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到许深回话,庭舒松开手,摸上她的脸,顿了顿,“还会害羞,恩?”
余音上扬,有种睡不通透的感觉,说不出的得意。他是早就醒了的,却被许深注视得紧。
许深悻悻起身,耳旁的头发垂落,正好隔绝了他探求的目光。“你早就醒了?”
“恩。”难得她肆无忌惮,他自然是要宠着点的。
“那……那你,早点睡。明天你又得忙了。”
“明天上午,我休假半天。”
“怎么了?”
“陪你出门。”庭舒重新闭起眼,补充道,“买睡衣。”
许深尴尬的看着身上,不止大了一码的睡衣。连续穿了好几天,难不成有味了?
“你上班时间多金贵,我自己去就行。”
说完,不等他回复。自顾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其实她已经忍了很久了,无奈一直讨不了水喝。
回头发现,庭舒目光灼灼。她下意识擦了擦水渍,不知道是什么动作,引得他注视。
想了想,又倒了杯水,“你也渴了?”
庭舒摇了摇头,“我在等你喝完,说正事。”
很快,许深就调整心态,坐姿良好的在他身旁。看上去,模样乖巧得紧。
庭舒目光一紧,伸手抚住她的脸。这么多年,她唯独把这面,外露给了自己。
而后,他又听到自己的声音,有微妙的停顿,“搬回来,和我一起住。”
许深没来由的忽然抬头,语气异常无辜,“当初也是你赶我走的。”
庭舒低哑着嗓子,极尽不自然回道,“是。我后悔了。”
望着出神的她,庭舒伸手,横抱起许深,毋庸置疑道,“你不出声,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她垂眸,直到庭舒把她放在床上,随后也跟着躺了上来。感受另一边床位的下陷,她才开口,“你是看到那份报纸后,误会了我和郗云的关系?”
的确,在这件事情上,她至今耿耿于怀。
“算是……”
“你应该相信我的。”
庭舒抱住她,把她圈在怀里,嗅着清新的发香,缓缓说道,“受伤那次,我本来打算,回来就向你求婚。准备好了一切后,发现你心里还是没有我,这样是不是很挫败?”
许深显得安分,因为他抱的过于紧张。以至于后背热的有些发汗,索性不改乱动。细细听着庭舒继续说。
\"你住的那套房子,不是爸妈送我的成人礼,而是我亲自买的新房。我总是说你不太聪明,要有些东西傍身。所以,在很早的时候,我就把自己搭进去了。只是你,一直都不肯要罢了。”
尾音,竟带着露骨的委屈。
许深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的,但咬字清楚得很,“好。”
像是拼写那般细致,身后的人怔了怔。又猛的一下,压制许深处于高处,眼神星亮骇人。两鼻相抵,浓重的热气呼之欲出。
几乎是毫不犹豫,庭舒吻住她。
全然不似以往自控,许深被迫承受着,慢慢也有了回应,搂住他的修韧的脖颈,贴身而上。
许久,庭舒拉下她,□□里带着清醒,“不能再继续了,我怕伤着你。”
而后,俯身拥紧许深,像是克制却又不像。唯一的解释,她只能想到以毒攻毒了——
第二天,许深毫无防备的醒来,发现双手放在庭舒的胸口。应该是睡觉时,无意识的动作。
她咬唇,缩了缩,作势要收回。
却被庭舒大手一握,控制的动弹不得。他嗓音,还带有晨起时的沙哑,“是时候该习惯了。”
早上思绪容易放空,所以庭舒先起一步。许深发愣了会,拿起被子盖住脑袋。最后捂得全身发热,自虐到快透不过气,才放过自己。
床头柜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她转头拿起。是个陌生的号码,手机区号显示是在本地。
于是她接起,“喂?”
那头很快有了回复,是董尘清的声音。“郗云在哪里?”
“我不清楚,你可以直接找他。”
“许深,你当我傻么?当然是我联系不上他,才来找你的。”
董尘清的声音,像是故意放的很低。许深想应该在医院,也不知道小涵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
可她毕竟顾不上旁人,“我刚刚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如果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等等!”在那一头,董尘清几乎咬牙切齿道,“小涵得了绝症,急需骨髓移植。除了郗云,没人能帮的上忙。”
“就算为了帮你,被人追杀?董尘清,不要再折磨他了,他对你没这种义务。”
“那你呢?许深。”
董尘清笑的诡异,反问道。其实,双方都心知肚明,最该负起责任的,就是她。
许深刚要回答,庭舒就走了进来,她急忙挂断,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拿了杯温牛奶递给她,不经意的问道,“谁打来的?”
“同事……”
许深强装淡定,内心无比希望他不要拆穿这拙劣的演技。好在,庭舒永远不会给她难堪,点点头像是相信了。
出门前,许深还是不放心的把手机调为静音。
对于大部分男性来说,陪女人逛街,无疑是件痛苦的事。不过庭舒很幸运,许深并没有疯狂购物的习惯。
她在每家商店的逗留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一层逛下来,只用了半个小时不到。
庭舒模样淡定,“上面还有两层,我们慢慢逛。”
“离中午还有两个小时左右,待会还要去吃个午饭,你上班来得及?”
“这不是你担心的问题。”
今明两天商场大特价,搭乘电梯的人格外多。庭舒一手护住许深,一边按了楼层数。也不知道是谁,故意往他们这边挤,许深有些站不稳。
庭舒低头看她,顺道把她圈在自己身前,“不要心不在焉。”
等门一开,就拉着许深走了出去。十指交叉,就跟一般情侣那样。许深抬头,看他扬起的下巴弧度,忽然有了一丝窃喜。她偷偷的记下,嘴角勾起。
庭舒似乎看穿了许深不爱逛街的本性,于是走进店里,用他的眼光,挑了几套给许深,示意她去试穿。
这种店,一般都是女职员。大多数,还都是未婚的。像庭舒这样稀缺的男朋友,从进店开始,就被上上下下的扫描了无数遍。
他像是不自知的注视许深,微微一笑。
许深也回笑给他,余光还能感觉他人好奇的眼神。不得不承认,有个帅气体贴的男朋友。做女朋友的,内心一定要非常强大。
事后,除了睡衣,还买了几件衣服。
许深坐在餐厅里,喝着店外买的奶茶。时不时抬头瞄庭舒一下,见他不以为然的继续点菜。
她也没必要特意提醒,毕竟她的喜好,没有人比庭舒更清楚了。
这次,应该算是两人正式交往的第一个约会。上回她赌气要求跟他交往,不过那段时间,双方工作太忙,经常抽不出空来。现在回想都没有好好的坐下,吃上一顿。
许深想事情的时候,就喜欢咬吸管。
最初是因为爱喝纯牛奶,又听说有人从牛奶里,喝出过一条活虫子。虽然画面想想恶寒,但她戒不了。于是养成了,边喝边咬吸管的习惯。
起码,过滤之后,不会再是整天虫的口感。至于残肢……原谅她,选择自动忽视。
不知不觉,庭舒已经点好菜了。伸手碰了碰她嘴唇,随后把被压榨的体无完肤的吸管,抽了出来。
他不顾她的可怜兮兮,严肃道,“你这习惯,得改。”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听我的就好了。”
“你这是剥夺人权,警校就是这么教你的?”
庭舒难得老脸一红,“研究表明,爱咬吸管的女生□□强。”
吓得许深,差点把奶茶喷出来。她连忙把它推远,极力撇清关系。嘴皮子不利索道,“你看的……都是,什么东西!”
“付斐告诉我的。”不愧是老干部,心态调整的异常迅速,“不过他与连莹莹的关系,也确实到了考核期。”
作为娘家人的许深,显然有义务向连莹莹指出,付斐爱瞎判断的怪癖。
不过有个问题,同样憋在许深心里很久了。趁现在脑子混乱得时候,痛快的问出口,“你的初恋,是不是我?”
庭舒闪过错愕,身子忽然前倾,吻了她一下,“是。那又怎么了?”
尽管不算套路中的甜言蜜语,许深本来想借机“嘲笑”他一番。但无论如何,现在的她感觉全身轻飘飘的,脸愈渐发烫。
最后,总结道,“你肯定是自学成才的大神。”
“不对。”
夸他,还有异议了。许深真诚的等他下文的解释。
“字面意思,大神本来就拥有自学成才的能力。你如果非得夸我,可以说,是十全十美的大神。”
有这么一个瞬间,许深怀疑自己的洞察力。显然,庭舒的性格里,还有傲娇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