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投毒案还没有告破,在当天晚上,就有一批侍卫被残忍的杀害扔在了护城河里,捞起来的时候已经泡肿了。
奉命调查这件事情的蒙炫也已经早早的进宫调查。从那天奉茶的宫女,送茶叶的小太监,还有到那天皇帝的饮食。相关的人都一一被提审,可是所有的人都咬定自己是冤枉的。
更有甚者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惜咬舌自尽,整个事情忙活下来,蒙炫竟没有半点收获。
蒙炫本来就对这些所谓破案的事情没有多少的兴趣,碍于皇命不得不为,如今这样倒是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婚礼当晚,安王府中,上官言和冉静像寻常的夫妻一般相敬如宾,二人有些扭捏的坐在一起。
“要你嫁过来真是委屈你了,我如今这个样子只怕会拖累你。”
上官言一脸歉意的看着那个穿着凤冠霞帔的妖媚女子,一双手不由自主的拍了拍自己的断腿。
“说什么呢,殿下。”
“殿下别这样。”冉静连忙制止了上官言的动作,一双手小心翼翼的握着上官言的双手,“小心弄伤了。”
“静儿,你我二人以后就是一体了,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冉静没有想到那个传说中的残废皇子居然是那样一个柔和的谦谦君子,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那么的温雅。
“王爷你”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这辈子只会有一个妻子,我永远都不会辜负你的。”
值得注意的是上官言用的是我,不是本王,也不是本殿下。
“妾身以后也会好好的相夫教子,做一个好妻子。”
说着,冉静便不由自主的脸红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刻的娇羞换来了身边人的一世倾心。
在誉王府,却又是不同于安王府的另一番景象,这边没有想象中张灯结彩的新婚气息,也没有宾客连贺的场景。
洛映月从进门的那一刻便一直是独守空房,上官誉一直没有进过那个房间,他似乎都忘记自己娶了一个新妻子的事实,可对外的传闻却是誉王妃恩宠无限。
洛映月知道那个高高在上的战神眼睛从来就没有为她片刻的停留,她性子淡雅,对这些也不甚在意。
这一次依旧还是在那个阴暗的地下室里,两个人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渐渐拉长。
“父皇的事情是你干的?”
透过那昏暗的烛光,上官誉拿着把剑指着眼前那个淡定自若的男子,语气里是满满的威胁,似乎只要那个人的答案是“是”,他的剑便会毫不犹豫的刺下去一般。
“誉王不是已经认定了答案吗?何必还来问小民。”
站着的那个人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不直接回答,也不直接否认。
那个人伸出手掰了掰夹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锋利的剑,手不小心的划破了一个口子,鲜血染上了那层银光。
“此事与草民无关,弑君的事情牵扯甚广,草民若无绝对的把握绝不会做这等亏本买卖。”
“你觉得本王会相信你吗?”
“王爷有证据吗?”
“王爷没有,王爷你可听闻先皇曾有一纸诏书和私章,被当年的羽妃娘娘掌管在手中”
“你到底想说什么?”
“先皇的位置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稳,诏书中的秘密,或许可助王爷一臂之力。”
“这件事情传言和父皇的身世有关,那样扼住父皇喉咙的东西只是一个传言罢了”
“在瑞王爷的手中,但是瑞王爷没有兵力,能力不够,那样重要的东西要是贸贸然出现的话,肯定会被太子殿下、陛下、甚至是王爷您联合起来共同对付瑞王,倒是让瑞王里外不是人了。”
不错,若是关乎皇室血脉,一旦父皇血统被疑,太子和我还有继承的资格吗?
“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多,你是有谋划的才能,但本王不喜欢身边的人知道太多,尤其是这么重要的事情。”
一道银光闪现在洛锦烯的眼睛上,杀气腾腾。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洛锦烯开口为自己辩解,“草民要是没有健全的情报网络,又怎能为殿下精心谋划。殿下要草民知道的,草民知无不尽,殿下不需要草民触碰的,草民一概不知。”
这句话才是真正的戳中了上官誉的心——这样的一个人幸好是为我所用,要是在别人的手里未免是一个巨大的障碍,反正以后登上帝位,狡兔死,走狗烹。
上官誉收起了自己的剑,“瑞王确实是你拉下的马,这次我也继续信你。”
“其实”洛锦烯微微停顿之后开口,“投毒案的事情咱们可以利用一下。”
上官誉的眼光一转,看向那根红烛,“怎么利用?”
洛锦烯开口笑了笑,毫不掩饰自己的计划和野心,“太子殿下久居东宫,心里难免烦躁,这一烦躁就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说着,二人相视一笑。
司徒府恢复了往日的生气,一扫锦心不在的那几日阴霾,如今,锦心房间里端放着玛瑙首饰,金银玉器。它们珠光宝气汇聚一堂争相斗艳,阳光透过窗户洋洋洒洒的照在金箔上面,像极了落日的余晖。
“司徒浩谦,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切,挖好坑之后就等着我往里跳?”
锦心看着满屋子的喜庆,气呼呼地嘟着嘴问眼前的那个一脸狡猾的男子。
“你不是说要快吗?在下只是遵照了夫人的旨意。”
“快?这速度也真是快?这云锦和蜀锦没有个一年的时间,完全不可能”锦心抚了抚额头,略有无奈,“呼司徒浩谦,你不要告诉我,这些都是你让所有的人彻夜赶工做出来的?”
“不像吗?”
“鬼才信你,这成套的嫁衣没有个一两年的时间,根本做不出来。”
“是准备了几年,反正早晚都得用上的是不是?”
“我怎么感觉我被一只大尾巴狼给骗走了呢?”
浩谦走过来,伸出双手扶着锦心的头,含情脉脉的样子多了一丝大男孩的害羞。
“小傻瓜,你现在才看出来我对你是蓄谋已久的吗?”
说着,他便顾不得众人在场,对着锦心的额头印下一个吻。
“快去试试,看合不合身。我已经传了一封加急的家书,云谦会帮我们布置好一切的。”
“你”
锦心没好气的锤了一下浩谦的胸口,手中的柔软抓住浩谦的双手,微微侧动的小脑袋撩的浩谦手心发痒,“真是,被你吃得死死的。”
锦心抬起头,发现屋里的丫鬟和送嫁衣的老妈子都在低着头笑,“不许笑。”
怒喝了一声之后,她便进去了内屋,背后的笑声却是愈加的放肆。
锦心还隐隐的听见一句话。
“东主有喜,统统有赏,都下去吧。”
一身华服披在了锦心的身上,上面的凤凰栩栩如生,只要抖动一下就要飞出来一般。金凤成祥,那一身的火红映衬,令锦心白皙的脸蛋染上一层红晕。前襟绣着几朵兰花,手工精细让人一下子看不出来,只能用手才能摸出那兰花叠叠的轮廓。
锦心从未想过还能在前襟那个指头般大小的地方做手脚,可是那兰花的模样并不是锦心最为喜欢的蕙兰,而是世人崇尚的君子兰。
浩谦从身后抱住了锦心,“我最美的新娘,凤凰于飞,彩凤缠身,本该是金龙相随。但我只愿永远伴你身侧,以大雁之姿追随你的步伐。”
透过那古铜色的镜子,锦心看见了浩谦的眼睛里的深情,她的心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她感受着背部的温暖。
“还记得我们相识的那一天吗?那是我这辈子最伤心,最狼狈的时候。那时的天空那般阴暗,而你是我天空中唯一的细光,一点一滴照亮我已经暗沉的内心。”
“我要感谢那个人,那个伤害你的人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浩谦将锦心抱得更紧,锦心脖颈处传来一阵温热。
“其实,那一天我是自己摔下来的,没有所谓的谋害,我想伸出手抓住姐姐,终究还是没能。我们的缘分是姐姐冥冥中的牵引。”
“你不是帮她沉冤得雪了吗?你不欠她的了,感谢你的姐姐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浩谦的手双手搭在锦心的小腹。
“我在想,那个偷走姐姐的人应当就是姐姐身后的那个男人。”
“你都说了足够,就要学会放下。”
“浩谦,我一直有一个疑问。”
“我们之间但说无妨。夫妻之间本就该坦诚至上。”
“我娘的镯子只有她的旧部,还有皇宫里的那些故人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不会去试探你,我只想听到你亲口对我说出口的答案。”
浩谦看着那双恰似一胡秋水的眼睛期待着自己的答案,他心中闪过一丝念头,现在又要开始编造另一个故事了吗?
浩谦深思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定了定神,“我有没有说过我的母亲不只是先皇庆妃的妹妹,还是铁将军手下的花木兰魔将军,这也是当年文帝为什么会保住瑞王和皇帝这几年不动司徒家的真正原因。”
浩谦的眸子藏着自己的想法,魔将军有孩子的事情世界上除了心儿,上官元和黑暗中的那个兄长之外,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如今心儿和皇家已经划清界限,也不用再顾忌皇家那一边了。
说道这个魔将军,那可是铁将军手下的一名猛将,没有人知道面具之下是男是女,更遑论姓名。
还记得当年的先太子的寝宫便是她第一个攻破的,这可是首功。
后来,也就是那场宫闱内斗之后的一个月。
那个骁勇的魔将军在北境和北国的主将蓝山在最为险峻的下古关决一死战,双双死在了那个狭隘的关口。
那一次的战争空前绝后,北国和东华都损失惨重。
据说首阳公主也是在那一场战争中为国捐躯,一代巾帼,就此陨落。
可是陨落的那个人并非是真正的首阳公主,而是上官元安排的假死替身,真正的她早已在那年的一年前去世,空气中的泥土芬芳大概也是首阳公主的气味散发。
锦心抬起头看着那个脸上露出淡淡忧伤的浩谦,她本不想继续询问,但是那股子的好奇依旧还是被表达了出来,“那么,你知道了我所有的事情吗?”
“司徒家表面风光,实际上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我必须拥有一个健全的情报网络,才能收集我想要的信息,才能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
“有些事情不一定非得知道的干干净净,你只要信我就够了。”
“我信你,算一算这个世界上我也只信你一个人了,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若我有一些善意的谎言呢?”
“那就不要说出来,直接说你不想说就可以了。”
“好,锦心一定要永远都在我身边。”
“嗯这个要嗯看你的表现”
“什么表现?”
“就是这个”
锦心不由自主的踮起脚尖,伸出双手搂住浩谦的脖子,两个人就这样吻了起来,那样的缠绵悱恻,那样的羡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