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宴之后,李鸿章便进入了德国商界的视野内,隔三差五有人来到凯撒大旅馆邀请李鸿章参观企业。李鸿章对于这种强国之道也是很感兴趣,柏林的大小企业他也逛了个遍。
但最让他感兴趣的还是德国的鲁尔工业区,这个德国工业的象征他当然也不会错过。在克虏伯家族的邀请下,一行人来到了著名的鲁尔。
望不到尽头的厂房,浓烟笼罩的天空,繁忙的车来船往。
李鸿章心里不禁对比自己一手创建的北洋系企业。嘴里碎叨着:“这才是真正的大国底蕴啊!”随后又问道一旁作陪的弗里德里希:“你们德国这样大量生产能全全销出去吗?”
而弗里德里希也是自豪地回答:“我们德国制造的产品是世界上最好的,每天从这里制造出来的产品便运往全世界。”
不过他也有点没说,德国产品质量的确有保障,可是在以英法为首的殖民大国体系下,加上大洋对岸的美国的崛起,德国还是需要大量的经济殖民地。
而李鸿章明显也是认同这个说法点头说道:“德国的产品质量的确挺不错的。回国之后我国需要兴办工厂也先考虑贵国。”
一路上李鸿章看这工厂的一切都很好奇,弗里德里希也是不耐其烦地解释。偶尔许景澄也搭几句话,而陈苍天则是担任翻译无暇过问。
从多特蒙德到埃德,再到杜伊斯堡,整个鲁尔的精华被一行人尽收眼底,甚至连具体的工厂运作也大开权限,在德国人的眼里清国人就是一群奶牛,要想忽悠住他们就得先迷乱了他们的眼睛。
各种军工民用设备简直闻所未闻,不过给人最大刺激地还是不断更新的克虏伯大炮。这是铁血德国的直接象征,在演习的靶场听着大炮的轰隆声,大家都有种浓浓的安全感。
鲁尔一行告一段落,虽然李鸿章一行在这里既没有签下订单,也没有给下承诺,不过德国人还是自信自己给清国人的展现还是会有收获的。
看完了德国的陆上力量,就不能错过德国的海上力量。
乘着返回柏林的线路稍不停留就继续北上。
在紧邻柏林港的一个小镇福里德里斯鲁,火车停了下来。没错此行李鸿章的目的就是为了促成东西方俾斯麦的见面。李鸿章对俾斯麦本人有着浓厚兴趣,他此行也是带着疑惑,他想搞懂俾斯麦当初是怎么让德国完成统一并逐步走向强盛。
俾斯麦在德国的地位呼声和有些皇冠加冕的威廉二世也不相上下。李鸿章等人乘坐的火车就是德国政府为了方便俾斯麦出行而修建的专线。整个小镇上的人也几乎是围着俾斯麦的庄园运转。
俾斯麦也早早获知李鸿章即将到访的消息,他的兴致明显也很高,穿出了他满怀荣誉的威廉一世年代的军装,身上挂满了帝国的最好荣誉——黑鹰勋章和铁十字勋章,早早等待在自家庄园的门口。而且派出了自己的儿子赫伯特前往车站迎候。
下了火车李鸿章就感受到小镇的静谧,跟着赫伯特一路闲聊着去往俾斯麦庄园。聊的内容也仅限俾斯麦的一些现状。
两人见面时,比较有趣的是81岁的俾斯麦是站着的,而75岁的李鸿章也是坐着的,李鸿章看这俾斯麦老当益壮的样子,也是有些不服老让陈苍天把自己扶了起来。
“俾斯麦先生,昔日大名远扬,今天有幸得见,真是荣幸啊!”李鸿章一开口就自发感叹起来。
“哪里啊副王先生,我已经不如以前了,人不得不服老啊!”
对于俾斯麦对李鸿章的称呼,在场的大家都没有什么反应,而反应过来的陈苍天也不好贸然过问,只得自己翻译过程中尽量措辞准确一些。
“先生,现在身体状况还好吗?”虽说在来的路上已经通过赫伯特了解了大概,而且看他脸色红润也能看出大概,不过李鸿章也是客气问道。
“身体倒是还挺不错的,每天不用过问一些杂事,就专心做只闲云野鹤。”
“我不如你,看得这么开啊!我国也不如贵国一切有定轨,国运艰辛难免日夜想着国事啊!”
“贵国的情况我也有所耳闻,有些事不可强求啊!”
“哦,我倒是想向你请教一番如何我大清现在要如何自救啊!”李鸿章问的很诚恳。
“各国有各国的国情,我也无法断定。”俾斯麦也没有肯定的回复。自六年前遭威廉二世罢免,他已经很少关心政事了。
“我们那,政府国家都不断给我制造障碍,这么多年感觉一事无成。”
“反朝廷肯定是不行的,只能尽量得到最高统治者的信任。”
“年轻气盛的皇帝哪是我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能作主的。”
“那我也无能也力了!但从我们德国的经验来看最重要的是掌握一直完全服从的军队。”俾斯麦继续说道。
“我国也练军多年,甚至请了不少回**官帮助训练军队,可是练出来的军队还是不堪一击。”李鸿章我是吐苦道。
“兵不在多而在精,关键得把有限的精兵集中起来使用。”
陈苍天听着这个时代最伟大之二的人物交谈,他也听的很细心,甚至每句话都在他脑袋里过了一遍。
谈完了改革问题两人就不带目的的闲聊起来,李鸿章也和俾斯麦说起了自己多年的功绩,俾斯麦也是半带赞赏半带批判地讨论着他的功绩。甚至直言不讳自己以屠戮同种为耻,也屠戮异族为荣,搞得李鸿章也是哑口无言。不过两人的对话完全是不带强烈个人立场的,全是透露自己多年的感悟类型的。
李鸿章在俾斯麦的邀请下在俾斯麦庄园过了几天和他一样的养生生活,不过效果也是挺不错的,李鸿章也是毫不掩饰地说德国也有正宗的养生之道。
但这样平静的日子自然不会长久,李鸿章有着他的任务安排。从小镇的火车站出发,一行人再次赶往不远处的海港——汉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