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金刚] 馀烬》 26.十六 上

    「艾格妮丝！我让妳好好待在宿舍里休息别来基地，妳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还是真听不懂！」

    艾格妮丝穿着一身黑在基地里头蹑手蹑脚地四处晃悠，本想着基地这般大，她不去中央管理室就不会碰到顶头上司，怎料她待没半小时，那个本该不会出现的蓝诺斯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训练场，脸色差得彷佛霸天虎又炸掉另一座城市。

    「我出来透透气。」艾格妮丝讪笑着把双手背在後腰处，讨好般地靠向蓝诺斯：「医生说伤患要多出来透气才好得快，总待在室内反而会闷出病来。」

    「bullshit」横炮边擦拭自己的武器边不屑地吐槽她，「我看分明就是妳自己爱乱跑，爱撒谎的女人。」

    艾格妮丝哼了哼，对横炮翻了个大白眼。她刚才本想藏在他身後，谁知道横炮这家伙竟然往旁边滑了一步，害她顿时失去遮蔽物，只得与蓝诺斯尴尬的大眼瞪小眼。没义气的家伙。

    「我的想法和横炮一样。」蓝诺斯无奈地抹了把脸，「真不知道妳为甚麽那麽急着跑回基地，明明伤都还没好全。」

    「再休息下去我就要被炒鱿鱼啦。而且住院无聊死了，你要我憋到旧伤复发吗」

    蓝诺斯叹了口气。「算了。牺牲的弟兄们的灵柩已经送回来了，去送他们一程吧。」

    她点点头，还没踏出基地，一辆银色的雪佛兰疾驶至她前方甩尾停车扬起些许尘烟，阻挡她的去路。她差点一头撞上这辆车，惊愕无奈地喊了声横炮你干嘛。

    「爵士要我载妳去停机棚！他说妳身上的伤还没全好不能走『那麽远』的路！」横炮嘲笑道：「他担心妳的身体在半路上散架，脆弱的碳基。」

    「……我的名字叫艾格妮丝，不是脆弱的碳基！」

    恭敬地送走牺牲的士兵们後紧接着划破天空的是从美／国本土飞来的军用直升机，国/家安全顾问盖洛威气势汹汹的指责巢穴部队将上／海搅得一团乱。艾格妮丝混进人群里跟着蓝诺斯和盖洛威偷听他们说话，进了基地後拐了个弯跑去庞蒂亚克的车尾处，确认自己的位置可以听见他们说话且不会被看见後在车尾蹲下，整个人缩成一颗球。

    「hi，爵士。」

    「hi，妮丝。」爵士愉悦地道：「妳又做了甚麽事？为甚麽要把自己藏起来？」

    她哼了哼，「那个盖洛威可是国家安全顾问呢，他等等估计会跟蓝诺斯提出『想跟中情局情报员谈话』之类的要求──但他不提最好，我才不要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当活靶子。」

    那个盖洛威真是个自以为是又咄咄逼人的家伙，标准一政／客。不过撇开这点，他倒是个挺尽责的政府官员，他的每一句话皆向着美／国的利益。当他话至分享科技时，艾格妮丝瞥了眼停在一边的救护车，载具型态的他看似全无反应，但她知道经此一议，救护车对於科技分享这点铁定会抱持着更加反对的心态。

    她每多听他说一句话，就越是敬佩擎天柱的耐心──她周遭的汽车人看起来也还挺耐得住性子，也或许他们在内线里早已炸开了锅。不过这都不是重点，让艾格妮丝深刻感受到盖洛威的愚蠢的是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下大声嚷嚷出自己的推论，连同机密──威震天和火种源碎片的位置都脱口而出。

    她猛地起身，然而她就算此时跑过去掐死盖洛威，他说的话也收不回来了。

    「放轻松，亲爱的，妳的脸色都要和妳身上穿的黑衣一样黑了。」看出姑娘的焦躁，爵士轻声安抚着，「妳住院後，蓝诺斯过滤了部队里的人，不会再有间谍了。」

    「……好。」可爵士这番话无法减少她对於盖洛威的不满，尤其是他仅凭一条非常不合理的推论便毫不客气地向擎天柱施压後，她对盖洛威的厌恶程度直冲天际。

    「──ok，我要对汽车人说的话说完了，很高兴我们之间有了共识。」盖洛威极其随意官腔地道，接着问道：「那个中情局的情报员在哪里？我想跟她谈谈。」

    「well，她的身体状况还不是很好，我放她假了。」

    「甚麽？中情局传来的消息可是写她已经痊愈了！放假？难不成她是来这座岛渡假的？」盖洛威拉高嗓门，「怠忽职守──」

    「──盖洛威先生，我是艾格妮丝.林。您找我有甚麽事吗？」

    她踏上楼梯，抬首望向盖洛威。艾格妮丝唇边浮起礼貌性的微笑，将几秒前浮现在脸上的不悦尽数藏起，此时此刻的她是个专业且不带一丝私情的情报员，她说话的语气及脸上的神情没有半点破绽－－至少对於现场所有人来说，没有人发现她几秒钟前还有着掐死盖洛威的念头；也没有人察觉她在心里骂了盖洛威多少次智障。

    可刚才在她身边的汽车人们倒是亲眼见到她判若两人的神情，如同从带有个人情绪的『艾格妮丝』变成公事公办的情报员，转换身分的瞬间像是同个躯壳有着两个意识，恰似躯体同漆同机种却拥有不同火种的赛博坦人。

    几秒以後横炮才打破静默，首先在内线讶异问这碳基是那啥双重性格吗？

    ［少胡扯，她这叫专业。］爵士道。

    「──um，我必须说，妳本人年龄看起来比照片还小，林小姐。」

    盖洛威的开场白对女人来说似乎是称赞，但他迟疑的神情告诉她不是这麽一回事。她装傻道：「噢，谢谢。」

    盖洛威哼了哼表示不置可否，随後立即将话题切入重点：「林小姐，我要私下跟妳谈谈。」

    「请问要谈甚麽？」

    「我说──我要『私下』和妳谈。」似乎以为她没听懂，盖洛威不耐地重复道：「这里难道就没有一个封闭的小会议室吗？」

    「盖洛威先生，您可以直接在这里说出您想谈论的话题，如此一来我就不必再转述了。」她神情认真，「这样比较有效率。」

    「are you an idiot」盖洛威炸了，「妳不懂私下的意思吗？我要单独跟妳谈！一对一！不准有外人！」

    「我懂你的意思，盖洛威先生。」她眨眨眼，一脸无辜，「但我是中／情局的情报员，我不会跟任何非局内上层人员透漏任何我所知的机密──」

    「我可是总／统派来的人！妳这个小小的情报员敢不依令行事──」

    「我当然会依令行事，但我依的令是中／情局上层官员的令，除非你今天跟我的长官一起来或是他们有命令，我才能把我所知的告诉你，否则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能说呀。」她耸耸肩，一脸的爱莫能助，「你还是可以问我问题，但只有不会牵涉到中／情局的机密的问题我才会回答，而这类问题通常跟巢穴部队相关，根据法案，我们是盟友，互享情报──盖洛威先生，这你刚才也提到了。所以事後我也会转达给我在巢穴部队里的上司，」她指了指站在一边的南诺斯，「──以及汽车人们。」

    盖洛威的脸被她气得一阵青一阵白，她确信要不是蓝诺斯站在她旁边，盖洛威铁定会冲上来揍她一拳。为了让自己听起来更中立，她补上一句：「要是你真的想知道甚麽机密，你也可以先去向中／情局申请，等他们下了命令後再来找我──」

    「简直太夸张了！我可是白宫派来的！」盖洛威在艾格妮丝面前张牙舞爪，气得口不择言：「汽车人登陆地球没有向上汇报就算了，区区一个情报员也敢私藏情报！」

    「我才没有私藏情报。」她小声反驳。

    「盖洛威先生，就算是白宫也要依照程序行事。还有其它问题吗？」蓝诺斯上前一步把盖洛威挡住，回头一个眼神让她快滚，她恭敬不如从命，很快地消失在暴怒的盖洛威面前。

    然而事情正朝所有人跟机都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恶战将要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