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夺取年级冠军后,我们球队只得到一张黄底黑字的奖状,上面写着“三中首届足球赛初二年级组冠军”,落款“1995年11月13日”。尽管只是一页纸,我们却倍感珍惜,轮流往家拿,让父母看。
老屁是第一次拿奖状回家,尽管不是学习方面的,还是个集体奖,但毕竟是一个奖。
老屁爸看后,喜极而泣。大夸老屁干的好,将来一定有出息,为此奖励老屁一张“大团结”。当时的10元钱,正面是人民代表步出大会堂,象征人民参政议政,画着许多少数民族,寓意全国人民大团结。
老屁一夜之间变成大款,第二天一到校,就嚷嚷着要请客。哥几个盛情难却,拥着老屁到了学校唯一的小卖部。
早点,老屁请了哥几个每人一包“小浣熊”干脆面。到了中午,老屁骚料着要请大家吃羊肉串,两毛钱一串,一块钱给6串。于是老屁豪掷七块钱,在十字街,就着西北风,我们每人美美地撸了6串羊肉串,袁军还和烤串的大叔讨价还价,实在的大叔又多给了袁军两串。
吃完烤串,哥几个觉得略微有些油腻,袁军又鼓动老屁请大家吃冰棍,老屁是有求必应。
于是,我们从十字街转战北街的冰棍厂。到了冰棍厂,老屁说别吃冰棍了,太便宜了,干脆吃奶糕吧!我们六个当然也是有求必应,纷纷点头,于是5分钱的冰棍儿换成了3毛钱一支的双棒奶糕,那叫一个好吃!
“双棒”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雪糕,比伊利、蒙牛都好吃。
这么一来,老屁这个大款,不单花完了他爸奖给他的“大团结”,还倒贴进两块六。但老屁花得很开心,丝毫看不出心疼。
烤串就冰棍儿,带来的后果是第二天哥几个集体拉稀。袁军吃的最多,拉得也最厉害,都有点儿脱水了。
袁军捂着肚子对天发誓:以后再吃羊肉串,来生就把他变成一只烤全羊。
这时,初一、初三年级组的冠军也分别角逐而出。休息五天,就要进行年级冠军循环赛了。
为了尽快恢复病体,杨博从家里拿来各种“解药”,一瓶泻痢停,一瓶肠炎宁,外带一盒“999胃泰”。
每天吃完早点,杨博就把药按剂量发到每个人手里,然后哥几个一起吃药,惹得班里的女生捂嘴暗笑。
每次我把药领回来,王梅梅都会笑着说:“又吃药呢,比我小弟乖多了!”
我也不好反驳,谁让你出这洋相呢!病从口入,一点儿不假。
“杨大夫”的配方还是管用的。一天三顿,吃到第二天,哥几个已经症状见轻。
唯独袁军例外,总是拉,吃什么拉什么,而且是刚吃完就拉,肚里一点儿也留不住货。袁军一天跑八遍厕所,为此还得了一个雅号“袁大总统”。
杨博回家问了他妈,老班儿妈是县医院大夫。给袁军加大剂量,一顿吃两片泻痢停,这才有所好转。
经过周末的休养,我已基本痊愈。周日还去林场,找利子玩到晚上才回家,利子听我说了三中的足球联赛,羡慕不已,说回头和赵鑫、星儿商量一下,鼓动二中也搞个联赛。
周一早上醒来,我的心情就格外的好。今天下午,我们要和初一年级冠军18班踢第一场循环赛。
对于我们来说,这场球十拿九稳。初一的小屁孩儿刚从小学升上来,还没怎么摸过球,又是新组队,配合也跟不上,所以我们信心十足。
杨博踢完上一场比赛后,决定锻炼一下新人,加上我们几个主力吃羊肉串拉坏了肚子,体能上出了一些问题。
这场对初一的比赛,杨博派出了八名替补,只在门将位置上保留老屁,前锋线安插了路明,后腰位置仍由杨博自己亲自担当,我们四个都坐在替补席上,准备踢下半场。
比赛一开始,双方就拉开架势,打起了对攻。
初一的小屁孩儿尽管不大会踢,可初生牛犊不怕虎。队里有几个身体条件不错的,尤其是打右边前的9号队员,速度奇快,得球后就蒙头向前突。
对位防守他的正是老胖,老胖身高16米,体重已达到75公斤,防守起9号来非常吃力,基本被9号生蹚。老胖只能撅着屁股在后面追。
幸亏后腰位置上还有杨博,9号造成的几次险情都被他轻松化解。
张伟楠也表现不错,跑动积极,还帮助杨博协防9号,化解了一次险情。
我和袁军坐在替补席上,边看边聊。
“老李,你说替补能进球不?”
“差不多吧,路明不是在前边了么?老班儿的位置再往上提提,给路明喂喂球,就更好了。”我分析道。
“你可说对了,老班儿上去,谁防守呀?靠伟男?开玩笑!对方那9号挺快的,老胖都让过几次了!”袁军品评道。
“该再上一个中场,把三条线联起来,老班儿一个人又打后腰又打中后卫,忙不过来。”我道。
“老班儿也是用心良苦,想锻炼一下替补,我说伟男给你们吃什么**药了,怎么一下都变了?”袁军还是和张伟楠不对劲。
“咱们不能光自己踢,还不许别人踢吧?张伟楠想踢球这还不好!上场赢了,我见他也挺高兴的,估计是真爱!”我道。
“他再爱还能比我爱?我倒看他能坚持多久!老李,不行咱们上吧,这家伙踢的,半天不进球,急死人了!”袁军老早就对杨博的布阵不大满意,以他的性格,一场球60分钟,第59分钟让他下场他都不乐意。
“咱再等等,老班儿自有安排,下半场肯定都上。”我打劝道。
正说着,初一那个9号接本方中场队员大脚,直插我方禁区。
老胖这次在防守位置上,面对来球,想把球先停下。这个球本应脚弓停球或者胸部停球,可老胖基本功没练到家,一着急,把大腿抬起来了,球正砸在他的大腿上,跃过头顶,窜向禁区。
与此同时,9号已从老胖身边一闪而过。杨博参与进攻还没回防到位,正从中场位置拼命往回跑,这下危险了。场上形势瞬息万变,我班扑上去防守的两个队员扑得太凶,被9号轻巧的人球分过。
这个9号真是快,其实也没什么个人技术,就是靠速度强过,可人家就是过去了,而且还能把球追住。
后防线上就剩下后卫了,这本该是袁军的位置,可此时换成了张伟楠。我和袁军一闭眼,完了,对方要形成单刀了。这种情形,就盼着老屁神勇发挥吧!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我大吃一惊。只见张伟楠弓下身子,双手背后,且战且退,这可是标准的防守姿势啊!这小子从哪儿学的?
就是因为张伟楠没有猛扑,延缓了9号的进攻速度,杨博已经回防到位。一个贴身跨步,将球从9号脚下抢下,回传给了老屁,老屁大脚将球开向中场,险情解除了。
“好球!”我和袁军同时高喊,袁军当然是为老班儿叫好,可我心里嘀咕着:好球啊,张伟楠!
杨博跑向张伟楠,主动伸出右掌,两人击了一下:“张伟楠,好球!”
张伟楠显得挺尴尬,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双方又僵持了五分钟,上半场结束,中场休息。
我和袁军赶紧舀水给队员们喝,我舀了一缸子水,找到张伟楠,递给了他。
“刚才那球防得真不错!要不就单刀了!”我道。
“谢谢!”张伟楠将水接过,也不知是谢我给他水喝,还是谢我夸他。
“你这招从哪儿学的?不赖呀,还知道背朝手,你知道背朝手干嘛不?”我问道。
张伟楠白了我一眼,认为我有贬低的意思。
“别误会啊,我没那意思!”我笑道。
张伟楠喝了口水,才道:“别以为就你们懂,别人就不懂得看了?”
看来,张伟楠还是和我有气。我可没气了,他越这样,我越好奇。
“行,那你喝水吧!”我笑着走开,跑向球场,开始热身。
下半场,我方尽遣主力上阵,回到我们六个熟悉的“2121”站位。头一个“2”是小武路明,“1”是李艳龙左边前,右边是刘晓飞,另一个“2”是杨博和我坐镇中场双后腰,后一个“1”就是袁军,与他搭档的是3个替补,左边后卫老胖,右边后卫王益飞,另一个中位由张伟楠代替。
其实我们的阵型由替补填充后,就是一个“442”。有时打顺了,我就会顶上去,变成“433”。这都是杨博看书,学到的玩意儿,我们使起来也得心应手。
主力就是主力,不服不行。
我们六个在场上,三条线马上就衔接上了。层层递进,向初一18班发起进攻。球权几乎就在我方脚下,对方上半场发挥出色的9号也失去了作用,根本拿不到球。
很快,我们就由李艳龙边路突破,小角度打入一球。
接着是路明连过三人,将球横向传给小武,小武几乎是推空门得手,2:0。
不久后,小武投桃报李,助攻路明打入第三个进球,三个球前后不到10分钟。
锁定胜局后,我们形换变阵,由“442”变成“433”,我顶到了中锋的位置。
我对小武、路明的球路非常熟悉,在大禁区内起一个支点作用,给他们喂球。路明得球后都不带想的,直接将球传给我,然后跑位,我再把球传给他,让他形成射门。
小武的特点是喜欢远射,我抢第一点得球后,会选择将球回做给小武,小武迎上就是一脚抽射。
三个人彼此心有灵犀,知道对方会传什么球,怎么跑位,这种默契在足球场上是至关重要的。
我们三叉戟如三条小龙,将初一的后防线搅了个天翻地覆,一口气又进四球,其中三个是我助攻打入的。
后来怕把学弟们的积极性打没了,我们开始刻意回收,在中场不断倒脚。初一这帮小子还很执着,见我们攻势减弱,开始猛烈进攻。
9号不光速度快,还是个跑不死。竟然还有体力,也怪我们大意了,老胖边路回传球给袁军,本来是一个正常的传球,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9号硬给凭速度截住了。
小伙儿趁着速度起来了,趟球直奔禁区。
袁军也不示弱,迎着就上去了,球被袁军破坏出底线。可9号收不住速度,和袁军狠狠撞到一起,痛苦地倒在禁区内。
“嘟!”小崔吹响了哨声,将手指向点球点。
袁军气得原地蹦高,大喊:“咋就点球了?这明显合理冲撞么!”
杨博上去冲袁军摆摆手:“别和裁判争!”
我也回撤到禁区防这个点球,对袁军打趣道:“小崔当然得照顾弱者了。”
“我先碰到的球,是他收不住撞我身上的!”袁军辩解道。
“行了,防守吧!看老屁的表现!”我道。
点球就由9号来罚,他向后退了几步,助跑、加速、射门,一气呵成。只可惜脚法不对,用的是脚尖。虽然是脚尖捅射,但击球力量够大,球速很快,皮球挂着风飞向球门。
老屁判断对了方向,但因球速太快,球还是进了。
初一的小家伙们立马吹呼起来,纷纷跑向9号,拥抱在一起。也挺好,对于他们来说,足球之路才刚刚起步,这一个进球会让他们回味无穷的。
全场比赛以7:1的比分结束,我们取得了宝贵的三个积分。
晚自习时,王梅梅和我聊起了下午的比赛。
“李镭,你怎么都没进球?”
“我说大小姐,你以为进个球那么容易了?再说,我得以大局为重,不是还助攻帽子戏法了么?”我为自己鸣不平。
“什么帽子戏法,你又没进球?”
“我助攻三次,你没看见?”我急道。
“还真没看见,光注意谁进球了。哈哈,你助攻了三颗呢?”王梅梅笑道,似乎不信。
“可不是,我们这些绿叶,甘为红花做贡献,莫莫无闻谁人怜!”我即兴赋诗一首。
王梅梅被逗乐了:“得了吧,一点儿都不押韵!”接着又道:“我看张伟楠踢得也挺好的。”
“好什么好,连个禁区都没出过!”我认可张伟楠是一回事儿,王梅梅夸他可是另一回事儿。
“挺好的吗,上半场要不是张伟楠防住对方9号,那球就单刀了。”
“单刀咋了,单刀也不一定进!”我道。
王梅梅也不争辩:“当时他挺冷静的,那球要扑上去反倒坏了。他还把手背到后面,后来我问他为什么背手,张伟楠说怕对方踢他手上判点球,李镭,故意踢手上还判点球么?”
我心里暗道:嘿,张伟楠还真知道背朝手是为了防止对方将球踢到手上判点球,看来,此人不简单啊!有点儿意思!
“那要看裁判怎么认为的,还要看你手臂张开没?再说了,你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故意的。背朝手,是为了以防万一,一般高手才这么做。”我解释道,自以为很懂。
“那你意思张伟楠是高手喽?”
“高手个”我本想说“高手个屁”,可一见王梅梅瞪眼了,硬生生收回那个“屁”字。
“高手还谈不上,只能说他采取了正确的防守方式,说句公道话,张伟楠很有进步。”
“这回承认人家踢得好了?刚才谁嘴那么硬!你别老揪住上回的事儿不放,现在你们是一个队,大家得团结点儿!”王梅梅道。
其实,我早不把之前的事情当回事儿了,既然王梅梅这么说,我只好点头道:“是是是,对对对,师父的教诲,弟子牢记在心。回头我就给张伟楠去百货买个大奖状,上面写上‘最佳球员’送给他。”
王梅梅伸出右手,在我腿上狠狠捏了一把。
我把嘴巴张得老大,却不叫出声,痛在腿上,甜在心里。
“下一场,对初三有把握吗?”打闹完,王梅梅又问起下场比赛。
“要说把握,一半儿吧!初三的尽是牛人,身体太好了,上次和他们踢,袁军都被人家一撞一个跟头,不过技术不如我们,赢他们差不多。”我想了想道。
“后天初一和初三踢,初一肯定输,最后和初三就是冠军争夺战。”王梅梅一脸的担心。
“嗯,学校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先让初一踢完,把冠军悬念留到最后,管他呢,踢好我们自己的就行了!”我道。
“好好踢,我们女生凑钱给你们买汽水,买北冰洋的!”王梅梅笑道。
“真的假的,你发起的?”我受宠若惊。
“嗯,大家都同意了,每人出一块钱。输了可没有啊,你们要是输了,我们就留着自己喝!”王梅梅捂着嘴笑道。
“别呀,为了北冰洋,哥几个拼了!”
周三下午,初一和初三打了第二场比赛,毫无悬念,初三5:1拿下。
我们坐在场边,很认真的看了整场比赛,初三这个队就是靠身体,场上频频将初一队员撞翻。
初一队的9号这场比赛依然发挥出色,边路突破给初三队造成很大的威胁,唯一的进球就是他打进的。只是好汉难敌四手,队友给他的火力支援跟不上,否则凭他的速度,不仅仅是进一个球。
杨博看球时就对我说:“这个9号真不赖,把他吸收进来怎么样?”
比赛结束后,我和杨博来到初一休息区,9号队员脱了个光膀子,正让队员帮他倒水洗脸。
杨博拍拍他的肩头,笑着问:“兄弟,你叫什么?”
9号抬起头,看得出他一眼就认出了我们,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健康洁白的牙齿。
“哥,是你们呀,我叫赵勇智,你们叫我板嘴就行!”
“板嘴?”我仔细一看可不是,小伙子的嘴又大又厚,怪不得有这么个外号,第一次见面就自曝外号,可见这小伙儿很实在。
杨博冲他一笑:“你们踢得不错,以后多配合配合,就更好了!对了,你以前踢过球吗?”
“没踢过,农村小学哪有足球了!”板嘴道。
“哦,你从农村上来的,哪儿的?”
“二泉井。”
“看你场上速度挺快的,练过田径?”杨博又问道。
“田径?什么是田径?”板嘴问。
“就是跑步。”我插嘴道。
“跑步还用练了?”板嘴很奇怪。
一看这农村来的小家伙什么也不懂,杨博也不再问了。
“以后和我们一块儿踢吧?”杨博道。
“行,哥!”板嘴一笑,痛快地答应。
回班的路上,我问老班儿:“你这招兵买马的,要干嘛?”
“这个孩子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咱们几个里谁也没他快,好好练练肯定行,咱们现在就缺这么一匹快马!”杨博道。
“你想把他练成高峰了?”我问。
“嗯,想赢二中就得什么样的队员都得有,你看出来么,9号比赵鑫还快。”
“你这么一说,倒是那么回事儿。速度是有,技术可跟人家赵鑫没法比!”我道。
“咱们多带带他,足球这个东西也靠天赋了,这个礼拜训练咱们叫上他。”
“下场对初三怎么打,现在他们也3分了。”我话峰一转,提到最后这场球。
“初三的其实也好打,他们肯定和咱们打对攻。他们的优势是身体,咱们的优势是脚下,打初三咱们只要把球倒起来,别和他们身体对抗,肯定能拿下。还有,让路明在禁区多突破,争取弄个点球!”杨博看来早有准备。
“嗯,这么打行,回头统一下战术。”
“晚自习吧,吃饭的时候说一下。”
下第一节晚自习,杨博把球队所有人招集到一起,布置了他的战术思想,最后又强调了几点。
“拿球后不要粘球,对方逼上来再出脚就晚了。咱们就想着是大场溜猴,进攻要稳扎稳打,尽量不要起高球。另外,袁军你们后卫线要注意,处理球要果断,实在不行就踢出边线,千万别和初三玩身体,小心让人一扛再把球给丢了。”杨博道。
“放心吧,我会在后面多喊着点儿,你们尽管进攻!”袁军拍着胸脯,保证道。
大家都信心十足,发誓要拿下这场比赛,赢得首个联赛冠军。赛前我们已经得到消息,比赛结束后会有颁奖仪式,这回可不是奖状,是真正的“金杯”,就像大力神杯一样!
周五如期而至,天气很好。由于第二天是周末,许多老师也赶来看球,操场边的看台上几乎坐满了。校长戴着副茶色近视镜,也坐在看台上。
我们班的女生不知从哪弄来许多皱纹纸,红的、黄的、粉的,各种颜色的都有。她们把皱纹纸做成彩带,高举过头顶,不停的摇晃,高喊着加油的口号。
“14班,加油!14班,是冠军!”
“努力拼搏,勇夺冠军。”
看着她们欢快的样子,就像小学时过“六一”一样,就差没喊出“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了。
如此大的场面,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不免有些紧张。
“老班儿,你紧张不?”我问身边正压腿的杨博。
“有点儿,这么多人看咱们踢球还是第一次,有点儿甲a球员的感觉,呵呵。”
我也笑了:“真的嘿,平时踢好踢坏没人看,这家伙儿这么多观众,闹得哥们都紧张了。”
“正常,一会儿踢开了就不紧张了,平时该怎么踢还怎么踢!”杨博开导道。
学校在开场前还安排了合影仪式,所有球员和校领导合影。照完相,比赛正式开始。
我们在中圈附近双手搭肩围成一圈,杨博喊道:“14班!”我们齐呼:“加油!”跑向各自的位置。
初三首先开球,拿球的是个高中锋,而且他就姓高,长得又高又壮。我和他也踢过,知道他脚下还有两下。
高中锋将球分到边路,自己一头扎入禁区,右手高举,想要争头球。
袁军快速贴到他的身边。于此同时,边路防守的王益飞也防守到位,李艳龙回防夹击,将球断下,高中峰一跺脚,从禁区往回跑。
李艳龙拿球后不敢多带,将球传给杨博。球刚出脚,对方球员已经回抢,将李艳龙差点儿撞翻。看来,老班儿的快速出球战术是对的。
杨博将球传给我,我往前带两步,急停转身,又回传给杨博。杨博停球后,传给边路的刘晓飞,刘晓飞45度角斜传给我。我转身突然直塞球给路明,路明刚想转身,被队方球员从身后贴上,撞的他一个趔趄,球被断下。
对方断球后一个大脚找前场的高中锋,高中锋胸部停球,强行转身。袁军一直贴在他身边,不给他起脚的机会,好在高中锋没速度,无法摆脱袁军,用身体扛着袁军,胡乱射了一脚,球打高了。
他们的另一个前锋在一边抱怨道:“咋不传球,我这儿多好的空当。”
球门球,老屁没向往常那样,将球开出,这也是杨博事先安排的,前场争抢我们身体上不占优势。老屁将球分到边路,刘晓飞和我同时上前接应,有了同伴的接应,王益飞倒也不慌,将球分给无人防守的刘晓飞。
刘晓飞本身就有些速度,加上最近的苦练,竟然开始突破了。初三的肯定也研究过我们队的情况,知道哪几个是主力,所以没想到刘晓飞还有这么一手。对方左边后卫收的比较靠里,被刘晓飞突破了。
刘晓飞沿着边路带球狂奔,离底线还有两三米时边路起球,小武接应到位,高高跃起冲顶。足球跃过人群,向球门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