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将军：素手...》 第四十一章：也曾习舞度芳年

    阿晋回房里，换了一身冰纹水碧的衣裙，和李承应一同出门。其实阿晋对帝都的印象很是模糊，孩童时期在帝都长大，但当时母亲管教很严，几乎不允许她出门。稍微大了一点就和父亲，大哥一起在军中习骑射，再后来拜师怀雪谷，除了怀雪谷也是常年留恋战场。所以，帝都繁华，但她身上并未染上什么繁华的风情，杀伐之气是长在眼角眉稍的。

    李承应对帝都了若指掌，时常带着阿晋去周边踏青游玩，或是寻到偏僻的小巷里吃嬷嬷的手艺，乐此不疲。

    “如果你生在帝都，长在帝都，大抵也是这般了。”说这话时，李承应领着她到巷里的一个小摊口吃豆芝麻茶。

    阿晋轻轻抿了一口，味道有些怪，很淡，香味却很浓，抬头一笑：“想来我吃惯了边关的胡食，却不很惯吃这般小茶点了。”

    “你再喝几口就知道好了。”

    “..。”

    二人衣冠出尘，窝在陋巷里喝碗茶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帝都枯热发闷的暑气就散得差不多了。

    其实也不是很大的事情，李承应却像是很有空闲一般，带着她游山玩水，吃尽那些精致小巧，或是风味独特的吃食，这般悠闲散漫的日她此生都不曾拥有，说不上喜欢，但生出些安心来。

    风雨艰难时，风平浪静刻，那人都在身边。

    大约一月之后，李承应每日会派人捎来书信，自己却忙不开身，鲜少现身。阿晋便会换上男装轻摇薄扇。近日街头巷尾都在议论那批北胡来的歌伎，听说那批歌伎在城里的绝色阁。绝色阁是个歌舞坊，在帝都的名气不大不小，这次请来了北胡的歌伎，声名大噪。阿晋常年居于边关，比起帝都里风姿楚楚的歌舞，更钟情边关风情动人的歌舞，所以兴头很足。

    阿晋备了足量的纹银，避人耳目，选了二楼的厢房。

    无聊赖等着歌舞开始时，眼光随处瞟，脑里电光一闪，不管是场景还是气息都很熟悉，可她明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她脑里不断地有记忆浮现出来，和这里的现实场景重叠起来。

    她随着记忆的指引，一步一步下楼。

    熟门熟地绕过回廊王后院去。

    这个时候正是歌舞坊待客的时候，后院清静得很。阿晋站在一间简陋的屋面前，眉头蹙得深深的，她几乎以为自己来过，但这绝无可能。

    她耳边听到了衣衫在风中舞动的声音，顺在声音找过去，只见一个粗布麻衣的少女背对着她，口里哼着什么调，腰肢柔软的舞动着，不似中原的舞，很有些异域风情，难道这少女是北胡女？单看穿着打扮又不像，但阿晋不知为何，只是在她身后静静的看着她颇不熟练的舞姿。阿晋靠在一棵老柳树上，隔着垂下的柳枝看那女青涩而柔软的舞，柔媚而天真，叫人欢喜得紧。

    最后是一个回眸一笑的姿势定格。

    那少女将兰花指从侧脸划过，最后停在下颌，梨涡浅笑，双颊微微泛红，明艳无双。

    阿晋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看着少女会有那么熟悉的感觉。

    她曾经在梦里梦到过这个少女，想到这里，她试探着念出这个名字：“温温？”

    少女没料到身后居然有位公在看，心一慌，重心没定稳，惊呼了一声，就要摔了。阿晋足见一点，借力滑移上前，拦住温温的腰身，免她跌跤。温温却急忙推开她的怀抱，拼命跑开了。

    阿晋没有瞧真切刚刚那女的面容，也不敢断定，眼前的少女就是自己曾经梦到的人。

    但前院里吹锣敲鼓，乐声震天，约莫是胡姬的歌舞要开场了，趁着阿晋那一愣神，灵巧的少女已经不见踪影了。

    阿晋怅然若失，只好回到二楼的厢房里，兴致缺缺的看完了歌舞。

    要说这些北胡的歌伎舞姿尚可，只过于裸露，媚气有余，妖娆不足，倒不如刚刚在后院柳枝帘下看的少女，教人心折。

    自此，阿晋心中总七上八下的，时常往绝色阁跑，那个少女的身影悬在她心上，难以摆脱。

    从未在台上看见那女，阿晋不免奇怪，按理说，若是以那女的实力，怎会不登台呢？

    这样想着，阿晋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她几乎怀疑温温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人。

    这是门外响起叩门声。

    “笃笃笃。”

    “进来。”

    端着瓜果的小厮弯腰弓头托着果盘，小心翼翼的进来。

    或许是那副过于小心谦卑的姿态惹来阿晋的几分关注。

    “抬起头来。”

    那小厮似乎为难了一回，阿晋也不说话，只拿一双眼睛盯着把头埋得死死的小厮。小厮慢慢把头抬起来，眼睛却还是恭敬的低垂着。

    天，真的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长相。

    阿晋伸出两根手指挑起小厮的下颌，以便于更好的比较。

    真的，很想很想。

    那小厮很是顺从的模样，不说不闹，只是仍旧不把眼睛和阿晋对上。

    “你看着我。”阿晋说话的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抖。

    温温听出来了，却更加脸色苍白，她几乎是怕了那些寻欢作乐的公哥，但阿晋捏住她下颌的力道逐渐在加大，迫使她不得不与阿晋对视。

    温温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阿晋的面容，因过震惊而呆在当场，忍不住抬手抚摸阿晋的面颊，想看看阿晋是不是真的，触手是温热细腻的肌肤，温温喃喃失语：“怎么回事？”

    阿晋趁着刚才，已经确实过，这张脸是真的，不是易容而成的。

    “你是温温，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温温见阿晋喉间没有突起，猜想她应该是女。

    “我们很久之前见过。”

    “不会的，如果见过，我一定一定不会忘记的。”

    这话也有理，谁都不会忘记和自己长相一样的人。

    “你应该是在梦里见过我。”

    温温有些过于惊吓，阿晋的话对她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梦里见过？帝都里最会**的公哥，都说不出这般的没脸没皮的话来。

    这天晚上，阿晋特意在院里等谢青杳。

    谢青杳听到谢叔说小姐在锁秋亭里面等他，不由得微微一笑，连衣服都来得及换，就赶过去了。

    阿晋见哥哥穿着校场上的衣服就过来了，忍不住打趣几番。

    “要不是听说你特意在这里等着，你当我真这般不顾形象？”

    阿晋扑哧一笑。

    兄妹乐呵呵说了几句之后，阿晋便长驱直入，开门见山：“哥哥，我有没有孪生的妹妹。”

    谢青杳心头一惊，腰背不自觉地挺直，口气很平和：“怎么这么问？”

    阿晋苦恼道：“我今日在歌舞坊里看到一个女，不是易容，却长着和我一般的容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