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知,从东宫派出来的小厮已经将陆白苏的事情告知了陆侯爷的亲信。陆府派出去的下人也都已经回府,就等着五小姐明日回家。
东宫内,陆白苏迷迷糊糊的醒转过来之时,被悬在自己头顶的太子脸吓了一跳。
“太子!你到我家干嘛!”陆白苏诧异的问道,虽然她是皇帝亲封的郡主,但是跟太子比起来,她的这点爵位不足为提。
太子吃吃的笑了一声,“我到你家干嘛,是你到东宫来了。”说完,太子便抱着自己的手开始啃起来,神情略有些痴呆。
陆白苏仔细的观察着太子,难怪谢礼做太子陪读的事惹得谢老太太这么不开心,现在看着,这太子似乎是个傻子啊。
“我怎么会到东宫来呢。”陆白苏坐起来,想要看看这个太子到底是有多傻。
太子见陆白苏这么问,十分淡然的放开了自己的手,随即道。“我哪知道,我一觉醒过来你就在这了。谢小郎君应该知道吧,谢小郎君!”
口齿还算清晰,难怪没几个人发现这孩子脑子有问题。陆白苏仔细回想,当年她死的时候,皇后才刚当上皇后。但是她记得皇后是个聪明的女人,自己的那个弟弟自然也是聪明的,为何就生了个这般的儿子呢。
看着眼前这个亲侄子,陆白苏有些同情的伸手摸了摸太子的脑袋、
“郡主你在做什么。”谢礼正巧进门,瞧见此动作,连忙上前握住陆白苏的手。
陆白苏看见谢礼的眼神才反应过来,她现在已经不是长公主了。一个小小的郡主,摸太子的头可是会被批评的。
“谢小郎君,你怎么了?”太子已经是十几岁的人了,说话还是稚气未脱。
“无碍,殿下怎么到这里来了。”谢礼温柔的说道,朝太子行礼。虽然太子是个痴傻之人,但是该行的的礼,他一个都没有落下过。
“没事就行,我出去玩了!”太子又痴痴的笑了两声,随即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陆白苏看向谢礼,“之晋,太子的事你之前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是该说知还是不知。”谢礼苦笑了一声,“郡主头可还疼?”
“有点。”陆白苏颔首,她见谢礼一张俊脸紧皱着眉头,便伸手去摸了摸他的眉毛。“是我头疼,又不是你。别老皱眉,都不好看了。”
“我是男儿郎,要好看做甚用。”谢礼有些脸红,往后退了退,义正言辞的说道。
噗,这孩子还是跟以前一样死板,也不知道是随了哪位圣人。
“没用没用。”陆白苏连连摆手,“我怎么到东宫了,我记得我昨天是被一个恶霸绑住了的。”
“原来你还记得,你应当是被拍花子的抢走了。正巧在路上被我撞见,我便将你救了下来。”谢礼慢条斯理的说道,没有想提昨晚杀人之事的意思。
“这样看来,之晋是救了我的小命。”陆白苏笑嘻嘻的说道,“旁人都说,救命之恩应该以身相许。之晋呐,你觉得我以身相许怎么样。”说完,陆白苏就要上前去扒谢礼的衣服。
“郡主自重,你已经有了婚约。”谢礼云淡风轻的往后一退,让陆白苏扑了个空。
“你说那个陈封吗?”陆白苏瘪嘴,“这个是皇上的旨意,根本不是我的心意。”
“郡主慎言。”谢礼道,想起前日在李府看见的陈封,嘴角不自然的下撇。
唉,自己这个蠢皇帝弟弟就是有个乱做媒的臭毛病。当年自己看着他到处乱点鸳鸯谱,还乐的看戏,甚至还在旁边推波助澜。现在好了,风水轮流转,祸事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陆白苏悲伤的坐在床榻之上,婚约在身,可她同那个所谓的未婚夫见了不到十次面,说过的话一只手就能掰扯清楚。日后若是真的嫁了过去,想必会被无聊死。
“不说这个了。郡主,先去沐浴更衣。用膳之后,我送您回去。”谢礼见陆白苏愣着不说话,便转了话头。
“嗯。”陆白苏颔首,顺从的去沐浴更衣。
谢礼目送着她远去,忆起幼时他同陆白苏争嘴的场景,唇边不由得扬起笑意来。
“这么不喜欢这个婚约吗,其实我也不喜欢。”谢礼喃喃自语,也不知是在跟谁说话。
谢礼将陆白苏送回去的时候,除了陆夫人洒了几滴泪,其余人都冷淡的紧。
陆白苏也早就习惯,见陆倾城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她甚至差点笑出声来。
没过多久,这平阳郡主被歹徒劫走的事也不知是从何处传遍开的。坊间本就对这位京城霸王颇有微词,这个故事传着传着,竟成了陆白苏勾搭歹徒,没想到得不偿失被人掳走,甚至失身的话本子。
由于这个版本最为传奇,因此渐渐的,京城茶楼肄馆皆传开了。
西京一处茶楼内,这说书先生今日说的便是这个传奇版本。那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将陆白苏如何勾搭歹徒,如何失身的细节都说的惟妙惟肖,放佛他亲眼所见一般。
“白苏,我实在听不下去了!”
砰的一声,二楼雅间内传出茶杯落地之声。周恒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想要去找那说书人理论二分。
“怎么了?我觉得说的挺好的呀,词藻华丽,想象丰富。”陆白苏笑嘻嘻的往嘴里投了颗花生,双眸笑的弯起。
“可是,这是在构陷你!”周恒见陆白苏这么淡然,他更加生气了。这么好的女子,为何还有人如此诋毁。
陆白苏摆摆手,喝了口茶水清清嗓子。“你别吵,马上就要失身了。我想听听这说书的有什么新鲜词。”说完,她还将手指抵在唇边嘘了一声。
“白苏。”周恒见当事人宠辱不惊,他也只好憋屈的坐下来,气的整张脸都在抖。
“安呐,她们说两句又不会少块肉。这糕点不错,尝尝。”
这厢陆白苏风轻云淡的吃着东西,一楼内的宾客却有些坐不住。
那说书人正巧说道,陆白苏浑身衣衫尽褪,却仍旧不知羞耻的勾引歹徒的桥段之时,一书生拍案而起,朗声道。
“你们怎能如此诬陷平阳郡主!”那书生面目白净,身上尚有补丁,但气质还算不错。
陆白苏美滋滋的拍了拍手,没想到还有帮她说话的人。
“我们说平阳郡主与你何干,看你这模样,莫非也是同平阳郡主有过首尾的小白脸不成?”那说书人顿了顿,大笑嘲讽之。
书生面色涨红,“瞎说什么,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危难之时,受过平阳郡主恩典。她是最清白高洁的女子,你们这群人没有资格这般说她!”
“果然是跟平阳有过首尾的人,不知道她睡了你得了多少银钱呐!”堂下一人大声说道,话音刚落,顿时笑声四起。
陆白苏仔细的看了一眼那个书生,嗯好像确实在哪里见过。“周恒,这个人是不是前几天在街上被我打了的小子。”
周恒记性也不好,看了那书生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们俩每日在街上不知道要打多少人,哪里记得清楚。
“不管是不是,他也算帮我说话了。”陆白苏小声道,转头吩咐家丁。“给他一袋银钱,就说是我谢过他的。”
那书生被众人嘲讽,他哪里说得过,便匆匆离开。在巷子内却被一高大的家丁拦住,“这是我家小姐谢过你的,多谢你帮她说话。”
“你家小姐?”书生接过那银钱,疑惑的看向家丁。
“先走了。”那家丁却不想多说,也没打算解释,直接转身离去。
书生着急,恍然大悟的扒着那家丁的胳膊大声道。“告诉你家小姐,柳安谢郡主恩典,日后必会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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