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骏马与美女
“洁白的毡房炊烟升起，
我出生在牧人家里。
辽阔的草原，
是哺育我成长的摇篮。
……”
来关外不到一个月，林凡发现自己长高了，也壮了，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已经初步具备了一个草原汉子的外形。
林凡换了一首歌，弟兄们听得很陶醉。
“铁骑营”不但拥有自己自己的牧场，还有几千匹马的马群。在这些骏马中定期选出最好的成年马来充实“铁骑营”的后备力量，补充战争中战马的消耗。
绿茫茫的草原上，一条河流“随心所欲”地拐成了“九曲十八弯”，太阳照在水面上，反射出银白色的光芒。远远看去像一条银色的巨龙，随时都会腾飞而起。
羊群、马群、牛群组成一幅绝美的图画，使人舍不得把目光移开。
最壮观的是马群。几千匹骏马自由奔驰在大草原上，势若雷霆。林凡后世从未见过真正的“万马奔腾”，因此每一次看见都被震撼一次。红马、白马、黑马、雪青马、斑点马，这些力量、速度、气势的化身，此时组成的是和谐的美感。
林凡发现，“铁骑营”的马群一半以上都是黑马。他想起来了，“铁骑营”的战马都是清一色的黑马，战士也都是黑盔黑甲，猛一看还以为是秦始皇的骑兵，当年秦军就是一片黑色纵横天下。
托隆介绍说：“当年队伍成立时偶然选的黑色，也没有太刻意。后来敌人看见黑色骑兵就逃跑，才知道自己名声在外了。就这样黑色就固定下来了。但是黑马可不容易养那么多，我们有时拿别的马去换，自己的马群也尽量多养黑色种马。”
他苦笑了一下：“没想到马群里黑马多了，却招来了麻烦。”
“这能有什么麻烦？”
“山里面有一匹野马，也是黑色。它见这里黑马多，便有时过来捣乱，使我们的马群失控，累得半死才能重新拢到一起。”
“这匹野马一定很厉害。”
“确实厉害。是那种天生的‘马王’材料，只是没有自己的马群。”
“它想征服这群黑马？”
“想来必是如此。”
“我们为什么不去驯服它？”
“当然想啊！如此神骏的野马谁不眼红？只是它野性难驯。自从两个最好的驯马手被他摔成重伤，就没有人敢去碰它了。”
正说着，只听见一阵“唏律律”的马嘶从远处传来，极具穿透力，似乎响彻了整个草原。
随着这声马嘶，黑马纷纷骚动起来，搅得整个马群一片混乱。黑马群像一股黑色的洪流般冲向马嘶的方向。林凡放眼望去，只见一匹浑身漆黑发亮、只在鼻梁上有一条雪白色的骏马昂首长嘶，长长的鬃毛从脖子上披散下来，几乎垂地，宛如天马下凡一般。
什么叫“一见钟情”？看到野马的一瞬间，林凡的目光再也挪不开了。
俗话说：“无知者无畏”。林凡顾不得托隆等人的呼喊，催马冲向野马的方向。
野马似乎认为没有人敢去碰它，就停在哪里等着。
冲到身前，林凡一跃骑上野马的马背。
那野马暴跳如雷，乱踢乱跳。林凡死死地揪住马鬃，整个身体紧紧贴着马身上。
野马见甩不掉林凡，便不顾前来臣服的黑马群，独自放开四蹄狂奔起来。一路上不断变换速度、方向，偶尔人立而起，一心想把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甩下来。而林凡也拿出拼命的劲头，把摔跤、柔道、擒拿、散打、攀登、鬼谷神功甚至体操动作都用上，总之使出所有的看家本领，就是黏在马背上不下来。
耳边只听到呼呼的风声。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也不知跑了多远路程。前面出现了一座山。野马突然一个急停，把林凡扔了出去，狠狠摔在草地上。
落地一瞬间，林凡下意识做了一个保护动作，就被摔得昏了过去。
朦胧中渐渐醒来，感觉脸上湿漉漉的。
林凡睁开眼睛，看见野马伸着长长的舌头，在舔自己的脸。
他知道，野马已经接受自己了。他还知道如果不是那个保护动作，自己不被摔死也得摔成残废。真是庆幸啊！看来这野马喜欢能死里逃生的人。这时他的眼泪也夺眶而出：“好兄弟！你跑得太快了！我就管你叫‘黑风’吧！”
天色已近黄昏。林凡带着黑风，走在草地上。
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周围除了无边无际的绿草，什么也没有。
沿着山脚下拐过去，眼前出现了两个毡房，一大一小。
淳朴好客的牧人热情招待林凡。
奶茶，马奶酒，手抓羊肉。
牧人一家三口，老夫妻和美丽的女儿。
令人惊诧的是，他们的女儿太美了，特别是在这草原上，美得有些不真实。
她的美丽和朱媺娖不相上下，但又完全不同。
朱媺娖的美是天真、优雅、沉静。
而她的美则是阳光、艳丽、野性。
酒饭之后，和老夫妇说了一会儿话，天已很晚，林凡被安排住在小毡房里。
躺下后没有马上睡着。得到了黑风，林凡还在兴奋中。这时进来一个窈窕的身影。
只见这身影把蒙古袍向后一掀，迅速钻进林凡的被窝，头部埋在林凡的胸前，一动不动。
“姑娘，别这样。”林凡手足无措，他发现这女孩浑身**，皮肤像缎子一样光滑。
女孩身体微微颤抖，只是一句话不说。
林凡明白了，他曾经见书籍中介绍过，让自己的女儿陪伴远方的客人，这是古代游牧民族待客的最高礼仪。
现代人的伦理观念接受不了也理解不了，但在古代草原上是再自然不过的事。须知草原上人烟稀少，如果青年男女都是经过认识、了解之后再结婚，那么百年之后各个部落都会因近亲繁殖而消亡。留下远方客人的遗传基因，对草原上人们的种群优化起着重要的作用。这种情况绝不会受到歧视，生下的孩子一样能堂堂正正做人。当然不是所有客人都有这个“桃花运”，必须是父母和女儿都非常喜欢这个客人，才会发生这样的浪漫故事。
但林凡是现代人，他会考虑很多。
可如果拒绝了，对草原人来说就是极大的羞辱。
女孩迟疑地问：“你不喜欢我吗？”
“不是。”
“那就是喜欢我？”
“喜欢。”
“那你还等什么？今晚我是你的。”
“可我不会留在这里。”
“没人让你留下。”
“我是负责任的男人！”
“我不要你负什么责任！”女孩紧紧抱住林凡，气若幽兰。
“其实我认识你。”
“什么？怎么可能？”
“你在草原上唱歌，我在后面跟着学。你唱的真好听。”
女孩摸着林凡的脸：“‘那达慕大会’上，你摔跤得了优胜。我都看见了。还有这马，一看就是你驯服的，别人谁也做不到。你是我心中的英雄。”女孩抚摸着林凡的身体，轻轻的唱了起来：
“套马的汉子威武雄壮，
我愿融化在你宽阔的胸膛。
一望无际的原野随你去流浪，
所有的日子像你一样晴朗。”
这时候如果再拒绝，那就不是男人了。
林凡把女孩抱在怀里，向她的樱唇吻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
“玉儿。”
……
这一夜，草原变得美极，毡房变得美极。
清晨，女孩端着奶茶进来，含着眼泪：“我舍不得你走，又知道你必须走。这样吧，你再住两天，我送你走。”
两天后，终于到了分手的时候。林凡问：“我们还能见面吗？”
女孩犹豫半晌，流着眼泪道：“最好不要见面了。我们不是一样的人，今生注定只有这三天的幸福时光。人不能太贪心，玉儿这一生有这三天也该知足了。”
“你好像有啥事不方便跟我说？”
“其实也没啥不方便的。不瞒你说，我是草原上大家族的女儿。我的婚姻不是自己做主的，必须服从于整个家族的利益。几天以后我就出嫁，嫁给一个我不太喜欢的人。”
“既然不太喜欢，为什么要嫁给他？”
“有些事跟你说不明白。像我们这样的女人，从生下来就没有什么是自己做主的。我们就是一件东西，一件礼物，一个工具。”
“你要嫁的是什么人？”
“睿亲王多尔衮。”
玉儿不顾一切地大声说：“林凡，我骗了你，这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毡房是我安排好的，老夫妇也不是我的父母。但我对你是真心喜欢，长生天可以作证！”
“我相信，我也喜欢你。只是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我知道这匹野马的规律。它的老窝就在这山里。前几天有人报告说你开始跟他们放马，我就等在这里了。”玉儿有些羞涩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会追它？”
“你是英雄，见到骏马一定会动心的。”
“我要是驯服不了它呢？”
“我对你有信心！就算万一失败，我也在这里等你。”
“我可能摔死。”
“那就是长生天不给我这个机会。我会通知他们为你收尸。”
林凡又一次把玉儿拥在怀里。
“我的家族是蒙古科尔沁部落，成吉思汗的嫡派子孙。自从满洲崛起之后，科尔沁家族一直和满洲王族通婚，以保证自身的地位。我姐姐十三岁就嫁给了皇太极，现在成了庄妃。我也被父母许配给了睿亲王多尔衮。虽然多尔衮文武双全，也算得上草原上有一号的人物，但我怎么也不喜欢他，总觉得他心机太过深沉，没有一点真诚的东西。”
林凡有些吃惊：他怎么把多尔衮看得这么准？看来女人的直觉不可小觑。
“天不早了，你走吧。草原上的人从不婆婆妈妈的。”
“我还能见到你吗？”
“最好见不到。我马上就是多尔衮的福晋了，再见面心里难受。”
吻别了玉儿，林凡骑上黑风，慢慢往回走。
身后传来甜美的、略带伤感的歌声：
“套马的汉子威武雄壮，
飞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
一望无际的原野随你去流浪，
你的心海和大地一样宽广。”
……
林凡回到了“铁骑营”。
大家高兴异常，感觉林凡骑着“黑马王”威风凛凛，这才是“铁骑营”的主人！
达扬抚摸着黑风：“这次真把我吓坏了！你要出了事咱‘铁骑营’又成了没娘的孩子了。当时我要带着八百骑兵去救你，可托隆说即使我们赶得到也帮不上忙。他说他相信少主吉人天相，在关内那么多磨难都过来了，这次也一定能过来。还真让他说着了，佩服！”
林凡感慨道：“这次确是万幸。我运气好就说明咱‘铁骑营’运气好。看来咱们的日子会越过越红火！”
众人一片欢腾，摆酒庆祝。
林凡只陪大家喝了几杯，就回了毡房。大家以为他太累了，也就没有在意。
林凡躺在铺上，耳边还不断回响着那甜美而又略带伤感的歌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