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重阳。
收到诸多短信:重阳祝好、重阳节快乐、重阳登高节…
一时思绪万千。
重阳,恭贺他人重返阳间之喜?深有阅“聊斋志异”之感。于母亲节,我收到诚挚祝福一般,觉得人为作剧,被戏弄之感油然而生。
然,导致曲解重阳之意,其根本在于自身知识的短缺、阅历的浅薄,以至于思路的极端贫乏。
身为国人,却不知其节日寓意,深感自己与井底之蛙的毫无区别,心中是又惊诧又酸涩。
<01>
又比如,那年的四月一!
有位同学小心翼翼的问我,何为愚人节?
当时随口一回:愚人,愚人,何为愚人?那就是笨蛋的节日!
日子过得如行云似流水,一幌面目就全非,谁还曾记得那些个鸡毛蒜皮呢,笑过也就淡忘,随身就丢垃圾桶,任其自生自灭了。
谁想,那年一句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的玩笑话,在经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发酵后,重新钻进我琐碎的生活里,令人不免勾起几分对青葱岁月的莫名惦念。
那日,男孩突然发短信跟我坦白,说他那时,是真的以为我说的就是对的,那段日子,还曾老传纸条给坐在他前面的兄弟,屁颠屁颠的去解释,为这事挣得那叫一个面红耳赤,场面惨烈…
当时我一看短信,一个不小心就从沙发上一屁股摔在地板上。父亲见我如此毫无形象的仰天长啸,极为担忧的试探:娃啊,你是否因脑震荡,而疯癫了?
不说半分慌,那时我才没有病,是真的笑痛了肚子。
但凡正常人,在知晓有人对自己毫无保留的相信,是应该有点感动啥的才对吧!可惜我那时候没长心,除了觉得滑稽又无厘头之外,一点外在情感都没有。
他并非校草,只是脸庞温柔,肩膀宽厚。
曾有人很认真的问及,是不是对人家有意啊!非也,非也。那个少年于我,有的只是寂静中绽放的一抹温柔,一丝清亮。
直到很多年后的如今,翩翩想起,内心依然温暖,他在我身边不经意地掠过,轻轻地,甚至没有惊动那些悄然开放的花朵。
<02>
那明媚少年是在那段“流行短信”的日子里,很别致的存在。
每逢新年、过各类小节、哪怕日常小事…他都会找着相符的段子,再经过精心删改及润色后,发给我。
那些句子并不是从未见过,而是经他稍稍修改却变得极为真诚简短有力,反而印象深刻,令我时时笑开怀,并乐意回复。
一来二去,就构成了回忆,一份藏在青春里的小秘密。
如果说,非要说有份遗憾才叫生活,那我会说:抱歉!那么暖的人,我终是弄丢了。
<03>
当下,短信仍如丧尸般横行,微信差不多人均一个,可你知道的,某“沟通的介质”无人不用、无孔不入时,它便不再单一的扮演着一种感情的联络方式。
它幻化成一种必然社交,一个庞大圈子,甚至一个新型微媒体,成为我和众多个“他”的表演舞台。
我们不会柴米油盐,也无暇举杯畅饮,更顾不上抬头看青天,甚至三年五载,说不上一句话。
只是客客气气的藏身于相通的app中,互为演员,又互为观众,时而,言不由衷的鼓掌…所谓“联结”的没有,是从一而终。
我们也许永远不会知道,明月在对方心中是何模样。
从一句“五湖四海皆兄弟”延伸,更不难发现,“朋友”的概念很宽泛,甚至有些泛滥成灾的趋势。
可冯仑却说,人一生中所交朋友的极限大概是十个、三十个和六十个。
意为,人一生中交到的朋友也不会超过一百个:
六十个为流水席,偶然相识,又忽然失联。消失与被取代的时间很快。
前十个人是一个人的安全底线,多为能借钱的“至亲挚友”类稳定关系。
剩余三十个人则处于中间状态,为时不时有通讯的人扮演着。
既然能“称得上朋友”的朋友也就这区区百把人,腾出刷朋友圈的时间,在节假日给这百把人“人手一条独一无二的信息”应该还是有能力做到的吧!
那一句很鸡汤的话,是这么说的:真正的朋友,值得我们发条独一无二的短信。
<04>
可惜,这类肺腑鸡汤,却是毫无作为,不痛不痒一番后终销声匿迹。
该复制的复制,该粘贴的还是粘贴,该群发的依然群发,该刷屏的照样刷屏,我的内存仍旧岌岌可危…
后来,我企图与几个“群发狂”正常交流,什么短信要发就认真发,切勿粘贴复制再群发,那样的人际交往会越来越令人觉得是一种无形的负累。
数次柬言失策后,终于举手投降。
当前如何,未来还是继续如何吧!
<05>
而今,自己虽仍是结结巴巴地不上道儿,却也算是能够说上一些场面话了。诸如“愚人是笨蛋的节日,重阳乃死而复生的日子”这般冒冒失失的话是断不会再与人诉之了。
只因随身携带的珍贵往昔,仍会执拗地发生作用,这不能忘,那也不能丢。
想来,也是。那些懵懂年纪的感情真挚,跟金发碧眼们爱藏在地窖里的红酒是一样的,年代越久越有味道,未来日子里越容易被念及!
而此刻越发便捷的交流,以及那些快餐式的面孔,是无缘成为往后款款而谈的存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