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城门已锁。太子却才从李府出来,他玩的有些晚,但李尊大儒亲自送出门,想必皇上也不会太过怪罪。
谢礼扶着太子上马车,辞别了李家众人。
马车缓步往宫中驰去,整个街道寂静无声,这是一条通往皇宫的路。在白天都是百官所行,故而晚间基本无人。
路上只有这一辆马车的车轮声,谢礼数着时间,应该离东门不远了。
“吁!”
可马车突然一个踉跄,晃得谢礼差点坐在地上。“何事!”
“公子,前面有一辆板车,鬼鬼祟祟的。我没看清,差点撞上去。”车夫小声说道,他是太子的密卫,一向谨慎。“公子,那车好像不太正常。”
“已经迟了,不要再管了。谢小郎君,我们快回去吧。”太子迷迷糊糊的翻身说了一句,他早已经倒在车上睡着了。
“走吧,绕过去就行。”谢礼叹了口气,马上就要宵禁,的确不能再迟了。
“是。”车夫点头,甩了下马鞭,打算超过前面的板车。在经过之时,在空旷的夜里突然传出一女子的哀叫声,就只是那一句,紧接着就是挣扎的动静,随后陷入平静。
“停车!”谢礼立马喊道,这声音听着熟悉,不知为何他总觉着若是不停车,心里不安。“去看看。”
“是。”
那车夫取了长剑下车,将那板车拦下。那人果真心中有鬼,不肯让车夫查看。只说是自己的女儿病死了,暗送出城。
谢礼在车上呆不住,干脆下车。只见一面上有刀疤的男人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道,
“小人的女儿才十岁啊,就这么去了。如今已经是没眼再看,你们为何还要打扰她的遗体。”那男人哀嚎的厉害,车夫着实为难。
“公子,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
“掀开布来看。”谢礼冷声说道,这个车夫哀嚎的这么厉害,但是眼内却一滴泪水都没有,很明显是在说谎。
那刀疤男人见谢礼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干脆收起了自己的哭相,恶狠狠的威胁道。“小公子,我女儿可是染了瘟疫死的,你难道不害怕传染上你。”
“掀开看。”谢礼没有多余的话,直觉告诉他,车上的人一定非常重要。
“是。”车夫也不再犹豫,伸手去掀。没想到方才那男人怕事情败露,居然直接提刀朝谢礼砍去。
“今天老子运气好,抓到两个孩子,卖的钱更多。”他狠狠的说了一句,伸手擒住了谢礼的脖子。
与此同时,车夫也掀开了白布。躺在里面的人让谢礼心口一惊,原来是陆白苏。难怪自己的感觉那样强烈。
“公子!”车夫拿着长剑,却不知该刺向何处。
“哈哈,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额!”那刀疤男人话还没有说完,便双眸瞪大,腹间传来剧烈的疼痛。
谢礼转身一脚将其踢开,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那男人的腹间赫然没入了一柄匕首,已经血流如注。整件事发生的很迅速,车夫都没有反应过来。
“车夫,我们先走吧。明日叫人过来收拾残局。”谢礼小声道,似乎方才那个一刀毙命的人不是他。
谢礼将陆白苏抱起,径直上了太子的马车。明日再找人送回去吧,这个小霸王,平时耀武扬威,到了关键时刻,倒是什么都不会了。
陆府内,花暖回府一个多时辰之后,那群跟着陆白苏的家丁也慌慌忙忙的赶了回来。
只是跟他们一起的五小姐却没有了踪影,那群大汉跪在门槛上,一个个大老爷们儿哭的跟小媳妇一样。
“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给我说清楚。”陆侯爷一手扶着晕过去的夫人,一手拿着木棍,大声的吼道。
“老爷啊!小姐说要去逛街,我们怎么敢拦。可是刚去了东街,一晃神的功夫,小姐就被人群冲散了。我们找了一整条街,都没有找到。呜呜呜呜。”
哭声震天撼地,陆侯爷处理了一天的朝事,已然累的不行。如今听了这哭声,更是觉着头都要炸了。
“都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父亲!且慢。”陆倾城上前,拦住了谢侯爷。她这几年一直在正房养着,性子温婉多了,放佛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桀骜。
“父亲,如今五妹妹已经失踪了,我们要派人出去找,免不了需要这几个人帮忙。父亲要是想惩罚,不妨等五妹妹回来了再说不迟。”
陆侯爷听着觉得甚是有礼,也索性放了那些人。“你们几个再出去找,若是五小姐没有回来,你们也不必再活着了。”
“是是是,谢谢老爷。”那群人立马俯首帖耳。
“父亲,天色不早了。您明日还要上朝,这件事就交给女儿吧。”陆倾城紧接着说道,“母亲身子不好,也要快点宣大夫来看。”
“好好好,还是你孝顺。”陆侯爷一向对女儿没什么情感,现在陆白苏就算是失踪。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件无甚重要的小事罢了。他安心的将事情交给了陆倾城,将陆夫人交给了花暖,自己则去了某个姨娘处。
“你们几个先进来,与我细细的将五小姐失踪的事情说清楚。”陆倾城笑着道,打算慢条斯理的处理这件事情。
几个家丁被留在院内吃茶吃了一个时辰,陆倾城才‘终于’彻底弄清楚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好了,跟管家说一声,你们每四个人带十个人出去找。从东街开始找,明白吗?”
“是。”
如今离陆白苏失踪已经将近三个时辰了,现在派人出去,基本上属于大海捞针。
陆倾城心里的算盘打得贼响,她甩开了下人,借着出去找人的机会跑到了红叶院。自从二姨娘被禁足之后,她们母女便很少有机会再见。
“母亲。”陆倾城偷偷的打开院门,随即小声的喊了一句。二姨娘早就已经睡下,听见女儿声音瞬间清醒过来。
“倾城!快进来。”二姨娘披头散发的坐起来,面黄肌瘦,早就不复五年前的光彩风韵。“怎么现在过来?”
“母亲,那个小贱人丢了!”陆倾城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还没到二姨娘床边,便兴奋的说了出来。
“真的吗?做得好做得好,立马赏下去!”二姨娘大笑两声,形状癫狂。母女二人执手对笑,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往后辉煌无敌的人生。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