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在,她亦不在,留白寂独自在雪山委实不妥。
“白寂,你可愿意随我下山?”风吟雪问。白寂点点头,扬了扬脖子长吼了一声。她知道它不愿意离开这里,不愿意离开这座洁白无垠的雪山。她亦不愿!
“待找到师父,铲除北国的奸佞之徒,我们便回雪山,以后再也不出去了好不好。”她摸它的头安慰,更是与白寂的约定。
白寂伸舌舔舔她的手,泪眼汪汪地望着她,耳朵摆来摆去地似乎是说“好,你要说话算话。”风吟雪知道白寂是信任自己的,她也相信下山后自己会照顾好白寂。她吻吻白寂的头,嘱咐它,“山下有很多很多人,他们看见你会很害怕,或许还会有人会打你。你一定要听我的话,不要轻易去攻击人类哦,他们要是敢伤害你,我会打他们的。还有,下山后我给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可不要去吃人家的牲畜。当然,我是不会给你吃素食的,这个你放心。”
白寂依旧摆着耳朵,头在她身上蹭啊蹭,像粘人的小孩。她又嘱咐了白寂一些人类的事情,然后才施掌,将她们洞室门口周围的雪聚在一起,将洞口封住,这才放心地下了山。
一路上白寂紧紧跟随在风吟雪身后,连续赶了五日行程,为了不招摇过市,她按照原路返回。
行至半山腰时,白寂忽然停步“吼吼”大叫,随即一阵热风扑面而来,惊得马扬身而起,风吟雪差点跌下马背,紧紧勒住缰绳,一边眼观四望,突然感受到眼前一棵粗壮茂盛的栎树上的杀气,淡漠地道:“既然来了,为何不敢现身?”声起,白寂也停止了吼叫,冲着林端的栎树摇头晃脑。
“谁说老夫不敢现身?小小后生晚辈,好大的口气……”
不见身影,只听这浑厚苍劲的声音,便知所来之人定是一位武功高强的江湖前辈。风吟雪不禁紧了紧眉头,目色冷冽地向前方的林端扫去,却终是不见人影。白寂亦是精锐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只待猎物出现便要扑上去。
“阁下何人?既是有事要求见本宫主,为何又避身不见?”风吟雪冷漠的语气问,声音虽不大,却震得树尖上的晨露摇摇坠落,林间犹如雨下。
“‘求见’?度阡宫宫主好大的口气!”老者不屑地语气在林间回响,话音未落,一道如火焰般的光芒从深林处急速而来,直直袭向风吟雪胸口。眼见红光逼近,她怫然而起,脚踏马背,掠身而上,飘然落在身后的树上。与此同时,白寂亦是如飞蛾扑火般扑了上去。
“白寂——”风吟雪喊,“不可妄动!”
白寂落了个空,又得了风吟雪命令,便乖巧地回到马儿身旁,摆头晃脑,似在观探敌人动向。
风吟雪突然意识到方才所言许有冒犯前辈之处,便也软下声来,“晚辈不知是前辈远道而来不吝赐教,失礼之处还望前辈多多包涵。”说着飘然又落于马背上。但是不待她坐稳,就见一道黑影从林端迎面而来,赤掌空拳只袭她要害之处。
忽地,白寂又是纵身一跃,张着尖利的獠牙向黑影扑去。
“哪儿来的畜生!”黑影惊慌道,明显是只顾袭击风吟雪了,却不料会有一只狼猎捕他。
方才藏身于树木之上时风吟雪已是窥到老者的藏身之处,见他头戴鬼面面具,一身乌黑的篷衣翩然飞舞,便早已蓄力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老者以闪电之速刹住攻势,眼见之处又是一个翻身落于树梢之上,转而只见身影一闪,右肘翻掌袭出,只袭风吟雪胸口。
地上的白寂身如灵猴,一次又一次的纵身跳跃,不断地追逐黑影。
风吟雪仰身闪避,脚下劲风骤起,划足往后退去,与此同时左袖内的水袖骤然袭出,眼见就要击中老者胸口,却不料被老者斜身避开。老者避让之时她趁机跃身而起,欲要翻身反击老者一袖时,不料老者闪电之速扬身掠到她身后,左掌即出,狠狠地打在她后背上。只觉一股灼热的劲力震得她五脏六腑都要碎了,喉咙处一热,一股鲜血喷了出来,随即身体滚烫无力地跌倒在地上。
“哈哈哈……”阴森地笑声随一阵灼热之风戛然消失在林中,“今日老夫先让你知道知道该如何尊敬江湖前辈,莫要觉得你度阡宫有多么厉害。”声音逐渐消失在树林尽头。
然而此时的风吟雪怎会有心思听老者妄言,已是盘腿打坐,眼帘微阖,宁神调息体内的掌气。
不知那鬼面老者使得是何掌法,她只觉自己体内的血液灼热奔腾,像是被烈火烧烤一般。
“吼——”白寂似乎也感受到了风吟雪的痛苦,蹲在她身边,舔舔她脸颊。
风吟雪心中燥热难耐,尽量平心静气,莲指灵动,凝聚体内真气,施出回雪掌,反掌将寒气打入体内,回雪掌冰凉的寒气使体内的血热逐渐降低了温度。
她自己一番调息后,心神总算安宁了些,身体的疼痛也减缓了不少。
“我无碍,不用担心。”她揉揉白寂的头,宽慰它,“我已经没事了,咱们回度阡宫,以后度阡宫就是你的新家了,你要听话哦!”
她起身,擦掉嘴角的血痕,起步往马跟前走去。
秀木奇峰,清泉绕林。宫殿巍巍,幽庭危楼,这,便是风吟雪以后的居所了。
一足尘屐度阡陌,离人不挽归去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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