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三皇子阴着一张脸,咄咄逼人的问着。
冉川坐在靠椅里,手握腰间长剑,做不动声色的样子,他说道:“对不起!下属的徒弟办事不利,误杀了人,但是已经被发现,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了。”
“你们杀的人是?”三皇子寒流颤抖的问着,他担心的事情并不是死的人,而是那个被杀的人是谁?虽然皇宫大乱,那个死去的人他心中已经有九成知晓,但是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怎么可能?他软弱的垂着手臂,手中的利剑怎么也提不动,只这样一直握着,一不小心剑就会从手中掉落,扎在土里。
冉川年事已高,胡须发白,这会儿自知死罪,单膝跪地,说道:“三皇子请息怒,此事徒弟失手,错杀了天子,当时他和太子都在御书房中,会失手也是情有可缘。再说皇帝死了再争夺太子之位不是更加易如反掌了吗?”冉川企图说服三皇子寒流放弃追查此事。
“谁叫你们杀我父皇!拿命来!”三皇子寒流气势汹汹,举剑欲挥。
“三皇子您冷静点。”冉川一把胡子拉长拉长,双目却炯炯有神。
“我父皇死了!你叫我冷静?我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三皇子寒流怒目圆睁的看着冉川,恨不得一剑下去把人头劈成两半。
冉川说道:“人已死,请三皇子节哀顺便!”他手中的剑锋运气很足,准备着三皇子随时发招,他随时挡剑。他心中早已明白,杀了寒流的父亲,这笔账终归要算到他头上来,不过,事情也不是万无可能,除非……
“他在哪?!叫他来见我!”三皇子寒流提剑乱挥,房柱上赫然刻着刀痕,那是三皇子寒流一刀一刀划上去的。
“是!还不将霆斯带上来!”冉川呼喝下去。
“是!”几个边关武士冲进里屋。
“不好了!他跑了!”
三皇子寒流带来的一名亲信中,有一位率先叫嚷了起来。
三皇子寒流冲入房中,只见窗户已被打开,他迈步向窗户靠近,窗外是一个花园,土地上还有一双脚印。
“他跑了!”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练武之人听觉尤为灵敏,连从哪个方向来的都判断个一清二楚,寒流低声示意其它人都退至里屋。
寒流打开门来,“三皇子,您怎么在这儿呀!”
为首的御林军统领一见是三皇子寒流,忙下跪作辑。
“免礼!凶手找到没有?”寒流装作一副他也在寻人的样子。
“回三皇子的话,还没有。”
“没有还不快给我去搜?!”三皇子寒流站在门口命令御林军林总领。
“是!都跟我去搜!”等御林军的脚步走远,三皇子寒流甩下一句话:“三日之内,找不到人头给我,我拿你是问!”
说罢,三皇子寒流也甩门而出。
屋内,冉川轻声喊了一句:“斯儿,出来吧!人走远了!”
突然,一个人影从屋顶跳了下来,爬过窗户,“师傅!”
“这件事情办得太漂亮了,不过此地不宜久留,你速速回边关,回不去的话就找个山头避起来,噢!对,就去你师妹的卧虎山洞里!越快越好!”冉川护徒心切,一时之间想起还有个徒弟在卧虎山里有处隐蔽之所,连忙叫爱徒前去避几日风头。
“师父!这里的事怎么……”霆斯有些不放心冉川,担心他一走了之后三皇子寒流会对他有所难为。
“放心吧!师父一把老骨头,还对付不了一个皇子?你且速去,不得耽搁!”冉川已不愿多说,立马轰人。
霆斯有些依依不舍,一直倒退着到了窗户边,最后才一狠心跳下去。口中一直喊着:“师傅!”
霆斯才走,太子的人马就已经到了门口。“开门!开门!”
冉川忙命人去开门,太子冲进来便问:“见到黑衣蒙面人重重有赏!”
冉川心理冷笑一声,有赏,看你能赏我什么,今天你进得来就休想出去。一边向下人使眼色,随时把人隔开,株杀太子。
冉川默算了一下,房中有一半人是自己人,另一半人是御林军,只要他拿下这个太子,其它人不在话在。
一面寻找机会下手。
“不曾见。”
“给我搜!”太子一声令下。
御林军闯入大搜捕,“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太子准备转身离开,却一眼瞥见冉川手中捏着似暗器一类的东西,心想不好!急忙闪身躲开!一面大叫:“来人!”
哪知他的反应还是迟钝了些,暗器已经从他的左臂上削过,疼痛难忍。
御林军陈统领听到太子叫来人,立刻移到太子周围,可惜还是没有打掉这一颗要命的毒镖。陈统领只好和冉川厮打起来,太子负着镖伤由御林军其它人护送出去。
边关武士一路追杀,太子眼看就逃不了多久,这时正路过乐坊,再看牌匾已是视觉不清,“镖中有毒!”太子这才清楚他的性命忧关,但是意志已支撑不了,他的身体已经躺在了地上。
这时候,经常去乐坊演奏琵琶的紫荆正好来到乐坊,突然见到一个人就这么笔挺挺的倒在乐坊门口,情知不妙,连忙把他拖离原地,正分岔路口,将太子手臂上流出来的毒血分别滴在了三条道上,然后吃力的拖着太子的身子向名医馆走去。
大概一会儿之后,边关武士就已经沿着血迹追到了分岔路口,只是每条道上都有黑血,太子到底走了哪一条路呢?但他们打到最后只剩二个人了,只好选准了两条比较看好的路追去。
这时候紫荆正吃力的拖着太子的身体往神医鹤顶红的医馆里去,眼看就要被追上了。
鹤顶红本来打算上山去采些药材,远远就看见紫荆拖着一个受伤的男人往这边来,于是就出手助紫荆一把,她一看见是鹤神医,急急的说出情况:“他受伤了!神医快救救他!”
他仔细辨认了伤口,鲜血未瘀,血已变色,受伤时间在一个小时之前,而且兵器上有剧毒,看来敌人要置他于死地呀!
“你赶快去处理后面的血迹,路上小心些。这边交给我来处理。”鹤神医果然也想到路上的血迹可能会把要置这人于死地的人带到此处,那样的话他就算有回天之力也救不了他的命了。
紫荆正好也在想这个,于是向身后走去。
回首去看,那血迹一路沿着来时的路,滴满了整整一条街,幸好只是一点一点的,但是那些血迹要怎么抹掉呢?
迎面卷起的一股寒风,吹起紫荆的长裙,裙摆上沾上几泣沙石,她轻拍下脑袋,记上心来。
走至一堆沙石旁边,装起一小桶沙土,沿着血迹一路遮掩,路上的沙石本来就不多,这样遮掩一下,更显得特殊了。
紫荆又犯头疼了,却看见风里飘落几片绿叶,她捏在手中,把玩着,然后这些绿叶随着风,慢慢落在地上,不偏不移,正巧遮掩了沿途,这样看来,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
一切都做好之后,她回头向医院走着。这时候身后的人向她问道:“喂!你在做什么?”
紫荆往回头一看,那是一个眉毛很粗,胡子很翘的男子,“我,我没做什么呀!”她装出一副很自然的样子,回答道。
“有没有看见一个受了伤的男的从这边路过?”那男子旁边另一个举着大刀的男子说道。
“没,有,好象从那一边去了。”紫荆指向另一条道路说道。
“走,去看看!”
目送着两个举大刀的士兵离开,紫荆重重的喘一口气,好险,幸好。
回到医馆后,鹤神医正在给寒风疗伤,说道:“清理干净了吗?”他的头从始至终未抬起过,只看着躺在床板上的寒风。
旁边接话的是鹤神医的儿子鹤童,他正在给寒风清理伤口。手里捏着镊子,镊子上夹着浸透消毒水的药棉,一点一点的在刀伤上擦,直到雪白的药棉变成血红的,再换过另外一块。
鹤神医见鹤童许久不说话,说道:“速度得快点,先用药止血,伤口上有剧毒。一个小时过后不将毒逼出,将会毒性发作而无法再救活。”他说这话的时候,紫荆刚好进来。听见这话,心中愈发紧张。
鹤童听说有剧毒,也是紧张万分,伤口上清理干净后,鹤神医将寒风扶起坐好,自己在后面施功。一滴一滴墨黑色的毒血,从伤口处往外流,鹤童在一旁清理毒血,大约十五分钟过后,伤口处由墨黑色的血转变成了暗红色的血,这时候鹤神医仍不停止运功,直到暗红色的血液变成鲜红色,他才长吁一口气。
紫荆见这情况,知道是大功已经告成,鹤童仍在给寒风拭血,鹤神医对紫荆说道:“总算是捡回一条人命了!要是晚了那么几分钟,血液通过血管壁渗透到血细胞里面,一切都完了。你可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身份?”鹤神医望着紫荆继续说:“你把他从什么地方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