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立威不过片刻功夫,原本气势汹汹的震山帮人马已屁滚尿流的向城外逃去。
“闵大人,叛民已退,起来吧。”周昌文似笑非笑的对还趴在屋檐里不敢露头的闵宁说道。
闵宁慌忙站起来,面红耳赤的扶正官帽:“大殿下见笑了。”
“闵大人运筹帷幄,出得好计策,怎么就这么点胆识?”周昌文问道。
“哪里有什么好计策。不过是看大殿下一个月来愁眉不展,下官看着心疼,只想为您分忧。”闵宁答道。
“很好。你若是条锦鲤,事成之后,我必赐你道龙门。”周昌文笑道。
“下官哪里是锦鲤,最多是条泥鳅,有点滑头,才智不及殿下万一,不敢僭越龙门。”闵宁拜道:“大殿下爱民如子,喝退叛民,保琼山安定。下官现在就去告知县民,让他们安心返家,安居乐业。”
“去吧。”周昌文摆摆手。
“告退。”闵宁再拜,又向一旁的持盾壮汉拱拱手,爬下了屋顶。
“殿下。”持盾壮汉厌恶的瞟了眼走进内衙闵宁,轻声问道:“这闵大人马屁功夫了得,不知道人信不信的过。”
“放心吧,破军。”周昌文说道:“他袋里无钱,朝中无人,不然也不会被遣到这穷乡僻壤当个受气县令,如今也是想绑上我这棵大树,才会为我献计。而且他有几分能耐,能想到这种计策,也算是个人才。对了,求援信发出去了吗?”
“已经在路上了。”破军答道:“琼山县肖大胜,聚私兵百人围攻县衙,袭击皇子,意图不轨,求季阳守军平叛。”
“叛民势如野火,稍有纵容,后患无穷。故北武建国来,凡遇叛乱,各地守军必以十倍兵力,三日之内,斩草除根,此乃军令。季阳守军不敢怠慢,今夜必至。”
破军有些疑虑:“闵宁怎么这么肯定叛民会逃入苍云山深处。”
周昌文笑道:“破军醉心武道,却对官道一窍不通。想这闵宁在琼山县为官多年,怎会对震山帮一伙没有防备。震山帮作威作福,民怨沸腾。闵宁估计早想对付他们,顺应民意,正正官威,只是苦于州府不理,势单力薄。如今借我之手,除去祸害,得我赏识,何乐不为。依我看,刚在门前怂恿震山帮围攻县衙的那人,应该是闵宁埋的钉子。他能知道震山帮的行踪也就不足为疑了。”
破军似有不甘:“那殿下是决心引兵入苍云山了?”
周昌文收起笑容,面色阴晴不定:“你诸多疑虑,还不是不想和穆统兵戎相见。他对你有知遇之恩,不也是我的老师?但今时不同往日,母亲一死,父皇对我已有隔阂。我若能擒住他,既可向天下人明孝心,手刃仇人,又可向父皇表忠心,表明我与穆统并无瓜葛。”
“可是。。。”破军欲言又止。
周昌文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也知道,父皇更是心知肚明,穆统是遭人陷害。但穆家拥兵镇南关二十年,父皇寝食难安,正好顺水推舟,拿下穆统,要挟穆广削去兵权。可他偏偏心怀妒忌,一心想杀死穆统,不但逼死了母亲,还令穆广投靠南夏。如今,周兴武那白痴居然入主镇南关,兵权在握,他日必定踩在我头上。我只有手刃穆统,才能重获父皇喜爱,增添胜算。”
“只是穆统武功高强,连神捕门都奈何不了他,就算有一千兵马,也不一定能擒住他。”
“神捕门那群废物,已经将穆统逼入瘴林,不过是折了些人马就不敢再入了。父皇又因为母亲的死心怀愧疚,雷声大,雨点小,没有再派兵搜山。我虽贵为皇子,却无兵权。各地兵马,除非平叛,否则只能凭虎符调动。闵宁倒是出了条好计。明日由他引路,进了瘴林,顺手灭了震山帮,再以搜查余孽为名,漫山搜索,必定能找到穆统。到时候,凭借裂天弓和遮日盾两件宝物,穆统还不是手到擒来。”周昌文拍拍背上的金色大弓。
破军把手搭在和自己一般高的大盾,望向远方,不再言语。
周昌文顺着破军目光看去,苍云山里,云雾飘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老师,学生一定要杀了你。”
琼山县的监牢里,人满为患。各间牢房却未上锁,里面的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如同集市,好不热闹。
“哐当”一声,牢门被推开了。热闹的声音戛然而止,大伙齐齐看向门口。闵大人走了进来。
“闵大人,刚听见的是大皇子的声音吗?”
“闵大人,肖大胜真的引兵叛乱了吗?死了没有啊?”
牢里的人七嘴八舌,又热闹起来。
闵宁清咳一声:“大家稍安勿躁。肖大胜一伙叛民已被大殿下击退,仓皇而逃。如今震山匪患已除,琼山县重获太平,请各位回家,安居乐业吧。”
“那若是大殿下走了,肖大胜会不会再杀回来呢?”有人问道。
闵宁微笑不语。马上有人说道:“你傻啊,既是叛民,三日之内,必有府兵前来剿灭。”
“真是太好了!闵大人真是我们的父母官哪!”众人称赞。
闵宁表情受用。嘴上却说:“都是大殿下体恤民情,为我县除去大害。”
“那也是闵大人能请来这等人物。”
“就是,肖大胜不是说自己州府有人吗?州府能大的过殿下?”众人各自收拾行囊,欢天喜地的离开监牢。
“你站住!”闵宁指着一人喝道。
“大人叫住小的,有什么吩咐?”刘贵弯腰笑道。
闵宁冷笑道:“刘三刀,你侄子魏良入了震山帮,还打伤孙捕头。你现在是叛民同党,不能走。来人,将他拿下。”
立刻有捕快上前,揪住刘贵。
“大人饶命,我那侄子初来乍到,是被杨胖子强征进震山帮的,你是青天大老爷,可要为我做主啊!”刘贵跪倒。
“那他殴打孙捕头,我总要给他一个交待。”闵宁说道。
“放了刘大叔吧。”一个妙龄女子走过来说道:“他是个老实人,他的侄子应该也是受人蒙蔽,才打伤我爹。”
“小曼姐。”揪住刘贵的捕快为难的看向闵宁。
闵宁点点头,示意捕快放了刘贵:“既然侄女不追究了,我也就不为难你了。还不谢谢人家。”
刘贵忙冲着女子致谢:“谢谢,谢谢,改日开张,我送只乳猪给孙捕头补身子。”
“不必多礼。”女子问道:“不知你那侄子有没有说是谁指使他打了我爹?”
“那还用问,一定是肖大胜。”一旁的捕快说道。
女子瞪了他一眼,又看向刘贵。
“自从他被杨胖子带走,我就再没见过他,但入了震山帮,总是要被帮主调遣。”刘贵说道。
女子却一口咬定:“肖大胜不会打伤我爹的,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也不相信他是叛民。”
“孙小曼!肖大胜围攻县衙,指使帮众袭击殿下,是殿下亲眼所见,你是在质疑殿下吗?”闵宁却是怒了:“你爹还躺在在厢房,快把你爹带回家去,好生养伤,不要在说这些掉脑袋的话。”
女子无奈,欠了欠身子,向闵宁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