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却也没有点明,反正万事顺遂自然,一切都得看造化。
荀巨伯来了医舍之后,王葳却并没有多闲下来,原因无他,山长王世玉让王葳去学堂旁听。
王世玉把王葳叫过去,语重心长:
“前些日子学堂不大平静,为父深感身为山长却不闻书院事之过,只是最近无暇,葳儿你不若去学堂旁听,一来为父分忧,二来陶冶性情。”
尼山书院流传着一句话:若什么事山长知道了,那么就意味着全书院都知道了。
所以,王世玉说完这句话估计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总之,辛苦你了。”
王葳默默的点了点头。
端午节临近,王世玉所忙的,估计便是和王夫人商量着如何过节。
王世玉再三吩咐:“山下最近比较乱,葳儿你最近尽量不要下山。”
王葳再次默默点头。
于是王葳身负使命,随便拿了一本书便去听课。去时正是课读之时,学子都在读书,王葳一身蓝袍,头戴学院帽,很是低调的寻了一处空位坐下。
把书摊在桌子上,便想要趁夫子没来补一回儿觉。自己纵然不算学生,公然在课堂上睡觉,也影响学院的风气。
“你怎么来了”马文才见有人坐在自己书桌旁的空位,以为是王蓝田,正习惯性的呵斥几句,却惊讶的发现是王葳。
王葳坐下之前不过是因着全学堂只有这里空着,却好巧不巧坐在了告假的王蓝田的位置上。
自那日回去之后王葳就没见过马文才,如今见他开口,又想到了自己的手帕。
她本来是不大在意这些,听兰姑娘所说才知道手帕是女儿的私物,但看马文才的样子是不打算还给自己,她干脆也懒得再要。
王葳念及手帕,含糊的唔了一声。
马文才几日不见王葳,如今再见,心中很是矛盾。
“本公子问你话呢”马文才提高了声音,引起了前方梁祝二人的注意。
祝英台正在读书,听到马文才说话本欲回头责怪他,却惊讶的发现王葳坐在王蓝田的位置上。
“三姑娘,你怎么来了”祝英台欣喜的开口。
梁山伯也是疑惑,但还是先问候了一声:“三姑娘。”
自那日过后,祝英台和梁山伯亲自来医舍赔罪,王葳不以为意,兰姑娘和蕙姑娘倒是挺开心,总之,除了荀巨伯这种每日都去的,医舍还有梁祝这两个隔三差五去的。
王葳点了点头:“山长让我代他监视你们。”
她毫不犹豫的把王世玉出卖了。
梁山伯一愣之后便笑:“三姑娘倒真是个光风霁月的人物。”
祝英台见王葳甚是讨喜,一时忘情,伸出手捏了捏王葳的脸。
王葳默然,祝英台,你现在是个男人。
梁山伯,英台实在是太率真了一点。
马文才:“祝英台”
祝英台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行为的不妥,一时之间无地自容。
“我”祝英台手足无措。
“无妨,祝公子一向视我如妹。”王葳淡淡开口。
祝英台感激的看了王葳一眼,急忙开口:“王姑娘和英台家中小九妹有几分相像,英台一时之间以为是王姑娘是九妹呢。”
梁山伯本就没有想多,随即了然点头,听过英台提起。
马文才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梁山伯和祝英台继续转过身读书,马文才攥紧了手中的书,脸色铁青。
王葳小声开口:“先生来了叫我。”
马文才:“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咏思”
然后侧眼一看,王葳已然趴在桌子上睡去,依旧没心没肺的样子。
陈子俊来上课时,一眼就看到趴着的王葳,以为是王蓝田,走上前来正欲呵斥,马文才看到他,又皱眉看了一眼王葳,果断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王葳的睫毛颤了颤,然后慢慢睁开了眼:“啊”
陈子俊见是王葳,倒是没有发火,轻咳了几声算是提醒。
王葳揉了揉眼,眼前的书依旧是重影,想到山长的吩咐,又急忙端正了身形。
马文才亲眼目睹她自一副没骨头样子变的端端正正,心中好笑,随即想到刚才的事,又转过头去死死盯着书本。
陈子俊今日教的是汉广,王葳早已将诗经滥熟于心,甚至将陈子俊的讲课流程都了然于胸。
好巧不巧的,陈子俊三年前讲这堂课时,王葳也是旁听生。
陈子俊抑扬顿挫的读诗,目光悠远而深长,一首汉广读的十分的有感情。
王葳昨日无意间听他对月念“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时一副子惆怅的样子还觉得奇怪,如今才是明白了。
汉广也好,子衿也罢,都不过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
琅琊王氏,陈郡谢氏,陈子俊一届书生,心事注定付之东流了。
陈子俊念完清了清喉咙:“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所以,绝对不能从字面上来单单理解男女之事,知道了吗”
和三年前讲的一模一样。
顿了顿,陈子俊又道:“那些浓词艳赋,是万万不能学的。”
然后就听到下面有人问道:“夫子,这首诗是不是浓词艳赋啊”
说话的人是秦京生。
陈子俊:“念。”
“河汉无天际,心扉一线牵。墨字化喜鹃,鲜花赠红颜。织女思废杵,嫦娥下凡间。莫待七夕夜,月伴中秋圆。”
只能说,这首诗格调不高。
秦京生念得时候摇头晃脑。抑扬顿挫。他每念一句,陈子俊的脸就白上一分。学堂里众人哈哈大笑,此起彼伏的呼声:“好浓啊”
“好艳啊”
马文才在秦京生念第一句的时候,就有些尴尬的看着一旁面无表情的王葳,俯身轻声说道:“继续睡觉。”
王葳愣了一愣。
她隐隐知道此诗是何人写的,若果真是那人所写,似乎她还真应该睡觉。
马文才说了一声见王葳没反应,有些着急:“不许听这些东西。”
王葳看了他一眼,十分自然的倒在了桌子上,眼睛禁闭,一副子酣睡的模样。
马文才这才收敛了脸上的尴尬神色,端正了坐姿,一副子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他不自在是因着不愿让王葳听这些,而陈子俊不自在的脸色就十分可疑了。
陈子俊清了清喉咙:“谁写的”
秦京生高举着手中的纸,看着祝英台的背一笑:“祝英台。”
王蓝田和马文才看不顺眼祝英台,是因为上等士族跟下等庶民结拜,辱没士族的脸。秦京生看不惯祝英台,纯粹是因为想要讨好王蓝田和马文才。
作者有话要说:
、情诗谁写
祝英台也是个女子,听到这些浓词艳赋本就面色不大自在,如今又无辜被叫了名字,诧异回头:“是我”
秦京生点头:“刚才在你桌子旁捡的,肯定是你写的。”
祝英台立刻反驳道:“谁写的谁承认,别赖在我身上。”
陈子俊刚才听到秦京生说是“祝英台”时就表情一松,如今见祝英台偏不承认,温和的对祝英台说:“祝英台,你就承认吧,纵然是你写的,我也不会怪你的。”
祝英台一向受不的冤枉,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这种低俗而又无聊的东西我才不会写呢。”
陈子俊被她一通抢白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首诗哪里低俗,哪里无聊了”说完又觉得不对,急忙改口,“是十分低俗,十分无聊。”
祝英台冷笑道:“这么恶心的东西不是我写的。”
陈子俊面色一沉。
梁山伯见情势不对,急忙拉了祝英台一下:“英台。”
祝英台瞪他:“你拉我做什么”
陈子俊提声又道:“祝英台,你果然不应么你若再不答应,我就罚你挑满学院里水缸里的水。”
陈子俊对罚学生挑水有一种执着。
祝英台别过头去:“罚就罚好了,又不是我写的,我为什么要答应。”
梁山伯害怕祝英台受罚,急忙开口:“夫子,这首诗,是我写的。”
一言既出,祝英台急忙扭头看他:“山伯,这首诗是你写的”
陈子俊冷笑一声。
祝英台有些生气的问道:“这首诗真是你写的”
梁山伯无奈点头。
“写给谁的”
梁山伯闭上了眼,摇头:“我不能说。”
“既如此”陈子俊捋着山羊须斟酌了一下,反正谁写的都无所谓,不牵扯到他就行。
“慢着”马文才站起来,“这首诗是我写的。”
陈子俊一愣,学院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一首情诗还有人争着应。
陈子俊摇头,又问马文才:“马文才,你说这情书是你写的”
马文才摇头:“我只是要证明这首诗并不是祝英台写的。”
他又道:“既可能是梁山伯写的,也可能是祝英台写的,还可能是我写的,更有可能是有人走过时拉下的。纵然是在祝英台位置上,也说明不了什么。”他转身看了秦京生一眼,笑,“秦京生,你说是祝英台写的,可是你亲眼所见”
秦京生本就唯他是从,见状急忙摇头:“不不是。”
马文才又看向陈夫子:“以上都是学生推断,请夫子定夺。”
众人齐齐看向陈子俊。
陈子俊知道马文才如此已是留了余地,咳了一声走过来收了秦京生手中的诗,扫视一圈学堂:“既如此,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下课吧。”
众人顿时开始窃窃私语,陈子俊脸上挂不住,回身扫了一眼,王葳睡得正香。他头一次觉得在自己课上睡觉也有睡觉的好处,长舒了一口气,这才离开。
眼看陈子俊离开,马文才嘴角挂着一抹笑意,俯下身去,目光与王葳平视:“刚才那么听话,原来是早猜到了是谁写的啊。”
王葳适时的在陈子俊走后慢腾腾醒来,看着马文才的表情就知道他也猜到了情诗的作者是谁。
王葳没有否认。装睡的确是因为给陈夫子台阶下,免得陈子俊以后吃饭都吃不好,同时也是为了不招惹麻烦。
前面祝英台有些生气的开口:“自己写的的情诗,自己却又不敢承认。”
梁山伯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英台啊,听哥的话,此事过去便过去吧。”
王葳低头,谢道韫说祝英台灵秀,只是论人情世故,她却不如梁山伯通透。梁山伯待人宽厚,的确令人敬佩。
祝英台还要说什么,看着梁山伯宽厚的眼神,闷闷应了一声。
荀巨伯朗朗一笑:“今日倒也是开了眼了。”
他看向王葳和马文才,眨眼一笑,他生就一双桃花眼,一笑很是风流:“想必三姑娘暂且是回不了医舍,巨伯先行一步。”说罢,忽略马文才的怒视,也不等王葳回答,疏疏懒懒向学堂外走去。
王葳不解其意,就听到马文才对自己说:“随我出去。”
王葳抬眼看他,马文才剑眉微挑,露出了一个孩子气的笑容。
“前些日子马统下山采办东西,见到了一只憨态可拘的布老虎”马文才走到离学堂不远处的树下停住,转过身得意的一笑,“本公子想着你一定会喜欢。”
他随即向身后叫道:“马统,快滚过来。”
话音刚落,一个红衣书童颠颠从树后跑了过来,白白胖胖的,恰似一个团子。
红衣书童手中拿着一个小布包,他递给马文才,旋即对王葳一笑:“三姑娘。”
王葳弯了弯眉眼:“你的名字是谁起的”
王三姑娘难得笑,马统受宠若惊:“公子取得。”
王葳看了一眼马文才,再一次弯了弯眉眼:“取得好。”
这个名字,果然意蕴深长啊。
马文才见两人一对一答,忽略了自己,冷冷开口:“马统,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
马统乐呵呵的一笑:“三姑娘,小的先走了。”
“给”马文才把布包打开,拿出一只布老虎塞到王葳怀中。
王葳愣愣的看向怀中的布老虎,呲牙咧嘴的,但五彩丝线绣的祥云在圆滚滚的肚子上,反而显得呆头呆脑,她一笑,戳了戳它的肚子。
王葳看着用黑缎做底,绣工精致的布老虎,深深怀疑马文才话语的可信度。
“本公子就知道你喜欢,不用太感激我。”马文才大手一挥,十分得意。
王葳抱着布老虎看他,也是呆呆的:“你送我这个干嘛”
“赔你的,”马文才早有准备,咳了一声“你的帕子不慎被本公子丢到火盆里了。”
王葳皱眉看他。
马文才瞪她,展开双臂很是无赖:“不信你搜。”
王葳摇头。
“谢谢。”王葳想了想,努力马文才话中的不实之处,弯了弯眉眼,“我很喜欢。”
这只布老虎看着不显眼,但想必是费了一番心思的,更何况,她倒是真的喜欢。
王三姑娘施施然走到医舍门口,正好对上荀巨伯似笑非笑的眼。
自从荀巨伯成了医舍的常客,王葳越来越明白为什么连梁山伯都笑着称他为“促狭鬼”了。
“兰姑娘,你心心念念着的三妹妹回来了。”荀巨伯对屋内的王兰说道。
王葳总觉得荀巨伯这句话很有问题,但他又说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兰姑娘根本就没有细思这些,她看着温柔细腻,偏偏在荀巨伯之事上迟钝的很。
“什么心心念念”兰姑娘笑着嗔他一眼,又笑着打趣道:“葳儿辛苦了。”
王葳总觉得这一幕有几分王世玉和王夫人的味道。
“好精致的布老虎。”兰姑娘瞥见布老虎,乐了,“你托苏安买的倒也难为他了,要费一番功夫的。”
荀巨伯似笑非笑的看了王葳和王兰一眼,没有开口。
王葳回来的路上就在纠结这个问题,如今见兰姑娘为自己找了理由,点了点头,又从荷包里拿出了一对碧玉珰,递给王兰:“送你。”
兰姑娘生着标准的鹅蛋脸,戴什么样的耳环都是极好看的。
兰姑娘最开始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眼睛顿时弯若新月:“真好看。”
她随即悄悄问王葳:“你又替人抄书了”
山下酒楼老板是个风雅人物,尤其喜欢书法,王葳以前偷偷替他抄书给王世玉买礼物,却被王世玉知道后训斥了一顿,自此终止了这个赚钱的法子。
王兰又是感动又是担忧的说:“你啊。”
王葳摇头:“没有抄书。我不过是帮人看了看他要买的字画的真假。”
王兰愣了愣,又嗔她:“莫有下次了,不过我很喜欢。”
王葳心想,女为悦己者容,纵然现在不戴,早晚用的上。
但她只是点了点头。
荀巨伯却在一旁笑:“三姑娘倒是孩子心性。”
兰姑娘笑:“她本来就是个孩子。”
王葳默默看了一眼自诩为大人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兰姑娘,有点伤感。
作者有话要说:
、是男是女
王葳抱着手中的金匮要略,眼神空濛的走在去陈子俊所居房舍的路上。
小蕙姑娘本着好学的精神借了陈子俊珍藏的金匮要略学习无果之后,彻底的放弃对医术的研究。
“我还是继续给姐姐打下手吧。”小蕙姑娘托腮,愁眉苦脸的说道。
“术业有专攻。”王葳一脸严肃的看着小蕙姑娘。
小蕙姑娘眨了眨眼,俏皮的开口:“葳儿。”
王葳淡淡开口:“我答应你。”
小蕙姑娘“我最不喜欢陈夫子,你帮我把书还了吧。”
王葳默然。
陈子俊轻视女子,更轻视读书少的女子,小蕙姑娘所精通的,偏偏不是读书。也因此,和陈子俊一向不大对付。
于是王三姑娘就出来了。
还未到陈子俊的屋子,就听到陈子俊吟诗的声音:“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嗟温凉之异气,或脱故而服新
愿在发而为泽,刷玄鬓于颓肩”
若陈子俊在课堂上遗落的是这一首,那么估计也不会被批做低俗了。
或许陶渊明写这首闲居赋的时候表达的并非男女之情,但若用作男女之情,反而雅致。
“子俊兄,子俊兄,子俊兄”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见陈子俊许久都不答应,提高了声音,“子俊兄。”
“啊”陈子俊似是刚回过神来。
“子俊兄如此,可是红鸾星动了”那人笑问道。
然后就听到陈子俊一腔正气的开口:“凝之兄休得戏言,我陈子俊一生已奉献给书院,区区男女之事,怎能乱我心志”
凝之。既然谢道韫都能在尼山书院,那么即使王凝之来的话似乎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王葳默默退回三丈开外的梧桐树下。
无论怎样,王凝之和陈子俊的话,她还是不听最好。
默默站了一会儿,才看到陈子俊与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一道出来,言笑晏晏,很是熟稔的样子。
同样是蓄着胡须,陈子俊的胡须有些滑稽之感,而王凝之的胡须却显得文采风流,两人外貌如何,高下立辩。
眼见王凝之已别过陈子俊,却似是朝这边的小路上走来,王葳愣了愣,低着头装作等人的样子。
王三姑娘想,王凝之此行书院众人不知,那么他自然不会无故暴露行踪。
“姑娘。”
“姑娘。”
王葳愣了半天才抬起头来,然后看到王凝之负手看着自己,有些惊讶。
“你是”到底是琅琊王氏子弟,很快的恢复过来,化作一个微笑。
“我是山长幺女。”王葳礼貌性的回了一句。
王凝之才复又惊疑的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倒是我多想了。”
王葳眼角余光瞥见陈子俊似又是要出门的样子,拱手施了一礼:“先生见谅。”然后抱着书以一种悠然的意态大步走向陈子俊:“夫子留步。”
陈子俊一手负在身后,一手轻捋胡须,见到王葳很是惊讶:“你可有事”
王葳将书递给陈子俊:“替二姐还夫子书。”
陈子俊接过书随意的一翻:“她这么快就看完了”随即摇头,愤愤开口,“肯定又是囫囵吞枣。”
王葳默默想道,小蕙姑娘其实总共翻了两页就再没打开过。
陈子俊轻咳了一声,复又说道:“纵然我讲的你已经知道,但既然来到了课堂上,就要好好听课,知道了么”
王葳点了点头。
陈子俊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既如此,你便去吧。”
王葳又点了点头,默默转身离开。
听到陈子俊在后面叹气:“哎,依旧这个样子。”
王葳再次经过桐树,早已不见王凝之,她也没有多想。不过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便想着去苏大娘那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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