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旦盈盈福下身去,感激道“感谢公子出手相救,姝灵必会铭记公子大恩大德。”
肖遖伸手将姝灵扶起,面上带着赞赏的笑意“你叫姝灵?姝灵姑娘这戏唱的入骨三分,在下慕名而来,果然名副其实。”
“女姜姝灵。”姝灵掩嘴浅笑,水袖飘落,仿佛仍是戏中人“公子谬赞了,公子若喜欢姝灵的戏,可要常来看呀。”接着敛了笑容,目光中柔光似水“姝灵感念公子恩德,还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肖遖正要应声,却见孔辰一个箭步迈到二人中间,肖遖被吓了一跳,忙退出一步。
孔辰略施一礼,道“在下是刚来京参加策论的士子孔……孔伦,刚刚看兄台大义之举,十分钦佩,不知可否赏脸,在下做东去隔壁听风楼一叙。”
肖遖正觉得搭救姝灵不过举手之劳,何必留名,犹豫之间刚巧这位士子闯入,肖遖正好顺水推舟,笑道“荣幸之至,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孔辰便做了个请的手势,肖遖顺势抱歉的向姝灵一拱手,道“不过举手之劳不必介怀,来日若是有缘再与姑娘谈戏,在下就先行告辞了。”说罢便随着孔辰离开了秦雨楼。
孔辰所说的听风楼与这戏楼相邻,乃是一座茶楼,里面的布局多为单间雅座,提供的茶点果盘精致讲究,还有艺妓抚琴作兴,很合那些家境宽裕的文人雅客的口味。孔辰与肖遖登上顶楼雅间,这雅间位置极佳,在十字路口的交汇处,位置又高,站在这间雅间独立的凉台上俯瞰,可以望尽半个凤阳城的风景。雅间内,一名脸上附着青丝面纱的琴姬抱琴静候,一见二人进屋,琴姬站起身来向二人屈身一礼。
肖遖礼貌性的微微颔首回礼,而孔辰却好像被折煞了一般赶紧拱手俯身回礼,不过好在肖遖并没有在意这个细节,他的目光已经被凉台外凤阳的夜景所吸引。
作为镇西候世子,久居西北边陲,肖遖初来凤阳,又赶上夏天里最热闹的河灯节,已经十分惊讶于帝都的繁华盛景,而登楼俯瞰这半个凤阳,街巷之间灯火串联,人头攒动,雾灵江的分支串流其间,如同一张巨串镶嵌在这座城市里,丝上点点荷花灯明明暗暗,如坠星河,肖遖不得不再次惊叹于这盛世之景。
肖遖不禁赞叹道“一国之都,果然是钟灵毓秀之地。”
孔辰瞥了眼琴姬,谨慎的没有搭肖遖的话,二人相对跪坐于桌案前,侍女上了几样精致的瓜果点心,备好了茶具,便退出去了,屋内便只剩孔辰,肖遖和琴姬三人。
坐在一旁的琴姬向二人微微颔首,奏起一曲舒缓合宜的音乐,孔辰与肖遖喝着茶闲聊起来。
起初孔辰十分紧张,一则他本就不是善于交际之人,再则他谎称自己是进京参加策论的士子,虽说新帝开设策论是为广纳言路,没有功名门第限制,但孔辰毕竟只是个武人,胸无点墨,也没什么独到的谏言,实在容易露馅,然而聊了一会儿,却发觉肖遖似乎去过很多地方,博学广识,几乎上天下地无所不能聊,使得二人的气氛迅速熟稔起来。
晏思拨弄着琴弦,面纱下露出嫣然一笑。没想到救人时聪明机智的肖遖,面对孔辰这个陌生人竟没起丝毫戒心,两个人从帝都见闻聊到家乡风光,肖遖一直十分热情主动的分享自己的见闻感想,除了只字未提自己镇西世子的身份,简直掏心掏肺,毫无隐瞒。肖遖言语中亦是对新皇新政十分上心,此次来京城正是想投身社稷,改善当下的朝廷外强中干的局势。
孔辰听得暗自咋舌,虽然自己不懂政治,却觉得这个世子实在是个怪胎。
要知道,整个朝堂对新皇登基便招镇西候世子为婿的原因都心知肚明。
镇西候肖嗣业佣兵二十万,战功赫赫,雄踞西方边陲,虽然多年来镇西候专注边务,似乎对帝都的政权纷争并不怎么感兴趣,连京城都未进过几次,但新皇势力单薄,就冲他手下的兵力便不得不防,所以此次招婿,实则是引以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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