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咳咳”黑暗中细密的尘埃迎面扑来,抬起手肘遮挡鼻子,新井沙希眯眼跟在宜野座后面进了屋,男人熟悉地找到配电箱,打开合页拉开了电闸,
新井沙希靠着屋门把门关上,一时受不了光线的刺激,抬手挡在了眼前。等自己逐渐适应了光明的环境,她发现宜野座已经找地方坐下了。
“当时我父亲在抓捕槙岛圣护的最后一次行动里牺牲了,所以心情很差。”宜野座看着新井沙希如是说道,“因为自己的心理指数一路飙升,已经认为不会再有机会回到这里,于是就丢掉了认为会看着碍眼的东西。”
新井沙希垮下眉毛耸了耸肩,“虽然那时猜到了你和征陆先生的关系,但刚才绝对纯属无意冒犯。”
“什么时候懂得冒犯他人是不该做的事情了”宜野座反过来讽刺新井沙希,身体微靠沙发,
“从来没有”新井沙希走过去踢掉鞋子,双腿屈起侧身坐在沙发上,看着宜野座,
“我可是从来不认为冒犯他人是正确的行为,只不过自己在犯错之后一向懒得向受害者道歉而已。”
“方才是对已逝者的尊敬,毕竟那么好的一个人不应该被我这张嘴巴胡乱戏说。”新井沙希双手撑着沙发坐起来,双腿跪在身下探身逼到宜野座脸前,身体因为沙发坐垫塌陷的弹簧而找不准着力点,索性一只手抓住宜野座的肩膀保持平衡,
“不过轮到绅士你的身上,做什么样冒犯的举动我都不会感到抱歉什么的。”新井沙希饶有兴致地凑在宜野座身前打量,距离近到连他淡青的胡茬都看得一清二楚,
“做了执行官就把以前的一丝不苟抛到脑后了么”新井沙希伸出食指擦过宜野座的下巴,目光对上他的眼睛,靠了过去,
“摘掉了眼镜,以后就不能继续叫你平光镜绅士了呢”
锵锵锵卡文作者菌横空出世下面请看与正文无关、节操无关的纯脑洞小剧场喵
锵锵锵小剧场:宜野家的日常
光代:妈妈、妈妈爸爸带我去书店买了好多有趣的书
光代:妈妈我问你,如何把大象放进冰箱里
沙希:打开冰箱门、把大象推进去、关上冰箱门。
光代:妈妈你竟然知道诶爸爸,妈妈好聪明
沙希:绅士,不要再给孩子买你小时候看的脑残书了
第三十八章
新井沙希盯着宜野座,将脸一点点凑近过去。
执行官的身影倒映在女子灰褐色的瞳眸里,纹丝未动。动作最终停止下来,新井沙希与他保持到几公分的距离,按着宜野座的肩膀与他对视。
眼前的男人面色平静地看着他,身体没有丝毫因为抗拒而产生的紧绷,太淡定了
重心转移到右腿膝盖上,新井沙希撑着宜野座的肩膀离开了沙发,光脚踱到沙发后面的书橱前开始默数书架上每一排书本的数量。
“曾经那个生涩可爱的平光镜绅士不见了,真是让人兴致大减呐”玩够无聊的数数游戏,新井沙希又把注意力集中到旁边的立灯上,不停地拉动连着开关的小绳,灯泡在宜野座旁边亮了灭、灭了又亮。
“有一半的功劳得归功于你。”宜野座被新井沙希来回玩弄的立灯晃得不适,索性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养神,
“别得意地太早”新井沙希转身弯下腰,从后面环上宜野座,脸放在他的颈窝里,贴着宜野座的耳朵低声说,“虽然做到了面如止水,可刚刚从绅士的眼中可是暴露了你自己的克制”
新井沙希故意把那两个字读得很轻,吹在耳边像是轻飘飘的羽毛惹人发痒。
“如果没有**,就不会产生克制这种情绪。而我向来做不到那么残忍无情地拒绝对自己燃烧着炙热爱慕之心的追求者。”
另一方长久没有做出反击,新井沙希以为宜野座又被自己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才悠悠地开口问她:“新井沙希,你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心”
执行官的目光落在新井沙希垂在自己身前的手上,那枚银色的戒指在灯光下折射出金属的光泽。
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可以戴着自己和去世未婚夫的戒指,肆无忌惮地对另一个男人说些挑逗的话。
宜野座自然也记得,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还在自己家里好好的躺着。现在新井沙希的戒指还戴在她手上,那么在自己家里的那一枚,应该就是高桥哲也的了吧。
郑重其事地对自己说过,高桥哲也的的确确是死了。那他的戒指为什么会出现在当年处决新井沙希的现场而那个替新井沙希死去的人,又到底是谁
“男人的醋意”新井沙希用判断句的语气回应,举起自己的左手正反转动地打量无名指上的小小圆环。
“你见过我对暴力监视官或者征陆大叔暗送秋波还是我身穿暴露浓妆艳抹什么的”新井沙希放开宜野座,站直身体抻平衣服,“以水性杨花的出发点看待我,我十分生气。”
宜野座感到脖子上一凉,低眼垂眸只见新井沙希手里拿着一柄锋利的剃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没那么想你,没有贬低你人格的意思。”宜野座收回目光恢复之前的姿势,
新井沙希冷笑一声,“那是因为刀架在脖子上,迫于形势才这么说的吧。”
“如果我真的这么想,即便使用武力干涉了我语言上的表述,你不还是被人这么想了”宜野座闭着眼睛慢慢说道,
“那你到底有没有这么想”新井沙希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抽住了,开始和宜野座计较这种无聊的问题。
“你就这么在乎这个问题”宜野座的声音带笑,肩膀在说话时一抖一抖的,
刀刃贴得更紧,“利用问题回答问题是最为卑劣低级的方式。”
“没有。”宜野座睁开眼睛,虽然新井沙希看不到,但眼神正经无比,“没有用那样的形容词想过你。”
新井沙希撤下剃刀丢在一边,抱着手臂洋洋得意起来,“那你就是吃醋了,你在在意我。”
“成年人不应该这么无聊。”宜野座警觉性极高地将那柄被丢到沙发上的剃刀放在了新井沙希触及范围之外的地方,
“那就说些有价值的问题吧。”新井沙希靠上书橱,
“先解释一下戒指的事吧。”宜野座背对着新井沙希坐在沙发上,对面的电视机屏幕映着两个人的身影,
“果然你对它耿耿于怀。”新井沙希见缝插针,
“说正事。”
新井沙希翻了个白眼,“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弟弟新井文人吧”
“他是一位地下摇滚歌手,事情一直被极少几位朋友知道,但还是在乐迷的圈子里流传着关于他性取向的一些猜想。”
“高桥哲也是他的恋人。”
宜野座想到了当初和新井沙希去高桥哲也的墓前,那束不知是谁放下的白色马蹄莲。
“因为社会上保守观念的原因,他们的关系只能以掩人耳目的方式维持着。再加上工作上我和高桥哲也经常见面,最后就决定暂时用我和高桥虚假的婚约关系做掩饰,等做完项目赚到足够的钱他们就离开监视系统最严密的首都圈。”
“所以那天被二系处决的人,是你弟弟。”宜野座回想起唐之杜完成的脑部记忆复原,其中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就都顺理成章了。
“之前在立花旧区执行任务,他曾经救过我一次。后来,我逃走的那一天”新井沙希淡淡地看着沙发旁边矮柜上的那张唱片,灰褐色的眼睛像是起了灰霾的天空,“他半路上车把我推了下去,自己开着车去了码头。”
气氛像是混进了泥沙的水,沉淀下来。
“我想这不是你来见我最想要的东西,我们说说那个项目和今天新井的事情吧。”新井沙希走到沙发前穿好鞋子,“去楼顶透透气慢慢说吧,我有些不舒服。”
宜野座站起来替她拿上外套,新井沙希走在前面走了出去,宜野座关上房门,楼道里的黑暗将光明随着门缝吞噬殆尽。
高跟鞋踩在地面孤零零的声响在走廊里荡来荡去,新井沙希站在楼梯的拐角处等宜野座跟了上来,转身一边上楼一边开始说起来:
“我们给那张配方起了一个名字,叫它farewell”
宜野座跟在新井沙希的后面,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拾阶而上,朝着楼顶走去。新井沙希停下来喘息了一下,平定气息又继续讲起来:
“新井家从江户时代就从医,我父亲是上一代家族里最有天分的一个。后来姑姑联合董事会的元老陷害了父亲,我和文人趁乱逃走以后他们一路追杀到扇岛,为的就是那张farewell的配方。”
“父亲在一次偶然的失误中意外发现了有效抑制心理指数恶化的药物成分,其实严格意义地说起来,当时的配方只是farewell的雏形。作用时间和市面上几十年没有改善的普通心理药剂没有实质性差别,达到心里净化效果都只是非永久性的。”
楼梯走到了头,新井沙希推开通向楼顶的铁门,咸潮的冷风从上面吹进楼道里,站在下风口的宜野座嗅到了一丝隐约的香味,新井沙希似乎钟情于某个牌子,几年过去这个味道让他记忆犹新。
没有灯光的扇岛在夜里一片漆黑,涌动的海潮在远处隐约可见,一切都融进了墨色之中,留下深浅不一的轮廓暗影。
迎着风的方向,女子凝视着东京城区之外更为广阔的荒芜黑暗。驱使着一切依旧显示生命的风无休无止地掠过这片废墟,完美乌托邦世界以外的领域,以不完美的丑陋填补着世界遗落的美感。
“后来我和高桥哲也把它完成,消息顺着黑市迅速流到了各个制药商的耳朵里,我们在东京黑市的实验室就再也没有安生过,各方雇佣的流氓没完没了地骚扰,终于有一天新井家派来的杀手闯进了实验室。”
“就是高桥哲也出事的那一天。”
第三十九章
“那一天来的人下了杀手,我们的实验室被破坏得不剩下什么,高桥哲也和我躲进最里面的屋子,那里存放着farewell配置好的唯一一瓶试剂,我们还没来得及做临床实验。”
“那间屋子专门安装了加密的安全门,撑不了多久那群疯子就会闯进来。为了不让他们拿到药物回去作分析盗取我们的实验成果,高桥就把那份药喝了下去。”
宜野座静静地看着新井沙希的背影,一如那天在地下室暴露了潜藏在外表之下的软弱,新井沙希把她那些隐秘的过去展现在自己面前。有些残忍的感觉,宜野座感觉为了得到新井生命犯罪的证据,让她揭开所有的伤疤有些残忍。
漆黑的夜景下,天幕被浓重地阴云压迫着,咸潮的风从远处的东京湾缓缓流动过来,命运推动着一切走向注定方向的宿命感。
“为求自保,我报了警,然后就遇到了你。”新井沙希不再说下去,身后的男人走到她面前,略微低着头有些逼迫地看着她,
似乎以一种质问的口吻问她,“既然为了保全自己,为什么后来要逃走”
新井沙希抬起头给宜野座一个莫名地笑,没有解释。
“你还有更大的事情瞒着我,新井沙希。”执行官的直觉准确地可怕,
身前贴上柔软的身体,衬衫下被冷风打透的冰凉被女子的体温融释,新井沙希双手揪着宜野座胸前的衬衫衣料,低了男人一头的高度,气势不减地仰脸对视过去,
新井沙希顽固地盯着宜野座,男人明白了结果,叹了一声气,不由自主地抬手覆上了她的后脑勺,想要把她按到身前,动作却停了下来。
立场,她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执行官的身份像一株荆棘,时刻扎在松懈的神经上,提醒自己的一切选择与举动。
新井沙希因为后脑被手掌抚覆上的温度而呆滞了一瞬,继而轻笑一声低下头,自己靠进了宜野座的怀里。
身上很暖和、有很结实的肌肉,新井沙希拥着宜野座一时有些失神。
男人的目光也有一瞬间放空了,眼前漆黑的夜空仿佛炸开了绚烂的花火,一簇接着一簇流着火星滑落天际。
风也静止下来。
“有些事情”新井沙希埋在宜野座胸前,声音闷闷的,“在自己还有机会选择要不要知道时,最好还是让自己愚昧一些。”
“聪明人不会自找麻烦。”新井沙希颤笑着从宜野座身上离开,手掌抚上他心口的位置,脸上的表情喜哀交织,“当初我也是迫不得已,否则才不要知道那种懒得稀罕的惊天大秘密。”
“我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你好好地活着,我还可以在心情不佳的时候能有个人被我调戏一下。”
宜野座的手收回身体两侧,退后一步与新井沙希站开距离,潮湿冰冷的夜风趁机流窜包裹过去,将方才残存的温度吹散殆尽。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但抱着这样游戏他人的心态最后不会终止祸患,只会给自己招致更多的麻烦。”
“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只关注新井生命秘密临床试验的情报,这是我们今天见面的目的。”执行官被冷风吹得清醒了一些,
“不管我想做什么都可以么”新井沙希使出混淆话语的惯用伎俩,
“接吻,和我接吻。”女人向前一步,“你不是想要那份情报么。”
肩头被宜野座的掌心裹住,执行官随即偏过头,吮住了新井沙希的唇瓣。肩头上的手滑上女子的后脑,另一只手扶上腰眼,手心的温度隔着衣料源源不断地渡到新井沙希的身体,烘得体内像点燃了火苗的稻草,不可抑制的周身炙热了。
细细地舔画勾描嘴唇的轮廓,舌尖轻扫贝齿,女子因为口腔内壁敏感的神经感到无法抑制的痒觉,手指报复性地狠狠攥上宜野座的衬衫,几颗扣子崩落在地,发出弹跳的声响。
相较于新井沙希的反应,另一方淡定地出离。完全掌控着主动权,一步步地攻城略池,亲吻悠长而深远,似乎要将灵魂从躯壳中抽离出来。深沉到窒息,却又致命一般不急不缓,没有一丝一毫急切的意味,好像耳畔滑过的沉缓的夜风。
睁开眼,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新井沙希,执行官慢慢松开了桎梏,新井沙希瘫软地低下头伸手用手指将头发梳好,抬起头时对面的男人面色如常,
丢过去一枚微型存储器,新井沙希摸着嘴唇问宜野座:“如果更高层次的交流可以换来更高级的情报,执行官要不要试试看”
终于触到了男人的底线,警告地低声叫她,“新井沙希”
“哈哈哈”新井沙希扶着腰笑得乐不可支,“到底还是青少年,容易想入非非呐。”
“精神交流”新井沙希游荡到另一头,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一边蹲下身子翻腾一边嘲笑他,“精神交流难道不是最高层次的交流吗青少年不都爱写个信、交个笔友什么之类地”
新井沙希再也抑制不住要笑出来的冲动,蹲在地上笑得眼角沾上泪花,“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邪恶的事情上了,啊,绅士”
“哈哈哈”
宜野座防不胜防地被新井沙希下了套,努力压抑着揪起女人的衣领把她从楼顶丢下去的念头,新井沙希一个人笑着笑着,没了声音,
“只要能够毁了新井,做什么都值得的。”新井沙希看着手里从袋子里翻出来的纸片,声音低下来,
“真值得”宜野座看过去,新井沙希蹲在地上瘦弱的像个孩子,“再怎么说也是你父亲曾经倾注心血的产业。”
“呵”新井沙希随手折着手里的纸片,“产业是凝结了管理者生命的宝贵财产,这种想法也只是你们这群站在财富谷底的人们的一厢情愿罢了。”
“企业,就是没有生命的印钞机,换了主人就更换币种,以前的就会变成要被查抄取缔的非法货币一旦从听从命令的奴隶变成要杀死自己的机器,就必须摧毁。”新井沙希说得斩钉截铁,
宜野座想起新井沙希谈起的过往,发觉自己没有什么立场再去劝说她了。他不曾经历过,他甚至自己没有资格指手画脚。
“星星不见了呢。”新井沙希突然仰起头看向天空,
天空夜色浓重,被云层遮挡得低沉逼迫,不见星光。
“啊。”明白新井沙希说起的那位故人是谁,执行官答应了一声,新井沙希扶着膝盖从地上站起来,将手里折拾好的轻巧物件扬手投了出去。
乘着夜晚咸潮的风,一艘粉红色的纸飞机消失在扇岛的茫茫夜色之中。
第四十章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宜野座走近新井沙希,能获得新井生命这种程度的商业机密,新井沙希在和什么样的人打交道、这三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他不用想也能估量其中的艰险。
新井沙希盯着纸飞机消失的方向好久,然后才缓缓回过神来,“你操心太多了。”
“拿上东西走人”新井沙希突然变得有些烦躁,
宜野座看着她的背影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想要叮嘱他不要涉水太深她经历的其实比自己还要多得多吧。只是单纯地表达发自内心的担忧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无法否认,三年来,这个消失许久的女人已经无声无息地渗入了自己的骨血之中,她的玩世不恭、她的漫不经心、她的虚伪敷衍、她的果断决绝,都与自己相差甚远,明明是两个方向上的人,隔着距离远观彼此却仿佛镜中另外的一个自己。
相悖的人才最为相似,因为镜中的倒像本就左右倒置。
新井沙希转过身来,伸手将宜野座推远,“拿上证据去保护你的西比拉吧,你不属于这里。”
宜野座的身后,nona塔在远方璀璨地闪烁光芒。
脚步声渐行渐远,那个身影沉默地消失在铁门之后。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变成了这样新井沙希别过脸眨了眨眼睛,眼眶里某些湿润的东西很快被咸潮的风带走。
很好,自己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汽车发动的声音在空寂的扇岛尤为突兀,不远处的地方有车灯亮起,调转了一个方向就沿着道路开走了。亮黄色的车灯在前方的街角消失不见,扇岛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新井沙希感到有些不在状态,于是走到楼顶的边缘坐下来吹风。逐渐传进的汽车发动机噪音让她警觉地坐直身体,这不是宜野座
汽车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而宜野座刚刚从前面的那条路离开。
车子停到了公寓前的空地上,车门关上发出低沉厚重的闷响,看来是台价值不菲的好车。新井沙希站起身子朝下俯视,咸潮的夜风鬼魅地吹起衣角,如临深渊般的居高临下。一个男人身形的影子走进了公寓大门,听上去只有他一人。
新井沙希从兜里摸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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