快速地从她腕上划过。一注鲜血在空中划出一条殷红的线，注入了骷髅的眉心。
血液融入森白骨骸，骷髅的喉骨处渐渐多出了一层薄薄的血肉，微弱的声音从那里发出。
而它身上的其余地方，依然是光秃秃的骨骸。
“我问你。”苏素虽然是在问，却不是急待知道答案的表情，“为什么下毒？”
骷髅却没有回答，而是再度抬起手，森白的手爪直扑苏素。
苏素一挥手，骷髅的两边手骨一边也不存了。掉在地上的碎粉摇摇晃晃地动了两下，再也发不出一点动静。
式神折了手臂威力大减，珠音没有一点失望，还恨不得自己动手把它腿再拆下来一条。
“我……”尝到了厉害滋味的骷髅发出声音，瑟瑟地看着苏素：“为了食物。”
“说清楚一点。”珠音学着苏素对式神下强制的命令，“为了什么食物？是不是鬼蜘蛛命令你的？”
当初锅翻的时候珠音没反应过来，然而到了后面又有一人差点误喝毒汤的时候，她就已经回过味来了。
骷髅在她强制的发问下摇了摇头，“没有，鬼蜘蛛……跟那个男人没有关系。”
“杀她……为了……抢走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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