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江湖?什么是传说?
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不可触摸的就是传说。
哪个江湖?
自然是这个江湖。
谁人传说?
只能是世人传说。
六十年前一代武圣叶如云如平地惊雷,惊艳了整座江湖,雄踞武圣城头,无敌江湖一个甲子。
六十年后玉公子从天而降,一人力敌十大高手,江湖中关于楚玉的传说,甚嚣尘上。
“闻来玉公子,可怜遭天妒!”
武圣城中人声鼎沸,游人来往,络绎不绝,一座茶馆门口,一个目盲老汉拿起自己的烟袋狠狠的抽了一口,张口吐出云雾,苍老的犹如朽木的声音竟然在嘈杂的人群中异常清晰。
“世人都知玉公子,岂知天上楚仙魔。”
老汉放下烟袋,在桌角磕了磕自己的烟斗,便放在桌子上,喝了口黄酒,砸吧下嘴巴,用力的擦了擦自己沾着酒水的胡茬子,继续说道。
“老汉说的可是最近风头一时无两的玉公子楚玉?武圣叶如云的唯一传人?”
一袭青衣,踏马仗剑,从来少年江湖梦。
一段传说,江湖相逢,自古不变侠客情。
几个锦衣少年,相貌不凡,一看便是世家子弟,从身上排出一枚约莫百两的银子放在老汉手中,饶有兴致。
“娃儿是想听老汉给你们说上一段了吧。”
老汉掂了掂手中的银子,不着痕迹的塞进自己的衣袖之中,拿起烟斗。
“没错,都说百年一个叶如云,千年才生玉公子,我们是向往的紧呐。”
锦衣公子哥折扇轻摇,坐在老汉对面的长凳上。
“话说那玉公子……”
老汉朽木般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故事而已,说者无意,听者是否有心
江湖中总有传说,成也好,败也罢,千年浮华,最后还是随云淡风轻漂泊
……
……
“子鼠么?”
第二日入夜,月色粘稠的有些过分,像是压抑了一整天的怨气。
楚玉形容有些狼狈,看着眼前倒地的黑衣人,握着长剑的右手忍不住的颤抖,胸膛上一道拳头大的血洞,鲜血将整个胸前染红,散乱的发丝在夜色中随意的飘舞,他凝视着前方,神色始终宁静,像是千年的古井,毫无波澜。
“好一个生肖杀!”
他握住长剑的身体依旧笔直,眼神像是深邃的夜空,紧皱的双眉舒展开来。
伸了个懒腰,张口吐出浊气,横臂且横剑,
“那么接下来的便是丑牛了么?”
“没错,老鼠那家伙竟然被你杀了,真是出乎意料,你的极限到底在哪?”
“足够杀了你了!”
“哈哈,玉公子自然担得起这份狂傲!”
夜色下,一个魁梧的身形双臂环抱,怀中一把大刀,双臂上是遒劲的肌肉,脸上带着一个铜质的牛头面具,声音沉闷而有力。
“生肖杀,枯骨冢;帝王家,白骨埋。看来传言并不真实?”
“世人杜撰而已,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你倒是看得开。”
“一步生肖杀,结局早已定。看得开,看不开又能如何?”
“你走吧,我不想杀你。”
“圣命难违,好意心领了!”
丑牛抱拳示意,长刀蓦然出鞘!
“请!”
“都是可怜人。”
楚玉看着浑身气势绽放的丑牛一叹,双眼微闭。
“赠君邪风曲,一剑天外来!”
长剑根本没有任何动作,空气猛然凝滞!
本来握在楚玉手中的长剑突然飞出,一剑叠一剑,只是瞬间而已天地间剑气四溢!
“好一个万幻剑法!”
丑牛手中长刀不断的劈砍,但是那些剑气太多了,像是漫天大雨,纵然他全力以赴还是被剑气所伤,嘴中鲜血缓缓滴落。
“玉公子不愧是玉公子!万幻剑法已然大成,我输的不冤。”
丑牛的身体缓缓倒地,声音在夜色中安详的扩散,或许是一种解脱吧。
楚玉本来挺直的身体猛然躬下,鲜血从口中不要命的外流,身体踉跄,气势瞬间萎靡,用力的咬了咬舌尖,从腰间取下玉笛,他倚靠在一颗柳树下,悠扬的笛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孤独的回旋着。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渡玉门关。
……
……
“一路的追杀就为了那个莫须有的东西世人趋之若鹜的就是这些人云亦云的假象么”
月上柳梢头,可惜没有人约黄昏后,有的只是无尽的追杀反杀,还有一路的危机
楚玉看着天上的明月,神色有些恍惚,十六年了
整整十六个春秋了啊。
他跨过脚下寅虎的尸体,踉跄的身体似乎随时就会倒下,传说之下,还不是狼狈的逃窜
咻!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瞬息而至,楚玉并没有慌张,身体一旋,脚下步伐灵活旋转,躲过那不断挑动的剑尖
“玉公子得罪了!”
来人带着龙头面具,辰龙!
十二生肖中最为强大,也是最为神秘的一个人,无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实力到底如何强大,只知道二十年前辰龙和叶如云一战无果,天下震惊!
楚玉并未说话,紧紧的注视着眼前的辰龙,心中波澜四起刚才那一剑看似随意,但是剑意暗中蕴藏,他的右手现在已经不能动了,鲜血顺着右臂不断的流淌
“四十年前天剑墨流云消失匿迹,不想竟然成了朝廷的走狗,辰龙这便是你的追求么不知道这份殊荣你手中的长剑是否愿意”
“天剑早就死了,以前的荣誉已经与我无关了,我的追求并不在此!世人一叶障目,为何非要强加于我”
“既然如此,无话可说”
楚玉左手执剑,战意盎然!
“动手吧”
一个是最近力压江湖十大高手的玉公子,一个是上一代剑道魁首天剑墨流云
出招抚水袖!
见招**后,
拆招卸髯口!
“你赢了!”
天剑拄剑而立,双眼圆睁
“你输在了自己的剑心之上,剑心有垢,你说的对,天剑早已经死了”
楚玉摇晃着身体,只是不知为何,眼神中情绪复杂。
有无奈,有肃然,也有尊重和惋惜,但更多的还是悲凉。
他苦笑一声,双眼中视线渐渐模糊满身的伤痕,数日的逃窜和追杀,已经好久没有睡过觉了浑身颤抖,已经没有一丝的力气,然后沉沉倒下!
“要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