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还未开始,皇上和清王正聊着天。在外人看来,皇上对清王极好,清王人才刚来,皇上就安排人准备好清王平常爱吃的小糕点,并让内务府拿出近来刚收藏的好东西给清王。
来参选的众女,无论表现如何,都有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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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歌今儿个进宫是以侍女的身份陪着百合来的,场间人数众多,少了她这样身份低微的小角色不会有人注意到,于是,不动声色的离开,悄悄跟上皇后。
御花园。
香气浓郁。
皇后走到此处,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咋们执掌凤印、母仪天下、位尊人贵的皇后娘娘吗?大热天的穿成这样,莫不是受寒了。”
来人是容妃,人比花娇。
声如黄莺。
容妃早就知道,皇后穿成这样,是皇上安排的。
之所以要这么说,纯粹是为了嘲讽。
宫内人人皆知,皇后是个软柿子,怎么捏都没事,就算直接上手打一巴掌,也不会生气。
这样糟心的事情遇的多了,皇后连眼都不抬,看着脚下的路,接着走。容妃早就习惯了皇后的装聋作哑,“你给我站住。”
皇后站定。
低眼。
容妃走到皇后面前,仔细打量了一圈,“你的发饰和我的有三分相似,岂有此理。”
事实上,两个人发饰无一相似。
容妃纯属刁难。
面对这样的情形,皇后也没生气,就只是站着,站着不说话。容妃立刻命人将皇后头上的簪子拔下来,又野蛮的把皇后的头发扯的乱糟糟的。
皇后眼都不眨。
容妃,“你的簪子挺好的,我拿走了。”
说的理所应当。
皇后沉默。
容妃觉得无趣,使了个眼色,身边的三个侍女就齐齐去撞皇后,不同的力道全部施加在皇后身上,她脚步一虚,摇摇欲坠,如同秋日的残叶。
倒不是不经撞,应是中暑了。
她晕乎乎的。
容妃眼看着皇后要栽跟头,脸上是遮不住的幸灾乐祸,“呀呀,怎么这般不小心。您可是千金之躯,万人之尊,摔的重了,我们其他的姐妹都是会心疼的。”
皇后即将倒下。
一道白影。
一个少女。
一双净手。
阻止了她的摔落。
白歌稳稳的扶着皇后,平静的声色中藏着担忧,“小心。”
容妃折磨皇后玩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她长期以此为乐,从来没见过敢多管闲事的,看着白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是哪个宫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白歌,“我吃了什么我忘了,你吃了什么,我却是一清二楚。”
容妃,“胡说。”
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吃的什么。
白歌,“你吃了蒜。口臭。”
容妃火冒三丈。
她还没想出如何惩罚白歌,就听到白歌冷冷的下令,“是好狗就别挡道。让开。”
容妃,“你敢命令我?”
白歌,“看样子,你不是个好狗。”
白歌,“也是。”
白歌,“你不是狗。”
容妃,“本妃当然不是狗,本妃是圣上宠妃!”
白歌,“恩。”
白歌,“你不是狗。”
白歌,“你不如狗。”
这皇宫内里没有人寻过容妃的晦气,不说入宫这段时间,从出生起,她都没受过这样的屈辱。脸上青白交错,恨不得把白歌凌迟,“你骂谁。”
白歌,“骂你。”
她神情淡定,平静如湖。
而容妃最反感的,就是白歌这幅模样,她本该是高高在上的,但白歌却一副你是跳梁小丑,我不屑敷衍的神情。这种感觉,让人极为反感和愤怒。
容妃气的当即下令,“来人,将此人交给全公公,以下犯上,杖杀!”
侍女都很听话。
立刻拖白歌。
可惜。
不能如愿。
白歌快速的将侍女们点住穴道,又逼迫她们吞了变哑的药,从袖中甩出长鞭,将容妃的侍女卷起,一个个扔进附近的湖中。扑通,扑通。扑通。
三个侍女都被丢进水里。
容妃突然害怕了。
她打算呼救。
这里是御花园,周围有御林军,只要她大喊有刺客,一定会有人很快赶到的。
容妃还没开口,白歌就用白布堵上了她的嘴。
然后。
长鞭一甩,将容妃捆了个严严实实。
带容妃去告御状。
此时。
容妃像一只丧家之犬,没了光鲜的庇护,硬是被白歌的长鞭拖着前行。
皇后叹息,神情如柳烟,意味不明。
白歌哑然。
她也不想。
以平民之身欺辱容妃,去皇上面前告状,不论对错,都会惹得一身麻烦,但不得不这样。今日之事,与其等别人事后补刀,还不如先发制人。
侧眼瞧着皇后,白歌坚定如磐石,“我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你。”
这是她的使命。
也是宿命。
御前。
比试还没开始。
皇上还在和清王聊天吃果,白歌一指容妃,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禀皇上,民女有事要告,容妃以下犯上,当众欺负皇后,言语攻击,令人殴打。”
言语攻击这件事,皇上早就知晓。
但还有殴打?
皇上看着白歌,只觉得面生,“你亲眼看见的?”
白歌,“是。”
容妃一听,直喊冤。
在快到皇上面前的时候,白歌就取下了容妃嘴上的布条,也收回了捆着容妃的鞭子,但留在容妃心上的阴影依旧在,她一指白歌,“你竟敢在皇上面前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白歌,“不敢。”
皇上看着白歌,“如果朕查出,是你诬告,你可知后果?”
白歌,“千刀万剐,甘愿承受。”
皇上看着容妃,“如查出是你的错,又当如何。”
容妃,“以死谢罪。”
这两人,都一副我说的就是真相的神情,皇上不再盘问,看着当事人,皇后,他看的很认真,似是想看清楚她有没有受伤,“这小丫头是你什么人,这般维护你。”
皇后看了一眼白歌,“素未平生。”
皇上似是不信。
又似是信了。
他认识她这些年,自认很了解她,明明就是个孤女,哪来的姐妹亲戚。
皇上追问一句,“这小丫头所言,属实?”
皇后点头,“句句属实。” 本无意告状,但白歌执意如此,她总不能害了白歌。
容妃跑到皇上面前,哭哭啼啼,“皇上万不可听她二人一面之词。”
眼泪翻滚。
好不凄楚。
白歌走到容妃面前,“你头上的簪子,是行凶时夺了皇后的。”此言一出,皇上看了看,果然是,而且这簪子,还是他亲手打磨的,瞪着容妃,“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说。”
容妃这才想起,先前抢了皇后的簪子,直接插到自己发间,忘了拔。
赶紧找借口,“这…是皇后送给臣妾的。”
话刚说完。
皇后,“不,这是你抢的。”
皇上闻言,下令,“赐死容妃。”
四个字。
一个死。
容妃总觉得自己在皇上心中有非同寻常的地位,就算没曾侍寝,获得的赏赐也多不胜数,她哭的悲惨之极,企图得到皇上的心疼,“皇上万不可听信谗言…”
白歌眉梢微动,适时的提醒,“皇上,容妃娘娘暗示你是个昏君。”昏君才信谗言。
容妃的脸一下子难看之极,像活吞了一堆臭虫。
她哭的昏天暗地。
皇上不为所动。
容妃死,已是定数。
皇上的心底,没有一丝的怜悯,容妃对皇后不敬,他早知晓。留着容妃,是想看看她能不能刺激到皇后,逼得皇后做回那个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女子。
现在看来。
没什么用。
容妃一遍遍的求饶,哭的太过凄惨,以至于满园的姹紫嫣红都似乎染上了悲意,皇上赶紧下令,“一个个都在等什么,为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个疯女人拉下去处死。”
皇上对容妃的称呼,已经变成疯女人,足见厌恶。
容妃闻言,好像魔怔了。
她扯着嗓子大喊大叫,“疯女人?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当真要如此绝情。”
皇上,“夫妻?你不配。”
说着,看了一眼皇后。
眸光如海。
容妃顺着皇上的视线,刚好看到他眼底那异样的温柔,心底闪过猜测,难道皇后才是皇上心尖上的那个人?不,这不可能。皇上对皇后态度恶劣,轻则嘲讽嫌弃,重则体罚。
一个男人,若喜欢一个女人,当会纵容盛宠。
怎可能如此。
侍卫哪敢怠慢皇上的命令,两边各一个,将容妃拖走,容妃声嘶力竭的哭喊,“我真的没有害皇后,没有…”侍卫怕她乱说话,这次直接封口。
容妃的声音湮没。
所有的疑问,都将带向阴曹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