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在那些人一进门的时候,就觉得中间的胖子有些面熟,此刻,听那人说庞老板,忽然脑中一闪,想了起来。原来此人正是云霄寨的庞寨主。
秦风心道:“还好还好,亏得进了这个酒楼,倒不用去西北跑一趟了。”
此时,酒店掌柜的也过来了,正在跟庞寨主一伙人理论。
那个精瘦的汉子,脾气暴躁,掌柜的说一句话,他就跳一跳,如不是有人拉住了他,那掌柜的也不知挨了几巴掌了。
庞寨主站在那里,穿着簇新的绸袍,满脸肥肉,倒看不出以前的暴戾之气了,看起来还真像一个富商,只是他的一伙子手下,个个一脸彪悍之色,一看就不是善人。
只见他挥了挥手,说道:“好了,好了,吴老三,你不要跳了,哪来那么大脾气,将就将就,就在楼下吃吧。”说话也没了以前的霸气。
秦风暗暗纳罕,心道:“以前那么火爆脾气的一个人,这脾性也能改了?”
庞寨主发了话,其他人都不再言语。
这伙人有**个,楼下也没有那么大的桌子,掌柜的亲自过来,跟客人们赔个不是,请他们移个座,给那伙人腾地方。小二也忍着气,跟在后面收拾。
楼下客人见那伙人凶悍,不愿得罪他们,老板一说,便纷纷离开,让出了楼下最大的一张桌子。
庞寨主和四五个人坐下,剩下的三个人,老板来到秦风面前,告个罪,陪个小心,道:“这位公子,都是出门在外,行个善心,给这三位让个桌。”
秦风本来就是自己一桌,移一下座,最是简单,所以掌柜的便来跟他商量。
谁知秦风本来就要找庞寨主的,见了这个局面,正好找了个由头。瞪起眼,一拍桌子,道:“一样的花钱吃酒,大爷我凭什么给他们让座。”
掌柜的一看,又是一个不讲理的,只好苦笑着瞅瞅四周,想再找一张桌子。
那伙人剩下的那三个,就有打了店小二的那个吴老三在内。刚才庞寨主发了话,他不敢再说什么,心里正憋着一股气呢,听秦风这一嗓子喊出来,不由的又是火冒三丈,大喝一声道:“小兔崽子,你小小年纪,是谁的大爷?”
秦风小的时候,在五里铺流浪,每天里跟人斗口拌舌,论起口头上的便利,却是无人能比。
听吴老三这一声喝,秦风还口道:“小兔崽子,你竟敢骂你大爷?”
吴老三一步窜道秦风桌子前,梗着脖子,又一声喝,道:“我就骂你,你能怎样?”吴老三怕庞寨主再说他,这次倒没上来就动手。
秦风微微一笑道:“你骂好了,大爷我听着。”
吴老三听了一愣,一时之间,却没明白过来,心道:“这小孩子想是怕了。”再看秦风的模样,却是贼兮兮地在那儿笑,毫无畏惧之意。
店里其他客人,有心思快的,早已反应过来,都厌恶这个人凶横霸道,听秦风耍他,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过得一刻,一个店的人都在笑,有的偷笑,有的微笑,还有的毫无顾忌的大笑,把个吴老三笑的莫名其妙。
吴老三的一个同伙轻轻拉一拉他,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吴老三一听,面红耳赤,一伸手,抽出腰间单刀,指着秦风道:“兔崽子,你竟敢绕着弯骂我,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秦风看也不看他,只顾喝酒吃肉,嘴里道:“大爷我好吃好喝,快活的紧那,你这个兔崽子没桌没座的,站在这里一副窝囊样,还活着作甚。”
吴老三一介莽夫,平日里做惯了强盗,只知道恃强凌弱,论起口舌之利,怎是秦风的对手。
听了秦风的一番话,恶从心头起,也不顾下山前庞寨主的吩咐了,抡起刀,向秦风搂头剁了下来。店里的众客,一时之间吓得呆了,没有一个还能笑出声来。
秦风正是要激他出手,好试一试自己跟韩先生学得技艺如何,见他单刀朝头上而来,不慌不忙,也不起身,反手抽出背上暗夜刀,一招‘九天飘雪’使了出来,只听叮叮叮……一连串轻响,略一间隔,又是叮叮当当一阵响。
吴老三只觉手上一轻,低头看时,手中只剩下一个刀柄。刀身却断成了七八截,落在脚边。略一愣神,忽觉手上剧疼,“唉吆”一声,刀柄也扔在了地上。看看右手,中指和拇指已被斩断,这辈子是不能右手用刀了。
再看秦风,早已收刀入鞘,好似没有动过一般,还在那里好整似暇的喝酒吃肉。
原来刚才,就在一瞬之间,秦风一刀挥出,便连点九下。暗夜刀锋利无匹,吴老三手上的刀只是一柄普通的钢刀,怎抵暗夜刀的锋利。秦风九点,便把这把刀的刀身斩成了八截,收手不住,又斩下了吴老三的两根手指。
刚才那一阵轻响,便是暗夜刀点在钢刀之上的声音,后面叮叮当当的声音,却是几截断刀落地的声音。
秦风这一招‘九天飘雪’却是剑法里的招式,那一天,杜青树在五里铺,出手伤了憨和尚手指的,也是用的这一招。
而这一招,正是华山秦家剑宗所习剑法‘天意剑’里的招数。
你道为何秦风出手不用刀法而用剑招,又是如何学会了秦家剑宗的招数?
原来,当初韩风遥在华山绝顶教授秦风器械的时候,跟他讲过,秦家无常刀法,与武林中其他门派的刀法,大有不同,是另辟蹊径。秦风如是学习别家刀法,久后要是习练秦家刀法,会大有妨碍,不如先学剑法。而无常刀法,与剑法相通之处甚多,以后练刀,也可从现时学的剑法中获益。
韩风遥自己在器械上也是专研剑法,韩家的人曾经机缘巧合,得到了秦家剑宗的一部分剑法,所以韩家的人,一般用剑不用刀,所习剑法,便是从秦家剑宗的那一部分剑法中演化出来的。
秦风刚才所用的这招‘九天飘雪’本就是秦家剑宗‘天意剑’里的一招。韩家人学会后,因此招犀利异常,已无可改进之处,是以在韩家剑法中就这么承袭下来。
秦风一招出手,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有喜有恼,喜的是,自己一招出手,便克敌制胜,看来自己武功已有大进。恼的是,自己招式还是练得不够纯熟,本意只是断刀,却收手不住,连着吴老三的两根手指也斩了下来。
刚才这一过手,店内楼下的众客,都看在眼里,虽然看不清秦风是如何出手的,也知道吴老三吃了大亏。
见真动了刀子,众人都不敢出声了,秦风虽然赢得利落,众人也只敢在心中喝彩。
这时,庞寨主一伙也都站了起来,纷纷亮出刀剑,团团围住了秦风。店里众客,一看这个阵势,都悄悄溜了。店里掌柜的和小二也都躲了起来,不敢露头。
庞寨主站在那里,盯着秦风看了好久,却不下令围攻。
刚才秦风出手,他也正好看向这边,正要呼喝吴老三住手,却没想到,他还没出声,秦风已经出了手。
这次他们出山,本有要事在身,下山前已嘱咐众人,不可沿途惹事。
谁知这个吴老三,脾气暴躁,屡屡违令,庞寨主也已责骂了他好几次了,今天却又犯浑,先是打了店小二,又拿着刀子跟秦风对上了。
刚才秦风的剑法一出,庞寨主虽没看清楚,却觉得眼熟,想了一想,才想起来,小杜先生也好几次用过这一招,小杜先生的那把刀,也跟现在秦风身上背的那把差不多,而且两人都是刀发剑招,莫非两人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