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在干什么,”易可儿看臃肿女人一走远,老人就跑到监狱角落开始挖,“老师,”易可儿压低声线,“你说要给我个惊喜,我们是要挖地洞逃跑吗?”易可儿眼冒精光地跑去准备一起挖,要是逃,两个人挖起来会更快。
“哈哈哈,要不要喝点酒暖暖身?”老人边挖边说,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想的,还挖地道逃跑呢,:“我在这里刨了个洞,惊喜就是这个,”老人拿出了一个罐子,貌似很高兴,“哈哈哈,能在这里遇到你这个丫头,是这酒的造化。”
“你从哪里弄来的酒啊?”易可儿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在监狱里还藏酒。
“哈哈,几十年了,足可以让一个人做很多事情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是值得庆祝的时刻,有酒是幸福的,有人陪喝就更幸福了。
“那,她们不会发现吗?”易可儿为老人感到惊讶外,就剩下开心了。在这里,除了一天一顿饭,别无其它,更不要说酒了,虽然她以前也不喝酒。
“不会,她们一天就来一次,而且非常固定,她们的规律我早摸清了,不要担心,来,”老人拉着易可儿坐到了草席上,“来尝尝,老酒啦,前面来了几个丫头,没有一个能说上话的,不是疯就是傻,这下丫头你有口福啦,哈哈哈!”
“你这里还有什么宝贝?”直觉告诉易可儿这位老人会给她带来更多的惊奇。
“这是什么?”易可儿指着一个物件。
“笔啊,你看,”老人拿着物件指给易可儿看,“这是稻杆儿,这是鱼骨头,当笔使。”
“有笔了,那墨呢?”易可儿问道。
“把那个草烧成灰,调上一点水,就是墨水啊,哈哈哈!”老人开心地说。
“太神奇了,你这还有什么吗?”易可儿到处瞄了瞄。
“还有这个,咦,你还没问我呢,用笔和墨做什么呢!”老人盯着易可儿。
“不用我问,你一定会告诉我的。”一天到晚说个不停的人,会不告诉她吗?这还需要易可儿问吗?
“哈哈哈哈,这么快你就摸透我脾气啦,聪明的丫头呀,我喜欢。”老人继续说道:“我要把我毕生所学写成一本书,就这个。”老人手上拿着一块破布。
“什么,什么,你写书?”此时的易可儿不单单是用惊讶可以描述自己现在的所见所闻,酿酒也就算了,还写书,希望不是疯的。
“是啊,”老人一看就知道易可儿根本就不信,继续说:“从小在宫中我饱读诗书,各种传统礼仪教养,中年时又随老夫子周游世界,我从古今中外浩如烟海的书籍中,选出了一百本,即使它们不能包涵人类知识的全部,但是它们至少包涵了人类文明的精华。”
“这么多啊,一百本啊,你都把它写成书?”
“哈哈哈,写下来有什么用啊,那只不过是死记硬背而已,我要把这一百本里精华的精华,浓炼成一本书。”老人沾沾自得。
“那你要写哪里啊?”
“哝,就是这个了。”老人摇了摇手中的布,“写在布上啊,我们把这布片变成纸一样来用。”
“这,这怎么可能?”易可儿看着老人问,虽然她是疑问,不懂老人为什么可以做到,其实心里相信她能,就算疯,也是个聪明的疯子,智慧的疯子。
“这叫化学。”老人嘿嘿地笑着说。
“这要多大的工作量啊?你白天能做完吗?”易可儿发现自己就是一直在问问题。
“晚上也要做,哈哈。”老人笑答。易可儿知道为什么觉得她是疯子了,她人不疯,是思想疯。
“你啊,就是个守财奴,爱钱爱成你这样也是没谁了。”申丽嫌弃地看着易云翼,她就没见过爱钱爱成这样的,哪里有人一天到晚抱着的。
“我说夫人啊,爱钱怎么了?没钱你能天天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易云翼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
“踏着别人的尸体得来的钱,你也真花得下手?”申丽对易云翼的有些手段非常不屑,她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
“谁说这些钱我是拿来花的啊?”易云翼抱着箱子,把屁股往申丽身旁挪了挪,“夫人,现在的上海是个好地方啊,我们去那里发展吧。”
“你又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申丽歪着头白了易云翼一眼。
“看你说得,上海是什么地方,那里灯红酒绿的,那个繁华啊,我是个粗人,我不会形容,但,夫人,你不是应该最喜欢那里吗?那里有更多的酒会,有更高档的场所,绝对是北平不能比的。”易云翼看申丽心动了,趁热道:“我呢,”易云翼拍了拍手里的箱子,“不会去做什么违法的事情,我要利用好这些钱,让它生更多的钱,我打算去开个银行。”
“天天钱钱钱,你就是一个土包子,还去开银行,你行吗?”
“夫人,你不要小看我好吗?你丈夫我虽然是个粗人,可是脑子还是很好用的,你啊,就过你的富太太生活吧。”
“行行行,你就做你的发财梦去吧,我呢,要去看看柔莲了。”得到申丽的许可,易云翼在脑子里开始规划着如何吞掉他看上的那两家小银行。
说来也怪,自从得知易可儿病死在狱中后,易柔莲就经常被噩梦惊醒,她总觉得是自己间接害死她的,经常疑神疑鬼,原来还可以找苏梦茹说说话,自从苏梦茹去了江苏,易柔莲就不怎么出门了,总担心自己说漏什么,易云翼再三交代她举报信的事绝口不可以提,她现在就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原本就不是狠毒的人,现在的易柔莲倍感煎熬。
易可儿去世后,上官轩有去找唐子财要过遗体,被搪塞后给易可儿立了衣冠冢。之后也不愿意回家,经常出去喝酒,偶尔回家,看着易珂云留下的洋楼就莫名悲伤。
“梦茹,我代表学院谢谢你,”林院长激动地拉住苏梦茹的手,“没有想到你会把这个钱捐出来,现在社会动荡,学院的情况也不是很好,这笔钱真是来得及时。”
“姨母,您是母亲的姐妹,也是我的姨母,那栋洋楼是母亲留给姐姐的,现在姐姐不在了,我便私自决定变卖,你们不要怪我才好。”苏梦茹微微含泪。
“珂云是个命苦的,可儿那孩子,哎,”林院长有些不忍回忆,“你们过得好吗?”
“我和孩子都好,就是轩经常出去喝酒,在家对我和孩子不冷也不热。”苏梦茹低头拨着自己的手指。
“那”事情的发展,林院长都看在眼里,此时也无从下手安慰,对于她来说,这些都是小辈的事情,“你把洋楼卖了,又把钱捐给了学院,那你们现在住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们不打算回去了,轩在那边的状态也非常不好,我觉得换个地方会好点,所以,”苏梦茹低眸微瞟了一下林院长,“我想留下来,对我们来说,离开北平在哪里生活都是陌生的,都是一样的,至少留在这边,还有姨母不是?偶尔还可以走动走动。”苏梦茹露出温婉的笑容。
“嗯,要不这样,小轩先留在学院,我知道他文采一直很好,这两年这样颓废也是苦了他了,我们学院的国文老师去世了,他先来代课,后期再看看,你觉得如何?”
“这”苏梦茹抬头看着林院长。
林院长看苏梦茹没有同意的意思,继续说道:“你想啊,他这样状态,你不难过吗?看得出你很在乎他,现在可儿不在了,你也应当照顾的不是?”林院长拍了拍苏梦茹的手,“这样,他先过来代课,我在学院宿舍给你们安排个住的,学院条件不如外面,代课薪酬也不高,不过,你想啊,你孩子还小,既然要留下来,也要一个稳定的收入和住处不是?以后你们要是有更好去处,我就不留,如何?”林院长摸了摸苏梦茹的头,都是可怜的人啊……
“谢谢,谢谢姨母,那我,那我现在就去告诉轩。”苏梦茹喜极成泣,说这站起来跑到了门口,“嘿嘿,姨母,对不起,我太激动啦,谢谢!”苏梦茹转身给林院长微微鞠了一个躬。
“去吧!”看着苏梦茹的背影跑远:珂云啊,你应该会满意我的安排吧,你是个善良的人,你在天国还好嘛?你见到可儿了吗?
出了门后,苏梦茹收起温婉的神情,嘴角不动声色地微微勾起,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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