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老师,飞老师……”
他悠悠醒来,拍了拍懵懵的脑袋,嘴唇有点干。视线渐渐清晰,他看到呼唤自己的原来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这少年看样子大概是大学生,穿着一身简洁的白色条纹衬衫,衬衫懒懒的搭在外面,手里拿着一部白色的手机,同样色调的耳机在脖子上悬着。虽然看起来懒懒散散的,但有一股挺不同的气度,让人觉得既很容易亲近,却又难以捉摸。
“飞老师?我在哪?”飞泥客稍微一用脑子思考,就感到头痛的厉害,双手捂着头坐了起来。乱了,太乱了,全乱了。他感觉到自己好像是从五万年前来的,又好像不是从五万年前来的。五万年,到底是一个起点?还是一个终点?还是干脆就是一个圆,任何地方都是他的起点和终点?脑海中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那又是谁,怎么看起来有点像自己?是自己吗?什么时侯的自己?前世?后世?抑或过去未来?不行了……头要裂开似的疼。
忍住不去想时才会舒服一点,他一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看看当下的现状。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舒适的床上,是一张席梦思。那少年见他醒转,长出一口气道:“老师,你终于醒了!”
飞泥客问:“你是谁?”
那少年憨憨的笑了笑:“老师这一场大病烧得有些糊涂,连我都不认得了。我是你学生曹;巴尔扎克;植哩。过几天我的学士论文就要答辩了,你还说要帮我改改稿子呢,你不会都忘了吧?”
“哦。”飞泥客回答。看着这些,他还是不能明白,自言自语着:“这五万年来我到底经过了多少世多少劫?这里是哪?乱了全乱了,该死的见习天相星!”
“老师,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飞泥客实在理不清自己的头绪。他隐隐觉得,这里好像是某个会让他更加混乱的平行空间。这好像不是任何时代和空间,而是某一些时空之间的裂缝,他掉进了裂缝里,而这个裂逢中的平行体人物正好和他对应。
“哦。”曹;巴尔扎克;植也不再多问,随后歪了歪头,道:“我刚想出来一个句子,老师你看怎么样?……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我觉的不错也!欧了!”曹;巴尔扎克;植兴奋莫名,忙跑去一旁,寻纸笔记了下来。
飞泥客看他这喜出望外的样子觉的挺好笑。这个少年天真烂漫让人全无戒心,和这种人相处相当有安全感。这时他胸口又好像一团火在烧在膨胀,让他感到身体都快裂开,他捂着胸口蹲了下来。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某段记忆和身体的本能在作着痛苦的纠缠和对抗一样。似乎是越接近回忆的真相,他的身体就越是抗拒。
“老师你怎么了?”曹;巴尔扎克;植急忙跑过来扶住飞泥客问。飞泥客不知所以,也难知所以,因为越想越疼,于是也不就干脆不管了。他并不是一个粗神经的乐天派,他脑子里常会想很多事,内心还有点敏感。但就是因为这样,几万年来的事积攒在一起,让他实在没法去想,于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不高兴想的事就干脆不想了。他径直走出卧房外,来到大厅中。
这屋子是一座三层的复式别墅,中间的大厅规模极大,足足得有400多个平方,里面的陈设极为名贵,但又很是低调,因为这里绝没有俗气的珠光宝气,每一件艺术品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阳春白雪式的高雅,简单中沉淀着厚重。这彰显出来主人独特的品位。
“这是什么时侯的建筑?”飞泥客囧笑,脑子更加混乱,便也不去理它。继而向外走去。曹;巴尔扎克;植不明其意,只在后跟着。绅士派头十足的管家拿过两件风衣,静静的随侍。
飞泥客来到屋外,一见之下,脑子更是混乱。这里高楼林立,大厦通明,灯火辉煌,绝对的一流现代大都市风格。
“这是哪儿?纽约,还是华盛?”飞泥客问。
“纽约?那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雒阳啊。”曹丕回答道。
“雒阳?”飞泥客正在思索,这是古都雒阳,还是河南雒阳?但哪一个又都好像不对。
“是大汉旧都雒阳城,又叫东都。”曹;巴尔扎克;植补充道。
飞泥客彻底凌乱了。
“大汉旧都?!”飞泥客大叫道,接着,他又指着院落前一个飞驰而过的物体,道:“大汉旧都,有宝马x6?”
“对呀,这种汽车在雒阳城里很平常啊。不过,那不叫宝马x6,而是赤兔x6。”
“赤兔x6……好……好吧……”
飞泥客渐渐学习接受着这种凌乱和错位。
不过除了这些之外,这还是一个标准的现代化城市。从这里望出去,是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立交桥,西装革履的职业白领,运动休闲的青年,时尚妖娆的女郎。
他无可奈何的仔细回想自己所经历过的一切,但越想越痛苦,因为根本想不起来,太杂了。他依稀记得经过了几世几劫,又依稀记不得。究竟,好像真的是一个圆,到处是起点,到处是终点,又没有起点,没有终点。他想在内心深处找到答案,然而一去认真找,心中那块地方就又好像火一样的燃烧膨胀起来,痛的他又蹲下捂住了胸口。
“老师你怎么了?”曹;巴尔扎克;植关心的问。
“我想静一静。”飞泥客道。
“对也对也。老师,外面凉,赶快回去吧!”曹;巴尔扎克;植一面关切的说着,一面从管家手里取过风衣,为飞泥客披上。
穿上风衣,飞泥客感觉自己很像英雄本色里的小马哥---不对,我怎么会知道英雄本色,知道小马哥……
“我暂时不想回去,想到外面去转一转。”
“也好。你在床上躺了五天了,正该出去转转。我这就让阿许去开车……”
“不用。我自己转转就好。”飞泥客一面出去一面摆了摆手。曹;巴尔扎克;植顺从的没有跟上。
“阿许?……许禇吗?……”飞泥客苦笑着这凌乱的世界。
半个小时后,雒阳北,东海夜总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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