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家似乎最近遇到了烦心事,一脸的黑气。
“房子我不想卖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按三倍价格回购。”
卖家一脸苦涩,这个房子当初是不得不贱卖掉,现在却又后悔了。
邬老大冷笑,一脸的森意。
虽然在叶默面前嘻嘻哈哈,但是这并不代表邬老大就是个好人。
相反,邬老大对外人,那是相当恶毒的。
“不卖。”
邬老大淡淡地回应道,连讨价还价的心思都没有。
卖家显然已经猜到了结果,可又不甘心。
最后他牙一咬,凑到邬老大近前,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出一句话。
“这个地方不干净!”
邬老大闻言就是一乐。
“叶默,你来跟他聊,你俩一定有共同语言。”
卖家见邬老大要走,立刻抓住了邬老大的胳膊。
“千真万确!这里之前的买家都死得蹊跷,转到我手里时,都死掉好几个了,我害怕,特意找了位高人看看,高人让我把房子贱卖掉,破财免灾。”
卖家有些口齿不清,很明显,他说出这些话来也是冒着一定风险的。
只不过,在钱的面前,什么也不去想了。
邬老大嘿嘿一笑,说道:“是啊,所以你好心提醒我们,别死在这里,我谢谢你八辈祖宗,你可以滚了!”
卖家脸色发白,没想到费劲心思,还是没能说服面前这个人。
“该死的,既然这样,等你们死了,我再找人把合同作废,拿回我的房产!”
卖家恨恨地想着,转身便走。
“等等……”
邬老大突然叫住了他。
卖家窃喜,立刻回转过来,看着邬老大,一脸的希冀。
“给你。”邬老大摸了摸口袋,找出一张名片。
“你去找王大夫看看吧,我兄弟跟你一个病,在他那里治好了。”
赶走了卖家,邬老大就像赶走了一只苍蝇那样轻松写意,至于卖家那些鬼话,骗鬼去吧!
很快,收购站连同附近的房子,都被人用油漆涂写上大大的“拆”字。
一个个巨大的人性化横幅也都挂了出来。
“依法拆迁,共建和谐。”
“及时搬迁,享受生活。”
叶默不识字,邬老大便指着横幅,念给他听。
叶默总算是明白上面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邬大哥,咱们搬走吧,人家依法拆迁,咱可不能违法。”
邬老大没有吭声,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没过几天,叶默发现停电了。
邬站长大马金刀端坐在院子里,像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一样,巍然不动。
“叶小子,你懂吗?前几天挂横幅那叫先礼,现在断电这叫后兵,你不信去看看,是不是也停水了。”
邬老大风轻云淡,似乎成竹在胸。
叶默拧了拧水龙头,果然滴水未见。
邬老大哈哈一笑,说道:“现在比的就是心性,你小子好好学着吧!不要急,因为他们比你还要急。”
拆迁办的人来了,好话说尽,邬老大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
一来二去,三番五次的较量过后,废品站不动如山,固若金汤。
邬老大和叶默,坚守了一个月。
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
一个精明的胖子,看着名单,破口大骂:“钉子户都该死啊!”
底下的喽啰们赶紧附和着,齐声问候钉子户的先人。
思量再三,胖子望向墙上的远景规划图,眼里凶光一闪。
“采取非常规措施吧!这帮守财奴不见棺材不掉泪!”
叶默睡梦中,突然惊醒了。
前屋的玻璃被人砸了。
叶默很无奈,虽然邬老大已经事先料到了这一步,却仍有些猝不及防。
邬老大将叶默的被褥抱回后屋。
叶默非常不爽,如此一来,他便要遭受邬老大的魔音摧残了。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叶默便晚上出去捡垃圾,碰碰运气,天亮才回来,等邬老大醒了再睡。
二人也不跟拆迁办继续废话了,就是赖着不走。
精明的胖子亲自来了。
“双倍补偿,赶紧滚!”
胖子很愤怒,他已经打听清楚了,这户房主当时没花多少钱就买下了这片地盘,现在给他双倍补偿,已经是赚得盆满钵满。
邬老大淡淡一笑,说道:“现在价涨了,你让我滚,还觉得我占了多大便宜似的,这要是价跌了,我是不是该去找卖家要点儿补偿呢?”
胖子显然惜字如金,直截了当地问:“你想怎样?”
邬老大也不废话了,直接开口道:“三倍。”
胖子一哆嗦,扭头就走,跨出门时,飘过来一句话。
“有命拿钱,也得有命花!”
叶默每天晚起早归,趁环卫工人凌晨收拾垃圾箱前,先动手淘上一遍。
收获也是相当的不错。
邬老大整日里坐镇大本营应付拆迁办,现在反倒成叶默在养家糊口了。
废品站必须留人驻守,不然的话,再见到的也许就是片废墟了。
晨光洒落,天色渐亮。
习惯性挑着一根竹竿,叶默带着战利品,返回了废品站。
离得老远,就听见传出来的阵阵谩骂,像极了邬老大的声音。
叶默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跑进了废品站。
邬老大鼻青脸肿,被人按在地上。二人的行李,被扔得到处都是。
很多黑衣壮汉拿着器械,面目狰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一台钩机,正缓缓开向后屋,那里正是二人目前的住处。
叶默只觉胸中一口闷气澎湃,一丝让人恐怖的杀意顿时弥漫开来。
这里是他这些年来唯一感受到安稳的地方。
突然间就要给拆掉了。
邬老大确实爱钱,甚至很贪婪,可这不能成为别人剥夺他合法财产的藉口。
这里是叶默的家,就算注定要拆掉,可搬家和毁家,性质完全不一样。
欺人太甚!
一股未知的力量,不断聚集着,当达到某种临界后,开始“流动”起来。
叶默轻轻放下挑着的成捆垃圾,攥着竹竿,挥臂一送。
竹竿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平静地飞了出去。
“噗噗……”
挡风玻璃如纸糊一般,被钻出一个孔洞,孔洞周围布满了蜘蛛网状的裂痕。
钩机驾驶员捂着大腿,却不能动弹,只能发出惨绝人寰的嚎叫。
一根毫不起眼的竹竿就那样插在驾驶座位上,将驾驶员钉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