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夜深时分,锦心的屋子里面突然射进来一支箭,箭矢上面挂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面写着:司诺婉和十五年前焚香毒杀案——后院池塘,你一个人来。
锦心捏紧了手上的纸条,正当她想要冲出去的时候射过来第二支箭。
箭矢上面的纸条写着:你姐姐的尸体——爱来不来。
锦心头发披散着跑到了池塘的位置。她刚刚在池塘边站定,几支箭矢就朝着她的方向嗖嗖嗖的冲过来,幸好锦心的舞蹈底子还不错,她凭借自己敏锐的脚步和出人的观察力躲过了那几支箭矢。
这时冲出来十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他们的刀剑锋利耀眼,浩谦的暗哨这时也冲了出来,誓死保护自己家的夫人。
就这样,双方混战在一起,刀光剑影在月色下撩动杀机。
锦心找个法子往后退,就在快要闯出包围圈的时候,一个黑衣人朝着她砍了过来。
“小心。”
浩谦一把拉过锦心将锦心护在怀中,眼神凌厉的对上来人的双眼。
那些人看到浩谦的出现很是诧异,这似乎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结果。
浩谦拿着手上的刀剑朝着那群闯入自己家中的歹徒,每一次的挥刀,剑下就多了一个亡魂。
有好几次,几个黑衣人都要砍到浩谦的时候却又缩了回去,他们好像不敢伤害浩谦。
浩谦顺势将自己怀中的锦心交给就近的一个暗哨,“保护好夫人。”
“不要,浩谦,你别这样。”
“听话,先走。”
最终,锦心还是跟着那个暗哨去了另一处宅院。
锦心刚走没多久,浩谦轻蔑的看了一眼剩下的四个黑衣人,目光中升腾的杀气渐渐的覆盖原本黑色的瞳孔。
“停。”
浩谦的一声呵斥终于叫停了那些还在动手的黑衣人。
“你们是自己动手还是我亲自处决。”
浩谦并没有看那几个黑衣人,负手站立在月光下的身姿像是暗月下的使者。
那四个人突然跪在浩谦的面前,“主子说不能伤害公子,属下岂敢?”
“不敢?都动手动到我的家里来了,还岂敢?自刎吧。”
浩谦将自己手上的剑丢在地上,语气淡淡的就像是在说意见稀松平常的事情。
“自己动手,就不追究你们的家人。”
浩谦转身离开,听见身后连连传来抹脖子的声音,他的眼皮连眨都没有眨一下。
“处理干净,心儿最讨厌血腥味了。”他的这句话是对自己的暗哨说的。
浩谦沿着自己来时的路子往回走,终于回到了自己之前离开的书房密室,密室里面的那个男人居然在悠闲的喝着自己手上的碧螺春。
浩谦走到那个男人的面前,伸手薅着那人的衣领,“我们之前不是约定过不动心儿的吗?你今日怎么出尔反尔?”
“别那么激动,我说过不会动手就不会动手,我的承诺何时没有兑现过?做做样子还是需要的。”
“你刚刚分明是下了杀手,我要是晚一步?晚一步?”
“这不是没事吗?”
“真是轻巧,没事?事先将我约在这里,随后派人去暗杀心儿?你这如意算盘打的可是真好。”
“她一意孤行的非要进宫,让莲妃给盯上了可怨不得我。”
“那个女人你不是早就已经控制了吗?”
“我们和莲妃那边的线可还没有到稳固如山的地步,现在计划进行到一半,我们不可以前途尽弃。莲妃要上官幽死,我必须给她做做样子,她那样小心翼翼的人,我不这样她根本不会继续信我。”
“我又不能找莲妃对峙,现在什么都是你自己说了算。”
那个人的语气转换了一下,故意拉长语言中的前两个字。
“不过尹锦心明明和你约定过不管那些闲事,我却只用她姐姐和她娘亲的两个名字便将她勾了出来。”
“她在乎她们我控制不了。”
“司徒浩谦,你到现在还相信她到时候不会因为那些陈年旧事抛下你吗?”
浩谦放开了那个男人的衣领。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我不想和你继续在这个地方上重复谈论,心儿是我的命,她的安危必须排在我和你的计划之前,你应当明白我的意思。”
“姑且明白吧。”
“我相信你自有办法压住蓝思莲的动作,心儿已经和皇家断的一干二净了,别再拿她做文章。”
“若她威胁到我们的计划,我可做不了保证。”
“不管怎么说若有下次,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
“真的生气了?”
“我没生气。最后告诫你一句,永远别去见她,离她远一点儿。”
“既然你那么在意我和她的接触,我以后避开就是了。”
那个人转而谈起另一个话题,“皇帝被你的小娘子救活了,原本让太子先登高位刺激上官誉早日动作的计划行不通了。当然,朝堂上该替换的人我这边基本上都推举了上去,你不用担心这点。”
“既然对手们迫不得已改换了棋道,咱们就换一个走法,上官瑞的案子不还没结吗?让上官瑞越狱吧,去找找传说中的诏书和上官元的身世之谜,顺便看看能不能让李氏和上官瑞的事情拉上关系。”
“弟弟不用操心这些,我这边会开始布局的。”
“那就辛苦哥哥了。”
“你我之间不用说这些虚言。”
黑衣人耍弄这手中的玉瓷杯,最后手指指着杯子的底部使得杯子定在桌子上。
“对了,红叶不能留,我暂时脱不开身,你去处理一下,她现在在白云观。”
“我会处理掉,希望你记住我说的话。一定,一定不要去见心儿…”
“我以后自会离你那小娘子远远的,真是不明白,你怎么会被她迷得七荤八素的?”
浩谦转身离开,独留下那个男人自斟自饮。
过了半个时辰,锦心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浩谦。
浩谦冲过去一把抱住锦心,“你有没有受伤?心儿,你吓死我了。”
“浩谦,你有没有事?你受伤了吗?”
“我没事。今天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的,你不要操心。”
“浩谦,我们过几天就走,洛城已经不安全了。”
锦心猛然想起来自己几天前在客栈收到的信件和今晚信件的字迹一模一样,到底是谁在处心积虑的引她回来。不管了,就算那个人还有后招也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离开就会好了,若是以后那个人阴魂不散的话再做打算。
“我们先去一趟白云观再离开这里,远离那些是非。”
“为什么那么突然要去那个地方?浩谦。”
“还愿,我三年前就是在白云观许下姻缘的心愿才遇见了你。”
“这你若想去,那咱们就去吧。”
三天的时间已经过去,蒙炫依旧还是没有什么线索,只好去求助自己的大哥。
“大哥,皇上怎么把这么一个磨心思的差事交给了我呢?”
蒙炫一脸无奈的看着那个气定神闲的练字的男子,嘴里满满的报怨,“呼,别让我找出那个搞风搞雨的下三滥,非得火烹了他”
“我怎么听到了一个深闺怨妇的声音?”蒙洛不由的揶揄道。
“你说怎么办吧?我反正是不会办了。该问的我都问了,该搜的我都搜过了。为了这件事情,我可是把宫里的上上下下都得罪过一遍了,依旧还是毫无头绪。”
“嗯,总会有头绪的。”
蒙炫见自家大哥依旧还是没有什么行动,也没有指引明路的打算,随即猫了一眼自家大嫂,撒娇的模样也让人招架不住。
“嫂子,你就帮帮我和哥哥说说情。要不然,这一次我可是要掉脑袋的。”
明氏也没有办法,只好开口,“相公,都是自家兄弟…”
蒙洛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弟弟,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回来肯定要面对这些事情,也不知道是谁妄动了心思。”
蒙洛顿了顿,继续开口,“这件事情你明天就奏请圣上,说,另择等等,还是我去一趟回来五天了,也该见见老朋友了。”
当天晚上,蒙洛便和自家娘子进了皇宫,本以为皇帝会把二人的会面安排在以前的那间密室。却没想到,居然还是那间从未有人入住过的——元婉宫。
这年头。大家都喜欢挑一些有纪念价值的地方处理旧事吗?
看着那满堂的金碧和设立在主座并排而立的龙凤双座,蒙洛心中有说不清的酸楚,尤其是看着那个拿着酒瓶颓废的坐在地上的男子早已没有了昔日的帝皇风范,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他知道这几日的事情,尤其是幽幽回来的事情让眼前的那个男人又想起了小师傅。
蒙洛抬手示意了一下身边的明氏,明氏心下明了,她放开推着轮椅的手,之后慢慢的走近那个帝皇想要扶起那个略有年迈的男子。
上官元推开了明氏递过来的双手,“不用,我还没有老迈昏聩”
“你这样像什么样子,颓靡不振叫人笑话了去。”蒙洛没有给上官元行君臣之礼,反而是一声的呵斥。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
“我想起了二十多年前我们在北境并肩作战抵抗外敌的日子,原来我这一生最美好的记忆都是在那个地方,在那个没有**的年纪。”
这样的颓靡不该属于这个永远运筹帷幄,自信满满的男子。
“往事太多了,很多早就已经模糊在了岁月里。”蒙洛不禁泪目,湿漉漉的泪水占据整个眼眶。
“不,它们依旧清晰。”
“你知道吗?午夜梦回之际,我还是会梦见那一张张血淋淋的脸,从父皇,皇兄,朊家,还有母妃他们在向我索命。这些我都不害怕,百年之后我自有交代。”
说着,上官元自顾自的哭泣起来,金色的龙袍沾染自上官元下巴流落的水滴,混合原本的花雕湿了一片。
“我唯独害怕的是诺婉,我想见她,却又害怕见到她。”
“事情已经过去十五年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小师傅小师傅估计已经记不得今生事了。”
“是啊,当初的奈何桥上等三年,不想竟是我食言在先。”上官元不由苦笑,脑中满满都是那抹深红色挥舞长枪并肩作战的身影。
“现在不是回忆往事的时候。”
“阿元,短短一个月从上官瑞的陨落,到南宫王府的覆灭,一件大案牵连了朝堂四分之一的官员,上官信和上官誉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是谁在背后充当推手?加上这一次的投毒案,用的毒药居然是我们这些旧人才知道的毒药——焚香,说不准还有更糟糕的后招。”
蒙洛不愧是司诺婉最好的徒弟,耳濡目染之下,那份对于阴谋的警觉性远比这些自小在漩涡堆里长大的人还要强烈,还记得蒙洛曾经问过诺婉一句话,“小师傅,为什么你每一次都算的那么精准,就没有些许的偏差?你就不怕输吗?”
诺婉看着和自己同龄的大徒弟,笑了笑,像个大姐姐一样摸了摸蒙洛的头,“旁观者清,因为每一次我都不是为了自己呀,利益都不是我的,输了就输了”
上官元晃晃悠悠的抬起自己的头,手中的酒瓶掉在地上摔碎一片。
“幽幽的事情是其次,查出谁在幕后才是你找我回来的原因。”
上官元看着蒙洛,眼中的眸子看着龙凤交缠的撑天柱子,龙凤互相嘶鸣,互不低头。
“我只几天在猜测是否有人回来报仇?但是司徒浩谦我盯了十几年的时间,他安分守己,利国利民。”
“除了他,先太子已经没有后人了,轩辕家,蓝家和王家也没有后人。”
蒙洛不可思议的看着上官元,“司徒浩谦?你从未与我说过司徒浩谦的身世。”
“我能盯紧他,不用操心。”
“辽安王来到洛城之后与别人没有半分的交际,整桩案子合情合理到了极点。上官堑那个老东西虽然狡猾,但是骨子里的傲气却没办法让他轻易的对我俯首称臣,作低称小,唯一能够影响到他的人只有先太子当年在悬崖之顶冒死救他的事情。”
“阿元,你说什么?”
“诺婉当年将所有的一切算计的天衣无缝,我这么多年来也对南宫王府处处打压,他也能进退自如,何故他这次甚至不惜赔上整个南宫王府的人,也要将上官瑞完整的拉下水?所以现在到底是谁在后面捣鬼?”
“现在不是我们该担心的时候。就把它当作是一道考题,就要看每个皇子到底能不能经得起诱惑,心思缜密的渡过难关。”
“我清楚你的意思。他们兄弟二人都各有各的筹谋。想当初我和上官谦之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上官元的眸色暗沉下去,转身看着身后的龙凤双座。
“投毒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
“我自有分寸,你在南阳生活的如何?”
“惬意自在,逍遥快活。我得快点弄完你这件事情,回南阳安山上照看我亲手种的君子兰。”
“我不会让你在这边多呆,我只剩下最后一年的时间,也是不长了。”
“阿元,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蒙洛知道上官元话语中的意思,无奈的看了一眼上官元之后转身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明氏推着自家相公走在宽阔的宫道。虽说皇宫确实有宵禁,可特权总是有的,尤其是这个皇帝唯一的挚友。
明氏一语不发,只是就这样在蒙洛的身后一直推着蒙洛,月光洒在她的双手照嫩那双伤痕累累的粗糙。
蒙洛抬起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妻子,“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明氏摇摇头,语气和往常一般,“那些早就结束的事情,我又何必自寻烦恼。”
“小师傅是我们这辈子绕不过去的光辉。”蒙洛知道自家娘子的心事,便也只能这样的打哑谜。
“好久了,久的我都要忘记了那种感觉。我曾经幻想过幽幽再见上官元的场景,却原来亲人再见不一定是欣喜。当年的峥嵘岁月在岁月长河中大浪淘沙,最终什么都剩不下。”
蒙洛伸出手搭在了明氏的手背上,抬头柔和的看着明氏,“前几天就想告诉你一件事,小师傅在十五年前就已经去了。”
“其实,我猜到了。那天见到幽幽之后,我就知道她已经不在了。她的性子一直都是这样,要不是因为生命所剩无几,她怎么可能会舍得离开他?”
说着说着,明氏的一滴泪滴落在了蒙洛的手背。那是为了那个曾经为了她奋不顾身夜袭军营救出自己的传奇女子。
“就像你说的,所有事情都会慢慢消散。我相信婉姐姐在天上一定会看见这一切的,看见我们所有的人。嘶该是怎样的下场,一个也逃不掉。”
说着,明氏便不由的苦笑了一声,脖子侧动继续推动自己的丈夫缓缓行走在看不见尽头的宫道上。
而在凤藻宫,李朔馨已经听说了夜召蒙洛的事情——终于要把上官言推出来了吗?
依柔早就已经为那尊贵的皇后准备好了清汤,可是那个雍容华贵的美艳女子只是呆呆的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着手中的《女则》。
“三从四德?呵”李朔馨不由的嗤笑,“从了一辈子,什么也没得到。”
“依柔,你给哀家”
“娘娘,太子妃求见。”依柔走到李朔馨的跟前缓缓说道。
“宣。”
左海棠已经换上不同以往的正红色宫装,头上高高盘起的发髻带着孔雀形状的头冠,行为举止端庄优雅。
“臣媳参见母后,愿母后万福金安。”左海棠蹲在地上很是礼数周全的行了个礼。
“是海棠,快起来吧。”李朔馨换上一副笑容。
“刚刚新婚,怎么这么晚还过来?”李朔馨的语气中略有责备,但还是担忧居多。
“臣媳听闻最近母后夜不能寐,特意令人去白云观求了一道安神符,才刚刚送到便想着要马上给母后送过来。”说着,左海棠便递上手中的那道黄符。
李朔馨心下明了,于是屏退了众人只留下左海棠,“不只是这么简单,哀家喜欢快人快语。”
“臣媳在殿下的书房发现了这个东西。”说着左海棠从自己的胸口掏出了一包黑色手绢包裹的东西。
那是一种黄色的粉末,没有什么味道。
李朔馨看到的那一霎,脸色煞白,这分明就是传说中的——焚香。
宫里刚刚出了谋害的事情,太子的府里就有了这不可多得的毒药,凶手的意图显而易见。
李朔馨连忙收起手中的手绢,“除了你,可有他人知道?”
左海棠赶忙摇了摇头,“此事只有臣媳一人知道,就连殿下也不得知。”
“记住,你从未看到过这些东西,今夜也从未来过。依柔,赶紧送太子妃出去。”李朔馨的一声令下,让外面的人不得不开始忙活起来。
“臣媳明白。”
左海棠走后,李朔馨转身将自己手上的毒悉数洒在自己常年累月栽种的九瓣牡丹的泥土表层,顺手将泥土翻新,那张纸条也被烧成灰烬,这样就没有人知道这个毒药曾经在太子府呆过。
在回去的路上,披着黑色斗篷的左海棠好巧不巧的碰见了迎面撞来的蒙洛夫妇,“参见铁将军,夫人吉祥。”
不得不的,左海棠和依柔只得向蒙洛行礼。
“起吧。这么晚了,怎么还在闲逛?”蒙洛不由疑惑。
“今夜皇后娘娘腿疾复发,奴婢正要去请值班太医。”依柔毕恭毕敬的一句话听不出任何的破绽。
蒙洛扫了一下依柔旁边的女子,总觉得哪里不对,但皇后的腿疾他是知道的,还记得是李朔馨嫁给上官元的时候使出苦肉计留下来的旧患,那一次差点儿害得司诺婉和上官元彻底分开。
“替微臣向娘娘问好,有些疼痛是想太多了导致的,还望娘娘心宽。”
“是,将军。”
“相公,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你今天还没有喝药呢。”明氏的存在恰巧救了左海棠他们二人。
“去吧,别耽搁了。”
蒙洛和他的妻子走后,依柔低下头轻声说道,“这条路我们不能再走,我们走另一条。”
“多谢依柔姑姑。”左海棠微微颔首。
走到一半的时候,左海棠好奇的问了一句,“那个是铁将军的妻子?他们看起来很恩爱。”
“人家夫妻间的事情,太子妃还是不要深究的好。”依柔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开口,“告诉你也无妨,蒙夫人明氏是北国的屠夫之女,后来被首阳公主救下引荐给药王谷老谷主做了关门弟子,最后呀还是首阳公主给她找的夫婿。”
“这么说的话,铁将军是因为首阳公主才娶的明氏?”左海棠不禁反问。
“太子妃,不要怪老奴多嘴,有些东西不要深究。”依柔一句话堵了左海棠的心思。
左海棠一时迷惑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是好奇他们为什么这么久无儿无女还能那么的恩爱罢了。
太子府内灯火已经熄了,左海棠一个人呆在自己的房间,上官信除了新婚那晚,其余时候都是歇在自己的书房,左海棠偶尔路过上官信书房的时候总能看到那半扇惹人讨厌的玉狮子面具,那面具她认得——那是司徒浩谦未婚妻身边的侍女绿翘所送。
上官信的意图显而易见,那根刺一下一下的扎在左海棠的心里,最终刺穿了整个心脏。
“我帮了你讨得了你婆婆的欢心,免了你夫婿的苦难,是不是该谢谢我?”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左海棠的房间响起,那是左海盛的声音。
“多谢。”
“皇后那边怎么说?”
左海棠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左海盛,眉毛上挑,“你是怎么知道焚香的事情?你跟父皇的投毒案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情你不要管?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愿意跟我离开吗?天涯海角,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立马带你走,从此我们神仙眷侣,不会有人挡在我们的面前。”左海盛突然伸手抚上左海棠的双肩,眼神柔和,一双唇片就要落在左海棠的秀发上。
“你疯了,你怎能对你的姐姐有那种龌龊的想法。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了。”左海棠站起身子离开左海盛三米远,伸手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滚出去,你若想让我活的好好的,以后莫要在我的身边继续说这些事情。”
“你是左家的养女,我们没有血缘”左海盛不死心,依旧自说自话。
“出去。”左海棠低声怒吼,她已经达到愤怒的边缘。“再这么不知轻重,休怪我翻脸无情。”
“是不是这一辈子无论我做了什么,永远都入不了你的眼?”
“是。”
“呵可是,海棠,这辈子只有我一个人是一心一意的看着你的,你回头的话我依旧在你的身后。”
“滚出去。”
“我这就走,记住我一直都在你的身后。”
左海盛嗫嚅着说完最后一句转身离开,孤独的身影只有树影下的石子相伴,偶尔滴落的花瓣顺着他的身子滑落,最终无情的被他踩在脚下,真是应了那句——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