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自幼习武,一心报国,建功立业,没想到落到这步田地。”
“我父镇守镇南关二十年,一世英名,却受我牵连,投了南夏。”
穆统仰天长叹:“早知今日,我当初为何要有那么多的羁绊。”
“谁又能随心而行呢?后悔总是最不值钱。”魏良说道。
“不错。可惜花有重开日,人无少年时。”穆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现在叫魏良。”
“现在叫?你连真名都不敢告诉我吗?”穆统嘲笑道。
“等你死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我是谁,不过现在,你应该是死不了的。”魏良苦笑。
“不错。那你能告诉我这洞里有什么吗?”穆统又问道。
“石头,你脚边那堆就是从洞里挖出来的。震山帮的人说,石头里有金子。”魏良答道。
“金矿?”穆统哈哈大笑:“这石头可不像矿石。若不是这里日夜有人进出,我怕走漏了行踪,早进去查看一番了。”
魏良努努嘴:“现在进去,我不拦你。”
“那可不行,谁知道你这药效有多强。”穆统抬起手,一根银针穿透掌心插在手上。最后对掌时,魏良急中生智,将银针夹在指缝中,饶是穆统武功高强,还是着了道。
“很强,我试过,能闷晕一头水牛,就算你内功深厚,也快压制不住了吧?”
“嗯,是的。”穆统点点头,返身跃进树林,消失不见。
“累死了!”确认穆统已走,魏良大呼一句,抱着脑袋躺倒在地:“先休息一下吧。”
不远处,杨管事鼾声依旧。
“死胖子倒是舒服。”魏良爬到杨管事身边,枕在他的大肚皮上:“还是靠着舒服。”
琼山县城,大街小巷,除了震山帮的,空无一人。
“西街没人!”
“东街没人!”
“悦来酒楼的吃食都被搬光了!”
“井水里被投了粪便!”
肖大胜在震山帮中,听着城内帮众陆续回报,脸色愈加阴沉。
“帮主,在城角找到乞丐阿四。”一名帮众回报。
“带上来。”
很快帮众就拉了个邋里邋遢的小乞丐过来。
“城里的人呢?”肖大胜问道。
“早上闵大人下令,县城里人,乡下有亲属的,全都返回乡下。外地来的,不想走的全都聚到县衙。所有金银细软随身携带,吃喝不留。”阿四战战兢兢的说道:“我是想进县衙的,闵大人嫌我脏臭,把我踢了出来,还让我给您带句话。”
“说。”
“既然震山帮如此威风,我琼山县愿退避三舍。只是你们这群恶霸,平日不事生产,只知巧取豪夺,现断了你们吃喝,看你们还威风的了么?”阿四跪拜起来:“这是闵大人说的啊,不管小的的事。”
“气煞我也!”肖大胜一脚踢倒阿四,提起腰间砍刀,扛在肩上:“兄弟们,带上家伙,去衙门!”
震山帮众纷纷应和,寻得大刀棍棒,浩浩荡荡,奔去县衙。
县衙大门紧闭,院门屋顶、四周围墙均用满是沙石的麻袋加高数米。
几个帮众自告奋勇,跑到门前,砰砰砸门。门丝毫未动,竟是从里面堵得死死。
“老山羊,滚出来,你以为躲在壳里就是王八了吗?”帮众叫嚣起来。
“本官在这。”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闵宁一身官服,捋着山羊胡子,站在房檐里含笑看着众人。在他的身边,立着一名华衣少年,背把金色长弓,神色倨傲。
“肖帮主来我县衙,所为何事?”闵宁问道。
肖大胜冷哼一声:“明知故问,为何你把人都聚到县衙。”
“并非我要别人来,而是他们自己来的。”闵宁说道:“若不是震山帮三年来无恶不作,百姓们积怨已深,他们又怎会来我县衙。”
“不过是偶尔抢个三瓜两枣,看了不顺眼的打上一顿。这等小事,何来积怨。”肖大胜说道。
“若是你被打,被抢,可会怨恨?你肖大胜七尺男儿,竟成了遭人嫌,被人恨的毒物。你可对得起天地父母。”
“没想到我在大家眼里是这副模样。”肖大胜面带悔意:“闵大人,我知道。”
“县官不仁,想等我们饿的没力气了把我们赶尽杀绝。兄弟们快冲进去抢吃的。”肖大胜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杨杰大喊一声,断了他的话语。
震山帮众一听,察觉到闵宁的险恶用心,立刻一拥而上,围着县衙又敲又砸。
“我还没说完,我知道错了,我要痛改前非。”肖大胜着急大喊。此时声音嘈杂,没几个帮众能听清他的声音。
两个帮众找来张竹梯,扛在肩上,冲向县衙:“兄弟们,咱们爬上去。”
这时,闵宁身边的少年动了。他将长弓挽到胸前,从箭壶取了支金色羽箭,穿弓引箭,射向竹梯。
箭头触到竹梯,一声巨响,竹梯断成两截,扛梯的帮众被震的耳洞流血,头痛欲裂,捂着脑袋惨叫不迭。
“你们围攻县衙,是想暴乱吗?”少年的这句质问却是用上内力,县衙内外,听的一清二楚。
帮众们都心生畏惧,不敢再动。
“兄弟们别怕,他就一个人,丢家伙砸他。”杨杰又大喊。
“二当家真是聪明!”众人反应过来,齐齐掷出手中兵器,砸向少年。
一时间,大刀长棍,势如雨下。闵宁吓得趴在地上,少年却丝毫未动。
“挡!”一名大汉跃到屋檐上,手持面齐人高的大盾,戳在少年身前。
兵器砸在盾牌上如暴风雨后的麦子,散倒在屋顶上。
大汉撤下盾牌,随手捡起一根齐眉棍,用力向下掷下。衙门口站着的一个帮众还没反应,就被棍子从头到脚,插了个透凉。棍子力道十足,穿透之后,入地三分,把人直挺挺的定在地上。
“死人啦!”震山帮不过是恶霸泼皮,被这种死法吓傻了眼。
“帮主,怎么办?”帮众都看向肖大胜。
“死了?”肖大胜一脸震惊,又慌忙大喊:“不是这样的!闵大人,我们认罪!”
“既然认罪。”闵宁还趴在地上,少年却是替他说了:“就全都要死!”
“我们不过是打劫伤人,又没伤人性命,为什么要死?”肖大胜不服。
少年又运起内力,声音传遍全城:“震山帮围攻县衙,意图刺杀北武国大皇子周昌文,是为叛民,杀无赦!”
少年走到房檐边,睥睨众人:“吾乃皇子昌文,汝等可知罪?”
震山帮众愣在当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肖大胜神情恍惚,自言自语:“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帮主吓傻了,快撤。”杨杰拽起肖大胜向后退去。
帮众们纷纷醒悟,撒腿就跑。
“二当家,怎么办?”几个帮众架起肖大胜。
“别担心。我们进苍云山。”杨杰说道:“大不了落草为寇,靠山吃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