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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寒冬,荀安一行人奉楚君之命到北境十里枯求见余夫人。”此山便是十里枯,老朽不便多送。不管传闻是真是假,还请诸位务必放下利器,上得山顶,有颗百年老梨树,来人将名帖挂于树枝上,待得日落之时,若是没有回音,便速速下山,切不可耽搁,若是扰了夫人的清净,便再也回不去啦。”引路的老者拱了拱手便要离去,被元盛握刀一挡,刀未离鞘,只露了小半截,寒冬里暗淡的日光无精打采的抹在刀刃上,竟也生出森森凉意。
老者的身子低了一截,颤巍巍叹道:“我幼时顽皮,入得此山,迷了路,是夫人将我送回来,后来我母亲病重,需一味金参,我买不起,便上山采药,夫人知道了派二姑娘下山免费行医施药,以后月月如此,我母亲才多活了两年,少遭了许多罪。老朽今年八十六,引了无数人上山,不信邪的人多了,个个被治理的服服帖帖,但我从未见过一个人丢了性命。你们上山必是有所求,若无错处,夫人即便不应也断断不会伤了你们。”
荀安点头示意:“老伯勿怪,我等初来乍到,失礼之处还请多多见谅。”语毕看向元盛,元盛立刻收了刀,从怀里摸出一个大元宝,恭恭敬敬送到老者手上。老者接了酬劳,“多谢、多谢”的回去了。
荀安解下身上的佩剑,元盛和其他几个随从也跟着放下兵器,他们将兵器包起来掩在草丛里便上山去了。一路草木葱郁,花香迷人。到了山上,果真有一颗大梨树,元盛挂了名帖,几人便在树下静候。山下正是寒冬,此地却温暖如春,几人穿着冬衣皆感到些许燥热,荀安身着蓝袍,迎风而立,神情怡然,仿佛他本就是来这看风景的。不多时,雾气越来越盛,几个随从立刻警惕起来,挡在荀安四周。迷雾之中,每个人都只能隐约看见身旁的人,几人神色凝重。荀安面无表情,还是保持着背手而立的姿势一动不动。
雾气渐渐散开,眼前竟出现了一片湖泊!湖水冒着热气,温暖的空气从脚下升腾起来。元盛回头,来时的山路也都不见了,顾不得许多便又听见“叮铃叮铃”的银铃声越来越近。听来者的方向,此人却是踏水而来!此情此景,元盛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雾气完全散开,一个侧坐在毛驴上的小姑娘正歪着脑袋,大喇喇的瞅着众人身后的荀安。这位黄衣女子圆脸大眼,腰间佩着巴掌大的玉葫芦,脚脖子上用红绳系了个银铃铛,即便是坐在黑驴上,两脚也一晃一晃的叮当作响。此人正是余夫人的三弟子——鬼女小煜。
直到黑驴哼哧一声不耐烦的甩了甩耳朵,小煜才回过神跳下来粗粗行了个礼,细声道:“诸位久等,请随我来。”几人回过礼之后,小煜转身带路,一人一驴走在前面,众人犹豫不前,荀安先踏上湖面,元盛紧随其后,众人皆小心翼翼走在湖面上,一路行来,鞋袜却未曾沾湿半点。
小煜稍慢脚步,与荀安并排而行,不时转着圆咕噜的大眼睛偷瞄荀安。真好看啊。小煜的脚已经走不动了,这四个大字像叽叽喳喳的麻雀一样在她脑子里扑棱棱飞来飞去,她觉得有点晕。荀安有些好笑,又有些不自在得转过头看元盛,此时的元盛张大了嘴,下巴都快拖到水上了,荀安含笑。小煜更走不动了。
本来短短一刻钟的路,足足走了半个时辰,余夫人叫小女儿余秦出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叉子。又半个时辰后,余夫人看到的就是两个没出息的徒弟一左一右簇拥着一位蓝衣公子,恨不能成为他身上的挂件。
余夫人轻咳一声,“何人求见,所求何事?”
荀安拱手行礼,低头道:“在下楚国公子荀安,见过余夫人。楚君病重,在下今日前来愿以万金为报,替楚君求个愿望。”说罢,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囊,一旁的婢女即刻呈了上去。余夫人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张字条,上书:故人一梦。
摩挲着字条,高坐在主位上的人凝眉不语,她衣饰素净,眉眼细长,眼角可见细纹,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然而那一双眼,荀安从未见过那样的眼,漆黑的瞳孔宛如黑夜一样深邃,当这双眼睛注视着你,你便会仿佛置身于黑夜之中:在这双眼睛面前,没有秘密。
良久,余夫人开口道:“一路舟车劳顿,几位先去客房休息,明日我派两位徒儿与你们同行。”
明日还要赶路,吃过晚饭一行人便早早歇下了。夜晚月色皎洁,竟有些难眠,荀安披衣起身,一出门的小花园里净是些奇花异草,一抬头东边最高的阁楼里似有人影。定睛一看,是白日里那个黄衣女子,此时她也看见荀安,便招了招手。
阁楼越往上,景致越是美妙,整个湖泊一览无余,脚下的宅院很大,正建于湖中小岛上,庭院并不如何精致,布置上也简洁随意,放在这世外之境竟有些别样趣味。正中是白日里会客的大殿,大殿后面是个单独的庭院,应是余夫人起居之地。东西两院各有数十间居所,两院之间架着一座细窄的廊桥。
小煜趴在栏杆上,不时拿下腰间的玉葫芦小饮一口,荀安在三步之外便闻到酒气香甜不似寻常的酒辛辣,想来是果子酿的。小煜回头看向荀安,二人四目相对,小煜不禁笑了起来,荀安心情愉悦,也微微笑着。
小煜将玉葫芦递过来:“荀大公子,我叫小煜,喝了我的酒便是我的朋友啦。”葫芦很小,酒气却浓,荀安笑称不敢当,让小煜叫名字便好,随即接过酒来喝下,果然十分的酒意中,六分香甜,一分醇苦,余下三分,竟是药味。此时湖泊上云雾渐起,酒香四溢,如临仙境。后半夜两人分别回去就着微微酒意歇下,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晨,余夫人将小煜和另一白衣男子叫到一边细细嘱咐,这位白衣男子剑眉星目,气质不凡,言语间听小煜叫他“大师兄”,应该便是余氏大公子余尽无疑了。余秦撇着嘴幽怨的站在一边,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看样子过会免不得又是一阵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