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莫慌,我并非杀人狂魔,实在是不得已,才出手杀人。若不是他们想擒住我,我也不会为难他们。”中年男人说道。
“擒你?”杨管事大惊失色:“你是万两黄金。”
“呵呵。”男人笑道:“项上人头确实值万两黄金,不过,我名字叫穆统。”
“魏良,魏良。”杨管事手足无措的抱住魏良大腿:“怎么办?”
“不用怕。”魏良拍着杨管事后背,在他耳边轻声安慰:“睡一觉就好,不过是一场梦。”
杨管事闻言,顺从的闭上眼睛,向后一倒,竟打起了鼾。
“邪门异术。”穆统眼露精光。
“什么异术?”魏良露出手上的银针:“不过是涂了些迷药。”
穆统戒备道:“你是何人?”
“我从万事楼来。”魏良几个起落来到穆统面前:“三个月前,禁军统领穆统给皇帝送了顶帽子。一个月前,逃入琼山县苍云山,不见踪迹。四天前,琼山县捕头孙展在季阳当铺用穆统家传玉佩当得白银三千两。一天后,孙展持拜帖入万事楼,求杀震山帮帮主肖大胜。我就是被孙展雇来干活的人。”
“那你就该好好干活,别砸了万事楼的金字招牌。”穆统说道。
“我可不是万事楼的人,他们招牌与我何干。”魏良笑道:“我来这可是为了你。本以为要把肖大胜杀了,再从孙展嘴里套出你的消息。没想到自己找上门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看来你是想要黄金万两。”穆统说道。
“不是。”魏良摇摇头:“只是想向你打听件事。是关于十年前,在皇宫里发生的一件事。”
“十年前?”穆统猛然色变:“帝王家事,岂容你打探,受死吧!”手中大刀迎面斩来。
“怎么说打就打?”魏良双脚踮地,身体向后倒滑起来。
“新月。”穆统虎跃半空,横劈一刀,刀锋过处,似发出斩破空气的“咝咝”声,留下一弯细长的刀影追向急退的魏良。
魏良止住退势,举起手臂挡向刀影。“呯!”刀影消散,魏良手中赫然出现把乌木匕首,护住腕部。看似狠厉的一刀,被这把匕首轻松挡下。
“上弦。”穆统虽说心中惊讶,但刀势不减,刀口自上而下,斜劈一刀,速度快如闪电。
魏良足下起舞,影如鬼魅,贴着刀口小退一步,堪堪躲过刀锋。
“下弦。”穆统也不收刀,刀尖自下而上挑向魏良。
魏良挥匕再挡,不想这一刀力大无比。魏良竟被挑的身形不稳,双脚离地。
“缺。”穆统双手握刀急冲,全身气力,汇聚一点,刀尖直指魏良心口。
魏良双脚互踩,身体向后倒飞数步。刀尖追上,离魏良心口是越来越近。直到穆统双手已经伸的笔直,刀尖戳破魏良皮肤,却未能嵌进肉里。
穆统见招式已老,急忙收招。
魏良岂肯错过良机,横匕追着刀身而去。
“盈。”穆统竖起刀面,手腕急剧转动,胸前好似打开一把铁扇,又如面铁盾护住要害。
魏良冲突不进,只能收匕戒备。
“满月。”穆统一时不知挥出多上刀。魏良只觉眼前刀影重重,虚实难辨,只得双足运行如风,身形如柳条摆动,或躲或挡,有惊无险的避过每缕刀光。
“脱兔。”刀影之中突然出现一只手掌,推向魏良胸口正中。
魏良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以掌对掌,可惜出招已迟,尚未运力,已被一股大力击在掌心,压向胸口。魏良倒飞数米,仰倒在地。
“好步法,好剑!”穆统收刀赞道。
魏良坐起,随意的朝地上吐出口血:“好眼力,我以前一直以为它是把木头匕首。”
“剑是好剑,可惜你不会剑法。”穆统说道。
“踏星步,摘星剑。剑未成剑,会这剑法又有何用。”魏良问道:“你用的又是什么刀法?”
穆统黯然:“望月。”
天空一轮明月。
月光下,男孩苦练刀法。女孩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抱膝观看。
男孩收刀回鞘:“月儿,你该回家了,不然你父亲又要训你了。”
女孩跑过来,掏出手绢,擦拭男孩额头汗水:“没关系,不过是骂我几句。”
男孩看向女孩,傻呼呼的笑起来:“月儿,你真好看。”
女孩眉眼转动,问道:“你说什么?”
男孩躲闪着女孩的目光,抬头望向天空:“我说今天的月儿,真好看。”
女孩笑道:“你真是个木头做的大木桶。”
明月还是那轮明月。
男孩已是翩翩少年,少女明艳动人。
少女坐在大石头上,甩拨着玉足:“父亲要把我嫁给周家老六。”
刀光粼粼,少年没有停下:“那很好,他是皇子。”
少女说道:“带我走。”
少年猛然收刀,却没有去看少女,抬头望月,许久:“穆家不能没有我。”
“木头!”少女泣声而去。
皇城,禁军校场。中年男人月下独舞,刀法使得虎虎生威,校场上沙尘大作。
“穆统领!”一个侍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娘娘急招统领进见。”
男人认得这是她的贴身婢女。收刀,面有难色:“深夜入宫,不合规矩。”
侍女哭道:“娘娘被贼人所害,危在旦夕,请统领入宫见上最后一面。”
“什么!”男人大惊,心乱如麻,顾不上其他,向禁宫深处奔去。
“娘娘。”男人推开房门,里面器具凌乱,一个女人倒在床上。
“月儿!”男人冲到床边,扶起女人。
女人悠悠醒来:“木头,怎么会看见了你,莫不是又在做梦。”
“你怎么样,出什么事了?”男人问道。
女人皱起眉头:“我不知道。”
“皇上驾到。”门外响起太监的呼喊,一个黄袍男人走入房内。
“你们!”黄袍男人怒指二人,说不出话来。
“皇上。”男人放开女人,趴伏在地:“是有奸人陷害我们。”
“陷害?难不成有人逼着你们搂在一起?来人,将穆统拖出去斩了。”黄袍男人喝道。
侍卫听令,来擒男人。
“且慢。”女人下床,走到男人身边,猛然身边抽出男人腰间宝刀,横在颈上:“是有人陷害我与穆统领,臣妾愿意以死明志,证我二人清白。”
“不要。”两个男人同时大叫。
话音未落,女人已经倒在地上,血染轻纱。
“我究竟有什么比不上你。”黄袍男人质问道:“她哪怕是死也要保住你。”
男人颓然,默默无语。
黄袍男人下令:“来人,将穆统打入死牢,明日我要将他千刀万剐。令四皇子周兴武带上虎符即刻前往镇南关,夺下穆广军权,将穆家满门抄斩。”
黄袍男人慢步走到门口院子里,望向天空明月:“月贵妃为保清白,自刎而亡,葬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