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吟雪醒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且又熟悉的地方。她细细打量房内的陈设,才想起原来是在闲梦居。
她下意识地坐起身,可全身僵硬如石。她挣扎了几下,终是口内干涩难耐,心烦意乱,仿佛心脏被吸光了血液,燥热的使她恨不得跳入窗外的湖中。
她心中越烦躁,就越是想挣扎,便使出全身的力气动了动腿和胳膊,但是,她这一使力,瞬间只觉自己身体的每个肢体都要生生地折断了。
她终于放弃折腾,手放在额头上,努力回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但什么也想不起来,模模糊糊只记得,自己好像被一个戴鬼头面具的人打伤。但这些记忆却不知是梦里还是真的发生过!
风吟雪偏头望着对面桌上的茶壶和水杯,还是不想放弃,再次撑胳膊肘试了试,可这一剧烈的动弹,只听“咯吱”一声响,瞬间,她感觉到自己腰间干枯的骨头似乎是断了。感受不到疼痛,只是没有力气,她抿着嘴咬牙强撑起身体,但是两条胳膊仿佛两个泥巴捏得棒子,一点支力也没有,身体更是软绵绵的,似乎如果没有体内的骨头撑着就会散成一滩散沙。
风吟雪咬紧牙尝试了几次,最终还是瘫痪地躺下了。她眼巴巴地望着桌上的茶壶,口渴难耐,浑身燥热、心里焦急,差点忍不住大叫起来,而她心里越焦急身体就越热,脸上烫烫的,似乎被一点一滴吸走水分。她害怕的双手捂住脸,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看见一位蓝衣公子从屏风后面翩然踱了进来,立马喊道:“给我水!”
“好……好……”原本洗漱过后一袭蓝色长衫漫步走路的南门箫寒看到风吟雪痛苦的样子,急忙跨到桌前倒了茶端上去。还未到床前,风吟雪一把抢过茶杯,一口喝了,将茶杯扔到南门箫寒手中,“还要……”
南门箫寒知道她渴坏了,干脆提了茶壶到床前,准备往杯中倒茶时却被风吟雪一把抢了过去,提起茶壶仰头就往口中倒。茶水从壶嘴和壶盖流出来,一半倒进她口中,一半顺着她的玉颈流下。半壶茶水瞬间喝完,她将茶壶扔给南门箫寒,命令式地吐出三个字,“倒水来……”
“好!”南门箫寒根本来不及思考,提着茶壶出了门,须臾之间又提着满满一壶水跨进房间,“给——”他直接递茶壶过去,风吟雪又喝酒似的仰头将一大壶水灌了下去,这时南门箫寒体贴地又去倒来第三壶水,见她脸上的红晕渐渐退去,关切道:“怎么样了?有没有觉得好些?”
风吟雪转过身点点头,这才发现眼前的南门箫寒依旧一袭贵气的儒雅长衫,想到刚才自己渴骥奔泉的样子不禁觉得尴尬。
“在矟山你中了一位鬼面老者的觉炎掌,我和我大哥先给你暂时压制住了觉炎掌的火毒,只要你以后平心静气,想那火毒应该是不会犯了。”南门箫寒急忙解释,担心她会大动肝火激起觉炎掌火毒。
“平心静气?”风吟雪喃喃地问,似乎在问南门箫寒,又似在问自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自己又怎能做到平心静气?
“是的,只要你以后平心静气。”见风吟雪神色黯了下去,南门箫寒宽慰:“像风姑娘这般气质淡雅脱俗,想必不是这繁尘之人,所以这觉炎掌之毒风姑娘还是不必担心。”
风吟雪心想,自己又怎么不是这繁尘之人?若不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亲人;若不是为了北国的百姓,自己何尝不想逃离这繁尘,做一名闲漫隐士,那样才有可能真的做到平心静气!
“多谢南门公子再次相救!”风吟雪默然道,动了动腿,打算离开这里回自己的度阡宫,可是腿居然还是僵硬的。
南门箫寒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温雅笑道:“风姑娘中觉炎掌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虽然这火毒暂时压制住了,但是身体恢复还没有那么快,所以风姑娘还需要再卧床休养三天,方能下地走动。”
三天?在这里卧床休养三天?想到自己还要查蕴诗阁灭门一案,一时,风吟雪心中焦虑起来。随即,她便感受到心脏被火烧烤一般,突然觉醒到自己要平心静气,无奈,只好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安定下来。
“不如我抱风姑娘到外室的榻上呼吸一些湖水湿润的空气,并且还能观赏湖光景色。”南门箫寒询问,“或许,风姑娘看到水内心会宁静些!”
风吟雪动容地望向南门箫寒,认真打量他的脸,见他眸如清泉,眉宇清透,华贵儒雅,清傲不羁,有些性格竟是与自己相似。不像在蕴诗阁时的澹台还诗,慵懒闲雅,眸中总是透着一股看透人世的淡然和历经世事的懒惰。对于这两个她初出江湖遇到的男子,她还是更欣赏南门箫寒。
“嗯?”南门箫寒再次示意问,躬身展开双臂,已经做好了要抱她的准备。风吟雪见那张俊逸的面容越放越大,清幽的香气越来越浓,她默然低头,心中迷乱的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待他抱起她,她的脸贴在他温暖柔软的胸膛,清幽的气味迷得她如坠入梦幻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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