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表态,又是在众人面前,陈桓真心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既不能低头数蚂蚁,又不能仰望四十五度天空。而且总有些角色错乱的感觉,一般不都是男方对女方表示不离不弃的么?怎么现在掉过来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当初是不是恋爱谈得太少了?
现在陈桓最想做的就是拉着水凌雨,跑到无人的地方,打她一顿屁股。众目睽睽之下,这样说话,让人尴尬症都犯了好几遍了。
还是秋丹青知人识趣,看得陈桓有些尴尬,上来说道:“凌雨妹子国色天香,又领悟了术道三言,恭喜陈大哥了!”
这口吻怎么跟小梦一个德性,小梦也在跟陈桓笑嘻嘻地说道:“恭喜老板,贺喜老板,收得软妹子一枚!”
陈桓被她们说得哭笑不得,对秋丹青笑骂道:“铃儿还小,家又远在东丽城,她瞎闹,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水凌雨顿时不依了,摇着玖大师的胳膊说道:“大师,你看你看,桓哥哥现在就嫌弃人家了,你可要给我做主啊!”她那一身水蓝色长装,撒起娇来起始让人还觉得有点别扭,多看两眼,又有一番别样的风情。
玖大师多年不曾遇到小儿辈嬉闹,一时间有些老怀大慰,哈哈笑了一番。好一会儿才跟水凌雨说道:“好了好了,赶紧到屋里去吧,给你的识界凝立界基,这可不能大意。”
众人知道这是水凌雨的要事,都停了嬉笑,跟玖大师再度进了茅草屋。
玖大师端坐在椅子上,开始打量手中的材料。水凌雨将双**叉,盘坐在床上,看得玖大师和秋丹红都是一愣。
见到两人对于自己的坐姿觉得有些奇怪,水凌雨便解释道:“这是桓哥哥教我们的盘坐,我觉得用来悟道修炼都挺好的。”
玖大师看了看陈桓,没有说话。秋丹红则是轻轻走到陈桓旁边说:“陈大哥,你什么时候有空给我说几句大道箴言,我想领悟木之道。”
秋丹青拉了拉秋丹红:“别瞎说,大道箴言岂能随意乱说,再说,你还没到悟道那个时候,给你了也是浪费!”
秋丹红撅了噘嘴,说道:“没试过,怎么知道……”然后坐到一旁角落里去了。
即便是秋丹青不阻止,陈桓也是不敢再多说乱说什么了。不管能不能让人悟道,若是再随口说出来,于“道”而言就是一种不尊重,也必然不会为玖大师所喜。因此略略安慰秋丹红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盯着玖大师和水凌雨,看看究竟如何建立识界界基。
只见玖大师将四种材料放在桌上一字排开,对水凌雨说道:“九重碧玄晶为幽蓝碧海,极光雪石为东极定波岛,泽风净土为海底净水琉璃泥,供养金光水月莲。你看如何?”玖大师虽然是大言师,但领悟水之道的是水凌雨,还是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见的。
为了避免打扰玖大师和水凌雨,秋丹青和陈桓都坐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观看,这个凝练界基要说对于悟道作用是比较有限的,但是有大言师帮助炼化是一种难得的体验,所以玖大师也没有阻止其他人在一旁观看了解。
秋丹青的见识挺广的,就在一旁跟陈桓解释那些材料的来源和用途。
九重碧玄晶是圣地幽蓝秘境产出的圣物,炼化后可以在识界内化为江河湖海。
圣地一般有巨人、奇妖和异兽。巨人一般不与人为敌,奇妖和异兽人们一般统称为妖兽,只是它们就说不好了,攻击人的事情也是常有发生。
而且要在圣地拿到圣物,难度却一点不比在远古荒地低。在碧玄晶周围还有一种名为“玄境”的东西在保护着它们。“玄境”会将你的意识吸入到一个幻境当中,如果你在幻境中失败了,轻则修为倒退,重则当场身故,躯体化为烟尘。
幽蓝秘境一般隐没在大湖、大河或者深海才会有,也是水道真言师常去的地方。碧玄晶是在幽蓝秘境的玄阴重水中凝结的一种晶石,这种晶石上面有类似波涛一样的纹路,水道真言师将它炼化后,可以在识界化为幽蓝碧海,如果以碧玄晶直接作为识界的界基那就更好了。而九重碧玄晶需要闯过“玄境”九重难关才能取得,它上面的那些波涛纹路上最多有九道细纹,据说细纹越多,幽蓝碧海的波涛威力越强,所以九重碧玄晶也是一种非常珍贵材料。
极光雪石和泽风净土都是圣地天缺山的产出,这类圣地各族都有,多处于群山之中。
天缺山一般都非常高,有时候被云雾缭绕,就像天被刺了一个缺口一样,所以被称为天缺山。去天缺山的真言师就比较多,各类悟道的真言师都会去。有的真言师想要再悟道的时候会居住在那里,甚至有的真言师直接将天缺山作为自己的最终归宿之地。
极光雪石的产出绝大多数都是在天缺山峰顶,有真言师在峰顶的石头上坐化后,这些石头经历极光照射和冰雪侵蚀之后留存下来的一部分,就是极光雪石。一般成长条状,有时候还会有坐化真言师的识界虚影在石头上出现,也是一种比较稀有的材料,一般都被土道或者石道真言师拿来作为识界界基,化为极光天山,战斗时显化后有非常强的防御力。玖大师给的这个极光雪石上面就有三颗大树的虚影,不知道是哪个领悟了木之道的真言师。
泽风净土产自天缺山上的天池湖畔和峡谷风口,历经多年山风和冰水侵袭,异常的纯净和细腻,这个材料倒是不算罕见,只要天缺山上有天池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只是质地有好有差,被许多领悟木之道的真言师炼化到识界当中作为供养识界内草木的泥土。而泽风净土如果被土道或石道真言师经过特别筛选后,达到了一定纯度,可以微微生出琉璃净光,玖大师拿出来的就是隐隐带着琉璃净光的。
金光水月莲之前水凌雨跟陈桓就讲过,是领悟水之道后,现在常用的凝立识界界基的珍贵材料。
另外玖大师让极光雪石化为东极定波岛,让泽风净土化为净水琉璃泥也都是有讲究的,不是随便给个名字的。
一来,界基一旦被命名,往往会蕴含名字所带来的特性,如幽蓝碧海,幽蓝代表的是海的深邃和纯净,更加贴近世界真实的海,所带来的威力和影响也越强,碧形容的是海面和海上的波涛,碧除了表征颜色以外,还带有石头一般坚硬的意思,如果名字是碧涛海的话,碧就只是用来形容涛的颜色,反而失去了相应的威力。
另外这些拥有威力的名字也不是想赋予就赋予的,只有九重碧玄晶炼化后才可以叫幽蓝碧海,其他低品级的碧玄晶只能叫幽蓝湖,或者其他更低的。否则强行冠名的话,界基就根本无法凝立,反而会导致直接崩溃。
所以像东极定波岛,众所周知太阳是从东方的极处升起,东极对应的就是极光雪石的“极光”二字,而“定波”则是玖大师根据极光雪石上两颗树的虚影来命名的,在这个世界,水之道克制光之道,木之道虽然没有水克光那么明显,但可以吸收和缓和水之道的攻势。叫东极定波岛是为供养水月莲提供一个环境。不然在幽蓝碧海的怒涛中,水凌雨要多花很多精神去照顾水月莲。
而净水琉璃泥就是直接提供供养,金光水月莲是内湖或者内河生长的,如果直接在海里生长,同样需要水凌雨分神照顾,而有了净水琉璃泥就可以省很多心力。净水就是可以把海水净化,琉璃光和金光类似,可以使水月莲的金光更胜。
这些内容,有些是秋丹青告诉陈桓的,有些是陈桓根据秋丹青说的和小梦一起推理出来的,内容信息量比较大,实际和秋丹青不过几句话而已。
水凌雨对于玖大师提出的建议当然没有异议,接下来两人就继续在讨论究竟让金光水月莲放置在距离东极定波岛多远的距离为好,太近了受极光雪石的影响,对于水月莲不好,太远了又失去了定波岛的定波效果。
陈桓和秋丹青谈话之时也关注了他们的对话,有了智能系统,这点比较好,可以多线程运行,而且还不会有错漏。听到玖大师说起距离的问题,不由突发奇想,问道:“极光雪石可以化为环形岛么?”
“环形岛?”玖大师和水凌雨一起问道。
陈桓在桌上画了一个环形岛的图案,几人都觉得这个方法不错,只是要玖大师多费些心力了。最后环形岛留了一个缺口跟海水相通,中间放净水琉璃泥,上面供养金光水月莲。
议定后,正要开始炼化,陈桓随口说道:“要是海里再有几个鱼啊龟啊之类的就完美了!”
水凌雨笑着说:“桓哥哥,我这个识界要是放到外面,不知道有多少真言师会羡慕得眼睛都瞪出来,可不敢再奢想了!”
玖大师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来,说道:“对了,阿桓说得没错,而且你领悟的是术道,可以在识界供养活物的,我这边还有个登云鲸的飞云茧,等下炼化了可以放到你的幽蓝碧海中。”
水凌雨推脱道:“大师给的已经非常丰厚了,不能再收大师的馈赠了!”
玖大师摆摆手,拿出一个比较大的白色茧状物,占了半个桌子,说道:“无妨,能帮助领悟术道的真言师凝立界基,于我而言也是一种很好的体悟,有益道心。况且这飞云茧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既然玖大师这么说,水凌雨也就不再推脱。况且这登云鲸是真正大海里的生物,像瀚波海这种内海还没有。它不仅能在海里游,还能飞上天,在云间穿行,非常不可思议,不知道那么庞大的一种生物是怎么飞上去的。
这种登云鲸每到要生小鲸鱼的时候,就飞到云中生产,生下来以后,又用独特的方法,将云织成一个茧,用来保护小鲸鱼。这种茧在天上飞,人们称为飞云茧。一般登云鲸都会守在飞云茧旁边,可能飞行比较耗费体力,有时候登云鲸也会回到海里,但一般不会游得太远,始终会跟随着飞云茧的,所以这个飞云茧也是非常难获得的。
材料准备齐全就要真正开始炼化了,玖大师双手微张,一股很纯粹的泥土洪流滚滚而出,连坐在一旁的陈桓等人都感受到了浑厚的泥土气息。
很快,泥土洪流就包裹住了整个九重碧玄晶,开始围绕着晶石不断旋转,慢慢的有些变化了颜色的泥土洪流就回到玖大师手中,然后又有新的泥土洪流继续从玖大师手中流到碧玄晶周围。这样,持续了好长一会儿,一块半透明的晶石从泥土洪流中慢慢冒了出来……
盘坐在床上的水凌雨早就凝神以待,见状之后,手往前一推,一道晶莹透彻的水流也是奔涌而出,直向那块晶石扑去……
晶石一遇到水流,竟如飞鸟投林一般,化为一抹蓝色流光,融入水流当中。
水凌雨手一收,蓝色水流回到她面前,化为一片汪洋碧海。略略催动,便有波涛起伏,显得气势不凡。
此时玖大师的泥土洪流已经包裹住了整个飞云茧,这类生灵类的材料,对于刚刚悟道的真言师想要炼化那是千难万难,对于大言师来说,反而比九重碧玄晶要来得简单一些。所以别看飞云茧个头大上不少,炼化的速度反而比刚才要快一些。
没多久,一个半透明的茧慢慢浮到空中,里面一头小鲸鱼酣然入睡。水凌雨念了一声“水”,额前凝出一点水滴,带着晶莹的流光,投入小鲸鱼当中。不一会儿,小鲸鱼便睁开眼,醒了过来,轻轻翻滚之下,外面的茧丝便散入空中,消失不见。幽蓝碧海激起一道水光接引,登云鲸在途中缓缓缩小后投入海里,欢快地游了起来。
接下来,水凌雨以本言“以柔克刚”收取了极光雪石,化为环形的东极定波岛,好在玖大师是土之道真言师,把极光雪石改变一些形状还是不费多少气力的。然后,水凌雨又以本言“以弱胜强”收取泽风净土,化为净水琉璃泥,岛上岛下都散发着蒙蒙光芒,在陈桓看来,很有几分仙家气象。这里用到的两个本言只是临时用一下,以辅助收取,并非就将它们用上去了。
这种炼化,玖大师如果放出自己的识界,炼化时间还要少上一些。只是如果在玖大师识界内炼化的话,便立刻化入玖大师识界,水凌雨就无法接收了。而玖大师以纯粹真言道力炼化,水凌雨就可以用刚刚领悟的真言道力接收,成为自己识界界基。
这些材料如果让水凌雨自己炼化的话,估计前后得有个一年半载呢!甚至花上两三年也不奇怪。
最后就是金光水月莲,也是水凌雨识界的核心所在。破开幻灵水蜕后,金光水月莲变整个显现了出来,足有半人高,静静伫立空中,散出万千金光,粉色花瓣重重叠叠,从大到小,从内到外,共九九八十一片。中间一金色莲台,流光溢彩,恍如金石所成,同样是九九八十一颗莲子,颗颗饱满,给人一种铿锵有力的感觉,让秋丹青等人看得叹为观止。
玖大师双手一推,两道大一些的泥土洪流再度滚滚涌出,自下面交缠而上,迅速将金光水月莲包裹了起来。不想,玖大师却是突然眉头一皱,面色一紧,泥土洪流流转速度竟有些缓慢下来。
陈桓也看得心中一急,紧接着耳边传来“轰隆、轰隆”的响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