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这是怎么了?”她皮笑肉不笑的问了一句,话音刚落,谢京墨的眼神便看了过来。
只是一双如墨般的眸子,里头没有任何的情绪,瞧着却莫名的冷漠。
“这些年你嫁过来,先前对母亲做的那些事,母亲能忍,我自然也不会多说。只是却没想到,我谢家的忍让却成了你嚣张跋扈的助力。”谢京墨平静的说道,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夫君什么话,我不明白。”谢夫人还是嘴硬,却没了底气。
谢京墨闭眼,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即道。“这孩子的性命,我很看重。封姨娘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记住。夫妻情已断,切勿再越雷池一步。”
“谢礼,你过来。”谢京墨朝那个黑衣男孩说道。
谢礼慢慢的走过去,他没有想到父亲会为了他对谢夫人这样,之前因为母亲去世的怨气也平息了一些。
“这是你的嫡母,你要给她应有的尊重。但是你要记住,你的母亲只有封氏一个。”
谢京墨的手捏着谢礼的肩膀,他的眼神坚定,给了谢礼莫名的力量。
“我记住了,父亲。”谢礼颔首,转头的看了一眼旁边面色凝重的谢夫人,不知为何他觉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有那么的吓人了,相反他有更大的勇气去反抗她,为母亲报仇。
话说完,谢京墨便带着谢礼离开了。这一次是他的失误,没有及时阻止那个恶毒妇人的行为。封姨娘的死他有一半的责任。
他沉默着,去了正堂。
正堂内,谢老夫人也是刚听到消息。见谢京墨进来,难免的有些怒气。
“我们谢家几百年来,从未出过这样的丑事。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后宅之内你如何就不知道约束。”谢老夫人着急,话也说的狠些。“除了朝廷,你还知道些什么?”
“是儿子的不对,母亲切勿生气,身子要紧。”谢京墨立马跪在地上,诚恳的说道。“她一向嚣张,再加之那边府里撑腰。儿子是能少一事便少一事,可却没想到她居然如此过分。”
谢老夫人叹了口气,谢夫人的娘家蒋府去年刚送了姑娘进宫,转眼间春天便封了贵妃。自此蒋府是水涨船高,连带着谢夫人这个外嫁女的骨气也硬了起来。如今居然做出殴打姨娘致死的丑事来,真真是罪恶。
“不过一个小小的贵妃,便想在我谢府闹事,她还不够格。”谢老夫人冷哼一声,“既然那个蒋姓女人这么嚣张,那也就不必顾忌蒋府的面子了。把那个谢礼放到我身边来养。”
“母亲。”谢京墨听了此话,惊呼出声。岂有主母尚在,庶子跟着老祖母的道理。若是蒋府知道了,必定要有一番闹腾。
“怎么?我说话不顶用了?”谢老夫人瞪了谢京墨一眼,“你怎么这般畏畏缩缩,还好当初琯阳没有嫁于你。”
谢京墨听到这个名字,眸间一暗。那人已经去了三年,又何苦再提。他心中苦涩,想起先前的事来,只是后悔,面色晦暗让谢老夫人瞧着更为不快。
“行了,走吧。派人将那个孩子带过来,我今日就非要养了他不可!”谢老夫人声色皆厉,叫谢京墨不敢再多说。
只是匆匆的说了个是字,转头离开。后面果真派人将谢礼送了过来,寄养在谢老夫人膝下自是不提。
且说这厢,陆白苏等人又坐了马车回府。路程遥远,故而回到府中时已经临近天黑。陆白苏撑不住便睡了,奶娘本在门口候着,见小姐已睡,便顺便抱过了她。
三人往后宅走,待到了内院院门时,远远的便瞧见二姨娘带着一两个丫鬟站在那候着。陆倾城出门一天,甚是疲倦,见了娘亲,便快速的跑了过去。
“二姨娘,你怎么来了?”陆倾城笑着跑上前,将手中的箱子交给了二姨娘。“这是谢家老夫人送给我的。”
二姨娘伸手掂了掂那箱子,面上已经挂上了笑意。果然让女儿跟着去是对的,这谢家出手大方的很。
“夫人,去了这样久,可有什么收获?”二姨娘见陆夫人走过来,难免出言讽刺两句。见陆白苏已经睡了,便更加尖酸的嘲笑道。“哟哟哟,我们家郡主都睡了。去谢家做客都敢如此行事,我瞧着这行为举止不像是郡主,更像是个山野村妇呢。”
陆夫人听了这话,脸上青白交加,大着胆子回了一句。“今儿三丫头过去才真是丢脸,人家老夫人还问了怎么五姑娘生的这样老气。”
“岂止啊,老太太明明说的是怎么什么猫儿狗儿的都往府上去。”陆白苏早就被吵醒了,见二姨娘这般挑衅,也张牙舞爪的喊了一句,此刻也顾不得自己是多少岁了。
“三姐姐好歹也是陆家的女儿,不请自来有多烦人难道三姐姐不明白。”陆白苏讽刺道,说出的话压根不像是个三岁小孩能说出的。“谢府是有规矩的,没把你撵出来便是谢姑姑慈悲。换了某个不长脸上不得台面的姨娘,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
此话一出,众人皆色变。且不说五小姐仅仅三岁是在哪里学来的这些尖酸之词,就说她对谢老夫人的称呼便已经是大不敬。
谢老夫人是皇室之人,也只有皇弟的姊妹兄弟才能称呼她一句姑姑。
陆白苏看着众人瞧她的眼神,她也明白自己是说错话了。她吐了吐舌头,大大咧咧的将手挥了挥。“谢老祖宗,我瞧着年轻,便喊了姑姑。”
“我劝你以后还是不要瞎说,三岁的小孩子不知道被谁教成了这样。”二姨娘被骂的有些措不及防,她只扔下了一句话,便冷冷的走了。
陆夫人敲了一下陆白苏的脑门,小声的嗔怪道。“你这孩子,日后这种话千万不要瞎说了,可是要杀头的。”
陆白苏颔首,一脸的委屈。她也着实是说顺了嘴,谁让那个姨娘贱妾说话那么气人。
“不过,你说的话正是我想说的。白苏啊,娘亲没用。所以只能委屈你这样的伶牙俐齿,日后当了大姑娘可怎么得了啊。”陆夫人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按照陆白苏这个趋势,日后长大了还有谁敢娶她。陆夫人心中担忧着,眼泪哗哗的往下淌,跟不要钱似的。
陆白苏无奈的扶额,哎哟我的便宜老娘,上次是谁信誓旦旦的告诉过我,保证再也不掉金水了的。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先回去吧,娘亲。好迟了我想睡觉。”陆白苏小声的劝道。
陆夫人点头,亲手抱着陆白苏回到了院中,睡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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