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故作狐疑的弯起嘴角“千影卫?皇宫里只有禁军,千影卫是个什么东西?”
晏思心知太后这是故意找茬,走上前去,向太后屈身一礼“千影卫是晏儿在南疆时带领的卫兵,他们跟了我和父皇十几年,忠心不二,所以父皇准许千影卫入宫,与禁军共执皇宫护卫之责。”
“什么?!”太后截断晏思的话,瞬时满面惊愕的怒容,与之前的知性模样判若两人。“宫禁护卫如此重要的事,皇帝竟然敢交给在外边养起来的野军?简直儿戏!”
本来留在寝宫的皇帝也闻声赶了过来。没想到太后会在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发难,似乎还是冲着千影卫去的,皇帝知道此事有违祖制,自觉理亏,便和颜悦色的向太后解释道“千影卫九十七人,都是经过正规考核和训练的,相比禁军或有逊色,但也是各个精英,况且他们跟随朕十余年,生死不惧,忠心耿耿,绝对担得起这守护宫禁的职责。”
若是皇帝是手握实权的皇帝,想用谁做禁军便用谁。谁敢置喙,那多半是活腻了,可惜詹宗皇帝境况,内有丞相一手遮天,外有诸侯其心各异,这龙椅坐的如坐针毡,哪里来的实权?千影卫九十七人,是皇帝父女再京城里唯一可以全心托付的兵力,太后竟然要对千影卫出手,皇帝也不禁紧张起来。
太后冷笑道“忠心?皇帝啊,你久居南疆,未曾在皇宫里生活过,实在是不知人心叵测,若是他们中有奸细,别说十年,潜伏二十三十年都是可能的,况且本朝祖制,宫廷安全由禁军全权负责,就算皇帝要改祖制,也该在朝堂上和丞相与其他大臣商议后决定,怎可一意孤行?”
晏思目光极其不友善的盯着太后,她故意强调丞相,显然是有意施压,这位后宫实主肆无忌惮,只当是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傀儡。
晏思和皇帝都心知肚明,若是按太后的说法把这事搬到朝堂去议定,朝堂是方丞相的天下,自然更容不下千影卫了。
太后傲慢的看着皇帝语塞的样子,又俯视跪在地上的孔辰,道“如此大患不可多留宫中一日,你今夜就组织千影卫速速离宫。”
“太后!”晏思惊喝一声,眼看着孔辰就要被赶出宫去,晏思终于按捺不住情绪。
皇帝却似是妥协了,沉声道“太后所言甚是,皇宫护卫布局层层相扣,浑然一体,确实不应拆分管辖……”然而话锋一转,又道“既然如此,朕便下旨任命孔辰等人为禁军步兵,明日就去岳总统领那里领职吧。”
晏思眼睛一亮,暗叹父皇反应机敏,虽然太后可以摆出大道理阻止皇帝添加新官职。但却不能阻止皇帝钦点加封已有官职,毕竟自古以来皇帝都有权利钦点官员,何况只是些普通的步兵。虽然成为禁军权力上会受到各种制约,但这样好歹孔辰他们还能留在宫里,只要他们心向着自己,便还是自己的人。
可惜事情还是出了岔子,只因为孔辰并未想到这一层,一听皇帝要把千影卫合入禁军,如中当头棒喝,身体转向皇帝,奋然道“卑职斗胆,卑职一日为千影卫,终生为千影卫,卑职和九十六名兄弟誓死为皇上和公主赴汤蹈火,却不愿被什么御林军统领所驱使!”
太后本来被皇帝反将一军正在犯难,却没想到这个孔辰忽然冒出来自破其谋,太后弯了弯嘴角,简直要得意的笑了出来,然而面上还是十分严肃的,喝道“竟敢如此顶撞皇上,抗旨不尊,当斩!来人啊!”
“慢着!”皇帝几乎是同时喝止道,事已至此,皇帝也是黔驴技穷,只能屈服了,顿了片刻,有些疲惫般从鼻腔里重重出了口气,“既然千影卫不愿意与禁军合并……那即日便出宫去吧,朕会在凤阳安排训练居所,千影卫依旧是千影卫,随时听候朕的召命。”
“是!”孔辰一个头磕下去,振声道。
太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这才离开了月泉宫。晏思与皇帝相视无言,都有些消沉,孔辰见这气氛异常,这才怀疑是自己刚刚说错了话,以至于一直跪在那里未敢起身。
晏思走到孔辰身侧,温言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起来吧。”
孔辰依言站起身来,心里却不是滋味,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公主,沉声道“皇上,公主……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我一听见要解散千影卫,一时情急就……”
晏思道“太后刚刚咄咄逼人,一心想要剪除父皇的势力。父皇也是无奈之举,并入禁军后虽然千影卫就不复存在,但至少可以把兄弟们都留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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