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了他们，吃了！吃了！都吃了，混蛋！全部都跟关山河一个样，混蛋！”蛇妖在竹林中逃窜，伤势虽然不重，但他却恼怒非常。
竹林的出口处，站着一个瘦弱的赤脚书生，正是知秀才。
“受伤了吗？”知秀才问道。
蛇妖见是他，放下心来，破口大骂：“还不过来给我治，想我死啊！”
知秀才长叹一口气，从袖子中摸出一根白玉杵，蛇妖脱掉上衣，知秀才拿玉杵在他背后像舂米一样不住敲打。铮铮的敲击声在竹林中传荡，过不多时，知秀才手按在蛇妖下腹，稍一使劲，他嘴里呕出一口黑血，知秀才从嘴里吐出一颗冒着寒气的药丸，命他服下。
知秀才额头微微冒汗，说道：“你的伤势并不严重。是那个小孩伤的吗？”
“闭嘴！”蛇妖怒道“我一时大意才让他偷袭得手，要是你愿意早点帮我，我不会沦落至此！”
“我是不会帮你的。”
“嘿嘿！”蛇妖阴狠狠地笑道：“你不帮就算了，我已经吩咐了我的子子孙孙，让他们去叫觜火来。”
“什么！”知秀才情急之下，一改先前虚弱的样子，声音也拔高不少：“你疯了吗？扬州城数十万的百姓，你让觜火来，是要把他们都变成亡魂吗！你以为你这么做，惊动了天下能士，他们不会杀了你吗！”
蛇妖冷笑道：“嘿……我就是要所有人都给我陪葬！”
知秀才见他已经丧失心智，不免忧伤：“应劫，你……”
“不准叫这个名字！”蛇妖怒地站起：“这名字是关山河取的，你再叫这个名字我就连你一起吃了！”
蛇妖暴怒，脖子上的青筋不住地颤抖，知秀才只好等他冷静下来之后再说：“你比上次我们相见的时候，邪气更盛，你到底吃了多少人。”
“哼，不过是几个没爹娘赎回去的女娃娃跟一些在衙门丢了也没人找的衙差。”
“几个？我看至少几百个，我们出来之后，你的法力恢复最快，但恢复的法力全沾惹邪气，我们肖兽，只需要吸取山间云雾就能果腹，根本不需要进食，何况你吃的都是些有佛缘有仙缘的人，你还怂恿昴星学你一样恢复法力，我说过了，天缘之人，神佛之体，不能惹的，应劫，你听我一句劝，收手吧。”
“来不及了，夜心……”蛇妖应劫按住自己的手臂，“如果我什么都不做的话，要是有朝一日我们又全被他们关起来，那我一定会埋怨自己。你可知道，那个有天缘的少年，是用什么伤的我？”
知秀才本名夜心，听到他以本名叫自己，便听他继续说。
应劫苦笑道：“是俗世，他用俗世使出伤的我。”
“俗世？俗世不是用十二肖兽的心血封印了吗？”
“解开了，用昴星的血。”应劫说道：“所以我才需要觜火来帮我，那个少年，在走关山河的老路，先是拔出俗世，然后就轮到我们了，我一定要阻止他。你帮不帮我？”
“只是，还不能一口咬定他就是走上了山河的老路。”
“难道要他用禁咒将我们悉数烧死，你才甘心吗，我就一句话，你帮不帮我！”
“我不能帮……”夜心说道，“要是我帮你对付他们，我就无颜面对那数百个亡魂。你再受伤，我也不会帮你治了，哪怕你命垂一线。”
夜心递给应劫一道符：“这是我帮你疗伤时，在你腹中发现的异物，你吃人也就算了，吃这种灵体又能增加你多少道行，你要找那少年报仇就自己去，当我没来过。”
应劫见收鬼符，冷笑道：“我还忘了这个，不用我就找他们了，他们回来找我。”
夜心见他表情不对，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教他们抓鬼！”
……
步虚谷盘膝而坐，两掌心相对，上下之间相隔一指宽，指尖相反。二目垂帘，内视掌中，双掌轻而缓地作磨盘式对转，乐清平看在一旁，都觉得他掌心之中似乎有源源不断的气流产生。
这个是李不言时常研练的，有疗伤固本的功效，这套功夫连两大长老都未必知道，却被步虚谷偷学了一招半式。
修炼半刻之后，他已经能正常走动，但身体已经乏力，他见自己右手掌心之中纹了一道自己从未见过的符咒，这道符怎么也擦不掉，想必在俗世借用自己的身体的时候，就是用这道符唤出了那把重剑。
“铛！”一声巨响，重剑在步虚谷掌心出来，掉了下来，原本以为它会插在地面，但是这把剑剑刃都是四方的，根本没有开刃，插不进地面反而吊在上面。
“小子，你能不能温柔一点！”步虚谷抚摸剑身，只觉得俗世在跟他对话。
“俗世……”步虚谷交道：“你就叫俗世吗？”
“老夫就是俗世！”
“你为什么选中我当你主人！”
“我呸！谁选你个小子当主人，老夫是挑你做徒弟！”
“那好，你为什么选中我当徒弟。”
俗世沉寂一会，说：“不是老夫选中你，是你一早就选中了老夫了。”
“我？”
“老夫一直在你随身的布袋上，只是先前机缘未到，现在时机到了，所以老夫特来助你。”
“你现在能再次用，附在我身上吗？”
“小子，莫太自大了。以你现在的修行，就算老夫降灵在你身上，你也用不了，况且老夫的，大耗元气，再多一次，只怕你这一生都下不了地了。”
“但如果没你降灵，我们打不过那只蛇妖啊”
“哼，没点出息，老夫跟他打过无数回，他从未是老夫的对手。”
“你认识他？他是什么东西。”
“认识自然认识，但老夫不能泄露他的事。”
“为什么！那是老夫与前代剑主的约定！老夫告诫你，千万莫要与他们为敌，你会后悔的。”
“他们，你是说十二只肖兽吗？”
“老夫不能再多言了，你还是回去吧。”
步虚谷被赶出幻境，身边的人只有被楚天遥用了昏睡咒的小姑娘小牙还有乐清平两人。
“楚师兄呢？”
乐清平回答：“在你休息的时候，他就已经走了……”
“那，好！”步虚谷将重剑绑在背上，下定决心准备出发了，“这剑还真沉啊！”
“你要去哪，”乐清平急道，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答案“你去了又能做什么，还不如在这里养好伤再去帮你师兄。”
“蛇妖是冲着我来的，就算我不去，他也会找上门。楚师兄法力再高，也难妨蛇妖使诈，何况罗敷歌还在他手里。”
“我跟你去。”
“你又不是道士，跟我去又有什么用。”
“好，那你答应我要回来。”
步虚谷一愣，他知道乐清平说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们只是萍水相逢，自己会缠上她，也是因为想利用她偷丹书铁卷的缘故而已，她一路跟着自己，也没受过几天好脸色，又是什么时候，两人不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了。
“小牙就拜托你照顾了。”步虚谷说道，他背着俗世重剑，一脚踏出茅屋，低声说道：“我会回来。”
扬州一座精雕玉琢的宅院之中，高楼看戏的少年皇帝朱厚照烦闷难忍，随手将一旁小点往唱戏的伶人身上砸去。
“好烦闷啊，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吗，吴卿家。”
吴经笑嘻嘻地迎过来，指着关闭的大门说道：“陛下稍安，待会就有好看的了。”
言毕大门爆开，楚天遥身着青色道袍，手持碧霄剑英姿飒爽而入。皇帝身边一干随从侍卫随机将他团团围住。
“奴才手底下一个姓应的家奴献上，进行编排的一出困兽斗，据说这汉子，一二百人都不是对手，可为陛下解闷。”
“嘿嘿，有趣，赏！”
“谢陛下！”吴经手掌一翻，侍卫门一拥而上。
朱厚照说道：“可惜朕的花豹在京城豹房中，要是带来跟他斗上一斗就有看头了。说不得，就让朕亲自回回他好了。”
说罢他就要下楼跟楚天遥比试，这下子可把吴经吓坏了，他的顶头上司江彬曾嘱咐他，陪皇上胡闹可以，但要是皇帝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就是再阉十次也不够赎罪……
“陛下，犯不着为这等村汉移御驾。”
“闭嘴！朕主意已决！”
惨了，这回要被拖去再阉了……
![这个病人我不治了！[快穿]](/cover/105/105738/105738s.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