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娥传奇》 第十二章 那年

    那年的灭门惨案让素娥与鸿熙的命运有了巨大的改变，也让他们二人走上了陌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二人再无交集。鸿熙在一处不知名的山上建起了自己的政权，年年岁岁做着同一件事：广收弟子传授经商治国的本事。而素娥则是一跃成为当时最具代表性的女强人，其手下产业涉及范围何其广泛，又因自身那众人皆知的传奇经历其地位可想而知。只是就算二人所经营的内容迥然不同但有一件事是统一的，就是不断提高自己仙力的修为以待时变。

    在满是亭台楼榭的海棠宫内，一对相持相依的身影在寥寥仙雾中若隐若现。在如血斜阳下，这对恋人终于有机会敞开心扉将彼此的困苦与无奈说给对方听。今晚的风没有那么让人烦闷，樱花与莲花的香气同这还没跳出啦的星空交相辉映，荷塘里映出整夜的温情。素娥与鸿熙就这样在临水榭畔沿着一道的杨柳做着笑着却一直没有说话。

    “你，你能说说当年的事吗，我想听。”素娥鼓起勇气先开了口。

    “好……”鸿熙似乎一直在等素娥问他，这样他才能把当年上官靖设局骗他的事解释给素娥听。

    “那年，我从府上负伤逃出来，去你家找你。本想能帮帮你，可没想到却把灾难带去了。”鸿熙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素娥受伤。

    “那不是你的错，天道无常。上天给了我十几年的圣主身份让我受了十几年的天地朝拜。可是却没给我一天掌权的机会，没有实权就等于没有生活的屏障。”素娥眼神里明显还残留着一抹悲伤，不过随着事情的解决她的心情也是有了很大的改观。

    “难道你只想要实权？其他的都无所谓？”鸿熙听素娥如此重视权利心中大为伤感，他以为自己这些年来费劲心思找寻的是那个一如往昔单纯、可爱又有魄力的素娥，谁知素娥她从来都是以事业为生活重心，以权力为生活保障。而他只不过是素娥在通往云端过程中缠着她的一片相对美好的云，早晚她都会拨开眼前所有迷雾到达九霄之上。想到这里鸿熙心底涌上无尽的酸楚，喉咙里似有根刺横着痛苦不堪。

    “熙，我知道我伤害过你。我当时虽被赋予那样无稽之谈的使命，让我看不见未来。上天给了我受天地朝拜的殊荣，可却没有给我半分实权，没有权利就像是高高在上的飞鸟在九霄云外翱翔人们仰望着、赞美着、歌颂着，那只鸟根本没机会停下来歇歇脚，因为一旦它停下来就会掉下来摔得粉碎不说，还会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冷落指责。”

    素娥坐在湖畔的长椅上，神思不宁。说到自己被莫名其妙地按上一个圣主的头衔，结果受到各方压力，每个人都想控制她利用她这无上荣耀的身份。人们把她玩弄于手掌，利用她的名声做一些道貌岸然的事，全不顾平民百姓的感受，更不顾及她的感受。她受够了被人当傀儡的日子，也受够了连门都出不去的日子。那些日子里，她曾经认为父母为了保护她不受外界伤害把她锁在高塔之上。可对她而言岂不是一种扼杀。

    “对不起，我没想让你难受。”鸿熙说不下去了，本来少言寡语的他现在更是没什么可说的了。“至于我当年犯的错误，我想……”鸿熙在心底揣摩许久才谨小慎微地冒出一句话来。

    “你有什么错？”素娥知道他要说了，说起那段让他们恩断义绝的往事。素娥心里是害怕的，但又是很期待的。她害怕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又期待着鸿熙能够给她一个解释。什么样的解释都行，无论是什么理由她都会原谅他。

    “当年上官靖利用你我两家与江湖各势力间的利益冲突瓦解我们，我一直不知道是他在幕后捣鬼。当他派人找上我，说他会帮我们他会帮你。我信了，当时他在我就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了。我竟然就信了！”鸿熙自恨所托非人，痛心疾首。“我把你的行踪告诉他让他去找你，我真是该死！当时你还记得吗，我们已经逃出来了，就是因为我，又一次让你身陷险境。”鸿熙说到这早已泪流满面，紧紧抓着胸口以减轻那侵入内心的痛楚。

    “熙，我信你、爱你绝不负你。当年的我们太稚嫩；太单纯；太容易相信别人。这不是你的错，若不是上官靖苦苦相逼，你我怎能差点冻死在冰窟里，你我又怎能有机会拥有起死回生之神力。我们身体里的极寒之气让我们有了超乎常人的仙力，那样的困境让你我生死相依。”素娥搂住站在自己身旁哭泣的鸿熙像是在哄着一个受伤哭泣的孩子。素娥知道当时她再也离不开鸿熙，不单单是相依为命的信任更多的是生死不负的爱情。只是她的骄傲，还不容许她原谅这个甘为她牺牲的人。

    “是啊，当时上官靖的言行引起江湖各门派的排挤，他们不会让这个居心险恶的人威胁到自身利益和生命。断了所有对他的补给，到后来竟演变成追杀。”鸿熙放松了神经伸手搂住了爱人，像是诉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一样说着上官靖当时的处境。“好在当时他以为我们都死了，本没有在追查下去，否则我将后悔一辈子。再说他被追杀的时候也不会去想其他事吧。”

    “是啊，我们这也算因祸得福吧，能在那个时候遇上长水、秦岚他们，也能有这几年自我发展的机会。不过遗憾的是……我无法接受的是我以为你背判了我，就算你帮我走出困境我依旧坚持认为那是你在赎罪，你为你的无知行为理应要付出这样的代价。”这回轮到素娥感到内疚了，她一遍一遍地回想当年的事。最初鸿熙没有回来找她时她以为鸿熙已经与她缘尽了，她的心死了，想到的都是鸿熙的不好。现在鸿熙回来了，又回到她的身边协助她度过这段阴霾密布的日子。到今天拨云见日，他们也能正视自己的内心，总算苦尽甘来了。

    “话说回来，今天我看你的沁云殿还是一片破瓦断墙。只是内堂简单收拾了下，这可不行。这哪像你一宫之主住的。”鸿熙眼看素娥对自己不计前嫌，心中甚是感激。突然想到素娥的沁云殿经历那场大火将正殿将近烧掉了一半，内堂更是首当其冲这下只有那几件家具还完好无损。

    “没关系的，我这大大小小的宫室这么多，在哪还不能睡觉吃饭，这处水榭就很好啊，趁着天还得热几天时换个凉爽的地方权当避暑了。”素娥确实不很挑剔吃住环境，再说这处水榭楼台确是个悠闲的去处。“沁云殿自然要修，我只是想趁此换换风格。换个素雅的怎么样？等修好了，我让他们多休出一处寝室。等修好的，你就可以常来住了。”素娥说到此处羞红了脸，在傍晚前最后一抹斜阳落霞的映衬下格外美丽。鸿熙也红着脸扬起俊美的的脸迎着落日余晖的方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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