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那狭窄的二十多方中,珍妮将从老家带来的鸡蛋、土货往小桌上一扔,疲软的躺到床上,那小小的身躯被蜷缩成一团。
两天前还享受着人上人的待遇,现在又被拉回到衣食无着落的现实。老家虽然贫穷,却可以用假象撑起一片优越的天空,这里虽然处处繁华似锦,却是露骨的透着凄凉与卑微。
珍妮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肖刚是依附不上了,孔得那里也未必还会接受自己,虽然有勇气去试,但是那男人太没出息,也不是自己想要的人。
虽然很困,珍妮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只好起身来到公用的厨房做点吃的。
一个胖呼呼的女人正在火炉上煲汤,那些食材倒是自己未见过的。
搬家后在这里没住几天,跟邻居们还不熟识,珍妮也想过去打打招呼。
“靓女,你煲的这是什么汤呀?”
胖女人转过身来,友好的对她笑笑,回道:“这是葛汤,女人喝了很好的。”
“有什么好处?”珍妮很好奇。
胖女人也不保密,介绍着这汤的功效。
“清热排毒,丰胸养颜呀。”
这个还有美容效果?珍妮想着,求证似的仔细打量那女人。
哇塞,先还以为是个老女人,现在看来这明明就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儿吗,只是身体胖了些,背影很显老气。不过这女孩还真长得细皮嫩肉,水嘟嘟的,看着像洁白的莲藕,有一种想要一口咬下去的冲动。难道这是她那养身汤的效果?
“靓女,你在哪里上班呀?”珍妮想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寻个工作信息。
一听这话,女孩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笑而不语,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真是个怪人,有毛病。
没一会儿就听见她那锅盖被沸水冲起来的撞击声。
珍妮一边煮鸡蛋一边对着刚才那女孩进屋的门大吼:“靓女,你的汤溢出来啦!”
“吵什么吵?”身后一扇门被猛的打开,一个穿着三角裤的年青小伙站到了门口,大声问她。
珍妮瞟了他一眼:“我又没叫你,关你什么事?”
一看答话的是位美女,小伙立马变了一张脸,笑咪咪的说道:“美女,你的声音真好听,你要是能给哥哥唱首歌就更好了。”
“想得美,一个大男人不去上班,大白天的在屋里睡什么觉?”
“妹妹,这就是你误会哥哥了,我这是上晚班,刚下班呢。”
小伙乐呵呵的光着身子,扭动着他的三角裤走了出来。
珍妮看他那样,烦得很,忙阻止他向自己靠近。
“离我远点啊!”
小伙才不理她,已经走到身后。
“妹妹,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凭什么要告诉你呀?你是哪根葱呀?”
珍妮满脸的不屑,小伙也不生气。
“我不是根葱,我是棵松,我叫张松,妹妹记好了,以后有事就叫我,松哥。”
“扑哧”珍妮一下笑出声来,这人还真逗,说不准将来还真有用得上他的时候,语气也变得友好,开始自我介绍:“我叫珍妮,葱哥,哈哈!”
“不是葱哥,是松哥,记住喂,妹妹。”
“记住了,葱哥,哈哈。”珍妮笑得肆无忌惮。
本来还很失落的,经这两人一调剂,现在啥消极情绪都没了。
吃完东西,正收拾,门口晃过一个男人的影子,珍妮有些好奇,走到门口,看见一老头鬼鬼祟祟的进了刚才那女孩儿的房间,房门被轻轻关上。
珍妮很好奇,大白天的像贼一样,看看四下没人,她蹑手蹑脚装成路过的样子,走近那道门,一边四周扫视,一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小宝贝,想死我了!”里面传出粗哑的破嗓音,虽然小,但是离得近还是听清了内容。
没一会儿,就听见有破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珍妮顿时全明白了。
难怪那女孩儿不肯透露自己是做什么的,想想自己同熊先生那一段也没捞到多少好处,不知道这个老头出手如何。
接下来的日子,珍妮有事没事就同那女孩儿套近乎,想从中寻些门道。
起初女孩对她很是戒备,可后来两人慢慢熟了,也就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原来小女孩叫青青,家里一共有姐妹八人,没有一个男孩子,她排行老五,父母很是嫌弃,十六岁不到就被赶出家门自谋生路。
青青起初在老家的小餐馆打工,后来听表姐说沿海一带钱好挣就跟她一起出来。
起初得知表姐的“工作”时她也是抵触的,找了一些厂上班,可是人小又没有文化,处处受人欺负,没日没夜的加班工作,也挣不了几个钱,青青不想三个妹妹再像自己一样卑贱的生活,所以她想什么赚钱就去做什么。
最后干脆跟表姐一起去站大街,站天桥。再后来就遇到这个老头儿,看她可怜,就租了个小屋将她养了起来。
老头的老伴已经去逝了,孩子们也都有自己的工作,平时就他一个人,所以也算得上“同病相怜”吧!
老头自己有些积蓄,对青青还算大方,虽然住的地方不怎么样,每个月也能给她五六千块,一个月就接近她一年的工资了。
青青平时在家没事,就专注于养身,葛汤非常适合她们的需求。
珍妮弄清楚一切后,添油加醋的把自己的身世编得惨不忍睹。青青很是同情,这小姑娘也没什么忌讳更没什么城府,直言不讳的告诉她:“这个老头还有个朋友,听说有点来头,我上次介绍了个朋友给他,那老头没看上。你长得这么漂亮,估计能让他喜欢,要不我哪天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珍妮装出一脸的无奈“那先看看再说吧,唉,我们都是苦命的人。”
说完挤出两滴眼泪,青青闻言感伤,竟伤伤心心的哭了起来。
没过几天,趁人少邻居们都去上班之后,青青真的带了个老头儿过来。
那人个子不高,瘦瘦的,近六十岁的样子,皮肤到是生得很白晰,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出来的。
他也不告诉大家自己的真实姓名,让青青和珍妮都叫他刘叔。
刘叔见到珍妮后像检查配种的牲口一样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番,点点头,满意的笑了起来。
青青一看就明白,这次总算是相中了。
刘叔很直接,他比起青青的老头要阔绰得多,告诉珍妮现在就跟他走,这个租的地方就不需要了,他在一个小区买了一套小两房,珍妮可以马上搬过去住。
像珍妮这样的女子何曾去计较过自己的安危,自然也不会像其它职场女人一样想那么多。她果断的收拾好自己的那点小家私,跟在刘叔后面去了他安排的地方。身后却传来青青羡慕的目光。
过了好久珍妮才弄明白,原来刘叔是一家私企的老板,与老婆长期分居。他不愿在公司有什么负面新闻,怕影响企业发展,也怕家里人知道,所以就唱了这一出。
还真算得上是老谋深算呀,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算到最后,刘叔怎么也没想到等待他的会是那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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