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橙阳前一日有些精疲力尽,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还有些腰酸背痛。
可是想着昨日一整天都没有见到夏龄的人影,不觉心中有点担忧,便有些躺不下去了。正要把月牙喊进来为她更衣,却听见了外间夏星奕的声音。
“她昨日撅坑拔草今日身上定会酸疼,你把这软膏给她涂了吧,我先回了,别和她说我来过。”
听到这夏橙阳心中不觉暖了起来,想着既然夏星奕好面子,她也干脆没作声,一直到听着夏星奕走了,才朝外头轻唤了一声。
不多会月牙便拿着一个紫色镂花盒子掀了帘子进来,满脸的笑容。见夏橙阳醒了,于是上前问道:“小姐,你醒了?身上可有不舒服?”
“我方才都听见了。”夏橙阳伸了伸身子,脸上也带着笑容。
月牙自夏橙阳五岁时就跟在她身边,两人年龄相差也不大,既是主仆又像是姐妹,平日里有什么事也都不曾隐瞒今日就算夏橙阳没听见,月牙本也准备告诉她的。
洗漱过后,月牙给夏橙阳挑了件莲粉色锦布小敞,一边给她扣扣子一边说道:“别看少爷平时对你爱答不理冷嘲热讽的,心上还真真关心呢!”
夏橙阳起身整了整衣服,又拿起了那盒药膏看了看,轻轻拧开,一股清凉的药香漫了出来。
“小姐,我给你涂药?”
夏橙阳拧上盖子,将药膏收进了袖中。
“先别说这个。月牙,你让春舒秋爽备点点心,我要去父亲的书房。”
“是,小姐。”说罢,月牙便吩咐了下去。
春舒秋爽本来在院子里洒扫,听月牙说了,忙又去小厨房盯着,让婆子做些不腻口的。
夏橙阳拿了食盒,便出了院子,绕过沁芳亭没走多久就到了夏龄的书房。
夏龄有个怪癖,非常喜欢收集石头。因此书房的院子里都是些奇形怪状的岩石。就连地上都铺着鹅卵石,夏橙阳走上去不禁连连叫痛,月牙倒是面无表情。只是可怜春舒秋爽,痛得咬着牙却又不敢出声。
掀了帘子,房里溢着一股檀木的清香。夏龄一身黑色暗云纹路直襟,低头坐在案前,边上也没有丫鬟服侍,估计真是有什么要紧事,不然怎么会连夏橙阳进来他都没有发觉。
夏橙阳见夏龄没有抬头,也没刻意打搅,一个人在屋里转了起来。
因她不常来书房,环顾了一周,竟觉得都是些新鲜玩意儿。瞧了瞧那支汉白玉的毛笔,又看了看摆在架子上的一套新砚,心下只想着改日如何骗回自己屋中,也忘了案前的父亲。
猛地抬头,发现夏龄竟正一脸诧异的瞧着自己,夏橙阳一时难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本来有些严肃的书房,气氛也轻松了不少,夏龄的脸上逐渐也有了些喜色。
“阳儿,你怎么来了?”夏龄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甩了甩已经酸痛的手腕。
“昨日爹也不和阳儿一起用膳,今日我自己跑来,还不行吗?”夏橙阳嘟了嘟嘴,将手中餐盒放在了理石案上。
夏龄看了看案上联络的书信,脸上有些无奈,抬头看着女儿这幅模样,还有那雕着兰花的漆红餐盒,只得妥协,“好好好。”
“爹爹不用谢我。”
夏龄瞧着夏橙阳一脸的神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阳光下,夏橙阳大大的琉璃眼睛闪闪发亮,如黑耀石般的眸开阂间瞬逝殊璃,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一头秀发轻挽银玉紫月簪,夏龄不觉发现自己的女儿长大了不少。想到前些天和傅霆钧谈到了夏橙阳的婚事,心里又有了些忧伤。
“过些天便是乞巧节了,你也去庙里转转吧。”
夏橙阳听到乞巧节三个字,顿时兴奋了起来,觉得此行收获颇丰。
每年的乞巧节,洛阳城中都会有几户大户人家筹资举办庙会,夏家今年也在其中。夏橙阳虽不在行女红,但为了街上那些新奇玩意也是满怀期待。
去年,夏橙阳找了个借口偷偷溜去街上看了一眼,只觉得心里可惜。没想到今年,父亲便同意她光明正大的去了。夏橙阳越想又觉好奇,抬头问道:“爹,你今年怎么同意我去了?”
夏龄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轻声道,:“你也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