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一事要慎重,毕竟是一国的公主,不能寒碜了”毕竟是好牵强的语气,好无奈的字眼,也许,这其中的心酸,也就只有男人自己才能明白。
“属下明白”潇何犹豫一下,还是说出口“大人大可将此事推掉,陛下定然不会逼迫与你。”到现在潇何也未曾明白,到底是什么让眼前这个惊才绝艳的男子,甘愿为间接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人卖命。
“逼迫”潇浅忧轻轻呢喃着这个字眼,右手食指轻轻划过一片竹叶,那翠绿的叶子悄然滑落,只剩下半截。“这个世间,还没有人可以逼迫我”只是,会有人为难而已。
锦靖云那么聪明,又怎么会让一个异国的公主来做靖国的皇后所以这个联姻的人,不会是锦苏,也不会是锦夜,最后,自认为以潇浅忧的能力可以驾驭,便与他道说,原本也没有抱什么希望,却没有料到后者竟是满口答应了。
“大人,据说毅国之人个个能骑善武,就连女子也丝毫不输男儿,那文通公主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见潇浅忧有些落寞,潇何竭力寻找着话题。纵观天下,能够与潇浅忧站到一起而不失和谐者不出一二。
“毅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心想要嫁入皇家,没有想要最后被那个男人耍了一通,偏偏有气无地方发。”
如意江山自古男子当道,三千佳业功名簿上,又有多少女子埋没红颜这个文通公主,也将成为那些男人权利争夺中的牺牲品,只是这一次,终结她的人,是潇浅忧。
“大人,锦夜殿下来了”不经意间瞥见了大门外,锦衣依旧穿着黑色的衣袍,一条火红的麒麟自左肩一直蔓延到了腰间。脚跨棕色高头大马,显得有些恍惚。
潇浅忧转身,就见锦夜正下了马朝潇府而来,心中暗道此时他不是该在宫中批阅公文吗怎么会来这里心里有疑问,潇浅忧还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迎了上去“殿下怎么有空来微臣府中若是遇到什么不决之事大可派下人前来就是。”
锦夜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站在哪里,一直看着潇浅忧,看的后者更加的莫名其妙。
直到潇何端来了茶,锦夜才移开了视线,却没有接潇何递过来额茶,举目四望,“你要成亲了”
第六十七章:十里长亭
潇丞相成亲已经是大街小巷都在传阅的事情,锦夜此问道显得多此一举,并且,锦夜自小便遵从礼数,今日却直呼自己,未免有些奇怪。如此,潇浅忧还是耐心答道“是”
“毅国的公主文通公主据说是个美人”锦夜目光掠过潇浅忧,直直盯着大厅正中那个大红的喜字。
“微臣从未见过其人,至于传闻不可尽信”潇浅忧皱眉,锦夜这话到底有何用意难道专程跑来就是想说即将与自己成亲的女子很美这可不是这个太子殿下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本来,是该由本宫联姻的对不对”锦夜视线再次落在潇浅忧脸上,充满了质疑。
“由谁联姻自是陛下说了算,太子殿下可回去问问陛下便可”潇浅忧暗道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什么时候从不理会这儿女情的太子殿下开始计较这些“殿下来此还有何要事”
“非也,锦夜来此不过是批阅公文乏了,想要找大人聊聊天而已,现在看大人也不得空闲就不打扰了。”言罢不等潇浅忧回应,转身出了大门,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潇浅忧只来得及扑捉那抹远去的身影,总感觉今日的锦夜有点古怪,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
潇何见潇浅忧又陷入了思考,不忍打扰,便端着茶准备悄然退下,谁知潇浅忧却叫住了他。
“潇何,文通公主何日抵达京兆”
“回大人,文通公主的队伍将于明日下午抵达,”潇何如实说着,顿了顿补充一句“锦苏殿下的军队也是在明日抵达。”
一个是将于自己相守一生的准妻子,一个是从小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这个人,如何抉择明日,他究竟鞍马迎谁
“是吗”潇浅忧似是自问,“明日你替我去迎接锦苏回宫无论如何,不能让毅国笑我朝不懂礼数。
潇何低头应了一声时,静静地退下了。
潇浅忧转身便见那红色的大字在正中耀武扬威,突然间有种久违的熟悉感,而这股感觉,曾经在杀死自己师傅那一瞬间疯狂涌现过。那是,两难。
这一次,这个噩梦,恐怕就是一生。
十里长亭依旧,往事历历在目。锦苏一人立马在前,忍不住一声叹息,就是在这里,拉开了他与潇浅忧之间的距离。
伸手碰触到腰间的匕首,也是在这个地方,自己拿着这把玲珑匕首,威胁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三军再次歇息片刻,稍微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明日,我们进入京兆。”锦苏朗声,声音已经褪了往昔的温柔,颇有大将风范。
此次抗敌,锦苏表现出来的睿智,冷静,已经临危不乱的应变能力,给这群久经沙场的老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原本羸弱的身子遭受的怀疑已经烟消云散,虽不言三军全部服他,至少不会有太多的人与他做对。
三军停顿,原本孤零零的十里长亭便热闹起来。
士兵皆下了马,席地而坐,或整理自己的衣物装备,或三五成群聊起了天。
牲畜嘶鸣声,重物落地声,兵器碰撞声,士兵嚷嚷声,一时间交杂在一起,汇成这些人人生中一曲壮歌,永生难忘。
这些人,哪个不是经历了九死一生存活下来的战场之上生死一瞬间,若是胆小的,恐怕吓都吓死了吧
朱雀将那亭子打扫干净,来到锦苏面前“殿下已经两天没有合眼,此处虽然简陋,倒也可以小憩片刻。”看着锦苏双眼布满了血丝,朱雀心疼不已,不过才过十六年华,多少王孙公子还在自己父母膝下撒娇取闹
他这一说,锦苏还真感觉了乏意,转头看,朱雀已经在凉亭中铺垫了临时的床铺,甚至用白色的沙曼将这个凉亭围了起来。
见他迟疑,朱雀只道他担心,便上前一步说道“殿下只管放心睡,属下会一直守在这里,寸步不离。”
锦苏也着实困的慌,听了朱雀的话,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却没有想过要解释,进入了凉亭,脱了官靴,和衣躺在朱雀铺垫好的简单小床上。不久便呼吸云长。
朱雀将沙曼放下,招来一旁的小官“你吩咐下去,让大家小声一点,不要吵了殿下休息。”
那小官领命而去,放轻了脚步声挨个传达朱雀的意思。
朱雀满意地点点头,又招来一旁的士兵“你派人守住两端的路口,让过往的行人绕道而行,切记态度诚恳,不可氓横。”
那人也领命而去。
朱雀将一切的事情吩咐下去,人也没有了精神,拍拍自己的脸颊,强作了精神,在凉亭外的台阶上席地而坐,转头看看亭中睡的安稳的锦苏,露了满意的笑脸。
“明日便到了”鲜少说话的青龙上前两步,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朱雀被他吓了一跳,难得翻了白眼“你一个大男子走路也没有声音”
青龙面色青了一下“内力深厚之人走路皆可无声”
“噗”朱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让一旁的士兵多看了他几眼,几个月的行军下来,这个军营中唯一的女子,被士兵冠以冰山美人的称号,冷的不近人情。想不到她也可以笑的如此可爱
朱雀可没有管那些人的反应,伸手拽过青龙的衣袖,示意他坐在自己身旁“青龙,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冷笑话了”
青龙淡淡地给出两个字“事实”
朱雀挑眉,摸着下巴笑语“不错,你朱雀堂从来都只讲事实。”话锋一转,面色也随之沉了下来“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聊天了”
青龙不假思索便道“三年零六个月从你入宫照顾锦苏殿下开始,我们四个人便再也没有好好聚过”
“这么久了吗”原来日月交替,可以变得如此快速
“嗯”青龙极其认真的回答又换来朱雀的笑声“你能不能别这么正经现在又不是在执行任务”
“嗯”青龙缓和了脸色,却依旧只发了一个单音节。
朱雀忍不住再次翻白眼,小声嘀咕一句“木头”
犹豫朱雀的声音较小,青龙听的不是很真切,便疑问一声“什么”
第六十八章:毅国公主
“什么也不是”朱雀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才反应过来四周有士兵在,连忙敛了裙摆,正了脸色。以一声轻咳掩饰自己的尴尬。
四周士兵连忙将头转到一边去,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忽然,有士兵急急跑到她面前“朱雀堂主,前方一对商贾之人硬要打此路过,弟兄们上前阻拦皆被他打翻在地。”
“商贾”哪来的商贾会如此嚣张,竟然不将军队放在眼中“对方有多少人”
“一百号左右。”
一百号左右按理来说商贾之家看到官兵,即使不尊敬有加也该是礼让三分,何至如此嚣张连这几万大军也不放在眼里“我前去看看,青龙,你照顾好殿下”朱雀说着跨上骏马,在那士兵的指引下往前赶去。
远远便看见几个士兵被搀扶了过来,脸颊上皆是青一块紫一块,显然是被人用钝器所伤。
朱雀淡淡看了一眼,见众人脸色无常,只是外伤,倒也无碍,加快了马程。
前方隐约传来了女子尖细的声音,似在辱骂。
那士兵闻言脸色一变,像是无奈“朱雀堂主,就在前面”
朱雀耳力惊人,那士兵没有听清那女子骂的什么,她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直接从马匹上飞跃而起,踩过众士兵的头,落在那扎堆而拦的士兵面前。
抬首,眼前的马匹却比一般的马高大,马上男子一身宽大的青衣,白色的缎带将头发一丝不苟地束起,那张脸庞却精致的不似男子。
朱雀凝目细看,没有喉结,原是女子假扮心中怒火减下三分。刚才谩骂之人就是她
目光转向她身后几个短打装扮的彪形大汉身上,暗暗惊讶,从这些人的坐姿来看,皆是练家子,哪是什么商贾而且,那高大的马匹也不似靖国所产之物。
目光再次落到为首做男装的女子身上,瞥见她鼻翼上有个褐黄色的小孔,若不仔细看,很难看出。
在鼻翼上带饰物是毅国的习俗,而根据饰物的颜色可分辨此人是富是盆
那褐黄色的小孔,显是佩戴皇家之物留下的,此人,身份绝不简单。
再联系近日得到的消息,潇浅忧与毅国的文通公主联姻,不过片刻朱雀便将来人的身份猜透。
若是她所料不假,此人定是那文通公主,相传这文通公主能文善武,一身男儿热血豪情。没想到今日却与她撞上了。
祝乾裳堂堂毅国的公主,什么时候被人如此盯着看过即便朱雀是个女人,也犯了她的禁忌,大喝一声“大胆”手中马鞭已经朝朱雀甩去。
见她这一鞭虎虎生风,朱雀冷笑一声,潇湘楼本是主宰,什么时候也轮不到别人来说大胆。
伸手,徒手抓紧了马鞭,有心激她“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却行这般不讲道理的事情”
祝乾裳没有想到这个瘦弱的女子能够接下自己鞭子,心中顿生好感,却又为他接下来的话恼怒,手臂抖动想要将长鞭从朱雀手中抽出,却不得行。暗道有趣,斜眼挑看朱雀,语气也显得流里流气“姑娘你倒是说说小爷我怎么就不讲道理了”
朱雀冷笑着说道“好好的姑娘不做,偏偏穿了男装四处招摇,也不怕你未来夫婿翻你陈年旧账因此而不要你”
不知是因为自己女儿身份被拆穿还是因为朱雀的话而激怒,祝乾裳手中马鞭脱手而出,带着强大的后劲朝朱雀袭去。
见那马鞭来势汹汹却无章法,朱雀不退不让。将内力灌注到手中马鞭上,原本朝她袭来的马鞭调转方向,直直插入祝乾裳坐下良驹咽喉。
马轰然倒下,祝乾裳反应也快,在它倒下的时候人已经飞身而起,落在朱雀身前,眼中怒火中烧。“你好大的胆子”
身后几个彪形汉子见他吃亏,皆翻身下马,来到她身边,细声道“公子,要不要我们杀了他”
祝乾裳冷冷看他一眼“你有信心完败这几万兵马”
原本意在讨好的人碰了一鼻子的灰,闭嘴往后退了几步。
朱雀耳力甚好,听了祝乾裳的话,暗道识实务,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毕竟此人是毅国的公主,不久便是潇浅忧的妻子。于是朗声说道“我可以让你们过去,但是你们必须保证不会惹事,否则可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这几万士兵都是刚刚从战场九死一生下来的人,对他们来说杀人不过头点地的事情。”
祝乾裳身在皇宫,又有武艺傍身,平时别说像朱雀这样冷嘲热讽,就是与她大声说话的都没人,此时听了朱雀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奈何自己区区百号人,怎么能和这上万的士兵对抗而且又身在异国。
逆来顺受可不是她祝乾裳的风格,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暗中记下了朱雀模样,心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
转头靠自己良驹已故,又狠狠瞪了朱雀一眼“你们靖国果然嚣张,今日本姑娘领教了。”
“嚣张的不是靖国,而是潇湘楼”朱雀冷笑“想要做我潇湘楼的女主人,你还差的太远,有空多把自己功夫学学,不然就乖乖待在深闺,学着如何相夫教子”
祝乾裳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有深究朱雀的话,愤愤地推开身边的人,就要上一旁的马,却听身后又传来朱雀的声音“对不起,你不能骑马打此经过。”
“你休要欺人太甚”即便数尽半生,祝乾裳也未受过今日之侮辱,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一只脚搭上了马鞍,却迟迟不再动作。
“我看你是装作了糊涂”朱雀身子一侧,身后是锦字大旗“你该认出这是六皇子还京队伍。臣民见皇室者必应行扣拜之理,让你徒步过此已是格外开恩。”
“六皇子是什么东西也只得本姑娘扣拜莫说是一个打了一次侥幸胜利战的锦苏,就算今日潇浅忧前来,姑娘我也照样踏马而过。”祝乾裳少有的耐心被完全击溃,一个翻身上马,双手拉住缰绳,直直朝朱雀奔去。
见她不听劝,朱雀冷哼一声“找死”腰间软件已经握在手中,同时大喝一声“绊马索”。
身后几个士兵立即跑开,手中拉着拇指大小的尼龙绳子,拦在祝乾裳前进的路上。
祝乾裳反应也快,在马蹄碰触绳子的瞬间拉住了缰绳,避免了人仰马翻的局面。
刚松了一口气,那拇指粗的尼龙绳子竟然生出无数闪闪发光的刀片,深深刺进马腿。
那马站立不住,朝前栽倒下去,带着祝乾裳在地上滚了一个大咕噜。
第六十九章:不知死活
还未来得及从地上站起,眼前寒光一闪,细看那柄薄刃软剑还在发颤,抬眼是女子带着嘲讽的笑脸“你们若是在上前一步,我便划破这张精致的小脸蛋”
那边几个彪形大汗刚刚准本动手,听了朱雀的话不得不停住了身形。
“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祝乾裳不服气地呸了一声,脸上因为滚了尘土而显得滑稽。
“这并不算本事,最多是智慧而已,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这里硬碰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可以好好记着这张容颜,待日后慢慢来报仇也迟。”
祝乾裳红了脸,因为她心里正是这样想的。
朱雀收起长剑,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刚才不过开个玩笑,现在你可以走了不过依旧不能骑马”
原本以为自己落在这里不死也难逃厄运,却没有想到朱雀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愣了一下,狠声厉色“败在你手是我大意,有本事你我二人单挑”
朱雀早已闻见了身后传来的说话声,想来是锦苏已经醒来,没有心思与她纠缠,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会有机会的”便转身上马返回去,临走叮嘱了那些士兵莫要为难祝乾裳等人。
祝乾裳在原地傻了眼,这都什么跟什么视线落在那扇大旗上,口中呢喃着“锦苏”二字。
那几个彪形大汉见她脱困,连忙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却在看待到那张犹若花猫的小脸时忍俊不禁,一个个却不敢笑出声,只是抽动着两个肩膀,场面甚为好看。
这边小小的插曲并未影响到锦苏的浅眠,刚才的说话声不过是白虎赶到与他们会和。
见了伙伴,朱雀急急上前询问“事情怎么样了”
白虎面色凝重,摇摇头“堂下兄弟皆为见过那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音信全无。”
朱雀抓紧了拳头“你再想想有无地方疏漏的”一个人怎么会消失的无痕无迹
“那人不会武功,又以面具覆面,若是摘下面具,恐怕你我都不能认识,何况堂下兄弟当年只认为他已经死亡,却没有想到还活在世上。”
“也是殿下提及,我才想起,当年那桩灭门的惨案,也早就已经被人们遗忘。”
“哟这里还有如此漂亮的凉亭今夜我们便在这里歇息,明日再赶往京兆”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朱雀与青龙白虎二人的对话,皱皱眉头转身,果不其然是祝乾裳。暗道这公主怎么这么多事
见朱雀反应,祝乾裳心中大爽,招呼了几个汉子前来,大声说道“你们说这亭子好不好”
那几个汉子满不迭地说好,却伸手擦了额角的冷汗,自己这主子什么都好,就是不服软。
朱雀耐着性子说道“我已经说过你不能在这里停留”
青龙与白虎不知情,上下打量了祝乾裳,一眼便看出是女扮男装,当下多扫了两眼。
谁知那祝乾裳却双手叉腰加大了声音“怎么了你们靖国就是这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吗还有那边两个,看什么看再看本姑娘可要收费了”
朱雀抚额,青龙挑眉,白虎邪笑着问了一句“哦请问姑娘是怎么收费呢卖笑卖身还是包夜”
一听白虎将自己比作了青楼女子,祝乾裳再次暴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