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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乘舟而返,一路顺流而下,半个时辰后到了岸边,穿过重重迷雾,径直到了山脚,再回头,迷雾散去,身后还是来时那座山,几个随从虽已见怪不怪,不免还是有些晕头转向。到了山脚下的村庄,留下的随从早已安置好车马,小煜从袖中摸出一只木制小哨子,一声短促的笛声响起,随即不知从哪冒出一只小黑驴,背上一左一右搭着两个包袱,她轻车熟路跳上驴背整装待发。
这驴比马小近了一半的个头,元盛睁大了眼:“姑娘……骑马是不是快一点啊?”
小煜正待辩驳,余尽开口道:“不碍事的,她跟得上。”荀安点头示意众人出发。起初几个随从还有点放不开,只是驾着马小跑,不料那头驴刚跑起来便似一阵风没了影,元盛又拼命赶马撒丫子狂追。好不容易到了中途的驿站,小煜趴在一桌子吃食前睡眼惺忪,俨然酒足饭饱一觉刚睡醒的样子。
一路上小煜除了吃喝拉撒,醒着的时间就是玩,今日不知道打哪捉来一只五彩麻雀,新奇得不得了,献宝似的捧到荀安面前;明日又不知道搁哪存下来的梅子甜糕,粘牙得要命,纵然是天下第一谦谦公子,一看见余小煜亮晶晶满怀期待的眼,也难免觉得有些牙疼。
一行人日夜兼程,第五日晌午便赶到了楚国境内。听到外面集市的叫卖声,小煜伸伸懒腰,精神抖擞的掀起窗帘,一会要吃这个,一会要玩那个,元盛被使唤的满头大汗,忙前忙后大半天,这会刚缓口气,微风拂起窗帘,车里一人一驴吃饱喝足睡得正香。元盛哀嚎:这都什么命啊,活得连头驴都不如。
晚间到了楚国皇宫,几人弃了车马,步行进宫。
走了许久,终于到了楚王宫大殿,荀安一人入得内殿回禀,余尽和小煜皆在大殿候着。
几句话的功夫,荀安便出来了:“君上病中困顿,今日服了药便歇下了。路途颠簸,两位想必也有些累,不如先歇息一下,君上特地为两位安排了接风晚宴,明日一早再请两位过来。”
余尽点头,两人便由着他们安顿了。
晚宴上,在座几位楚国大臣纷纷举杯礼敬两位远道而来的贵客,此时美丽的白衣舞姬正伴着乐声翩翩起舞,她们安静而美好,不像别的舞姬,一颦一笑都充满了攻击力,要牵着你、引着你、霸占着你所有的注意力,她们动人却不诱人,当真是如沐春风。小煜正看得入神,余尽出声提醒,两人一同举杯回敬。余尽此人安静沉稳,悲喜不行于色;小煜活泼可爱,机灵率真,一个是山间清泉,一个如林中斑鹿,二人一静一动,又是座上贵宾,十分惹眼。
面对众多目光,余尽神色如常,小煜落落大方,时而对那些探究的目光回以明朗笑容。昏沉月色中,唯独一双眼,漆黑而明亮,那是一双漂亮的眼,它们的主人一袭墨色锦袍,正坐在小煜对面,小煜几番与他对视,都震惊于那眼中的风云变幻,让人难以捉摸。细细看来,此人面容与荀安有三分相似,身量也相差无多,但却绝不会让人错认,谁会将清风朗月与重重迷雾混淆呢?此人便是楚国二公子荀谦。
如今的楚君已年过四十,但却不喜女色,后宫寥寥数人,还是朝中大臣以死相逼硬塞进去的。楚君膝下无子,亦无兄弟姐妹,近年身体又每况愈下,遂在母族中亲自挑选了几位出色的适龄公子以备不测。这其中便有荀谦。近年来,二公子荀谦带领军队驻守边境,抵御外敌,隐隐有壮大之势。荀安德才兼备,心怀天下,楚君属意于大公子荀安已是人尽皆知,只是差一道明旨而已,但这些年下来,有了在边境积攒的军权,便难免有人生了别的心思。
此时外面燃起了烟火,天空中盛开着大朵大朵的五色烟花,众人皆起身去看个真切。歌姬们兴起在烟火中起舞,小煜不知什么时候也混在其中,荀安与余尽站在一处笑看小煜手忙脚乱瞎跳一通的样子,余尽难得主动开了口:“煜儿是我最心疼的妹妹,难免自由散漫,行事间若是坏了规矩,惹了麻烦,还请公子知会我一声,交由我来处置。”
荀安含笑:“不麻烦,余姑娘是我请来的客人,我自会护她平安,还请余公子放心。”
“我是说,”余尽转眼正视荀安:“煜儿天性单纯,从未离开过十里枯,以后也不会去别的地方。如今四国暗潮涌动,公子身处一国朝堂,我余氏一门向来不参与四国之争。这段时日相处下来,我看得出来,她待公子与他人不同。若真是如此……还请公子勿听,勿看,勿做他想。”
荀安望着烟花中的那个黄衣身影,若有所思。
余尽继续道:“开个条件吧,只要不违背余氏的立场,我会尽力满足你。”
荀安忽地笑了,他的目光淡淡地落在余尽身上,不辨喜怒:“我若是不应呢?”
余尽:“也不是别无他法,不过是麻烦些罢了。”
荀安依然笑着:“余姑娘若是知道,你这个师兄早替她做好了一切安排,不知道心里是喜还是悲呢?”
余尽:“这个就不劳公子费心了。”
两人各有所思,都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