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晴撇了撇嘴，承认父亲说得有道理，哼，又便宜了太后那个死老太婆一次，可恶。
“不过晴儿放心，太后这次肯定也讨不了好，她指使魏正勉的事情已经传出去了，朝中议论此事的折子都堆满了皇上的御案，这次就连魏汜庆都不敢为她辩白。你受的委屈，爹一定会为你讨回来的。”
程卞摸摸程晴的头发，连他的女儿都敢欺负，他又岂会让太后好过？
程纲接口道：“虽然魏太傅没受到实质性的损伤，但太后闭门思过是少不了的，如此一来，魏家在宫中的势力就折断了。”
“正是这个道理，而且……今日朝堂上又说起立后一事，晴儿，你现在可是唯一人选了。只要你愿意，爹随时都能促成这件事。”程卞竟是又提起来，程晴这次却不像以往那样反感了，但依然没有立刻答应。
“爹，你再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吧，毕竟是关系到女儿的终生大事。”必须在和皇上定下那份协议之后，她才能答应这件事。
“行，爹就再给你点时间考虑，反正太后那里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了。”程卞显得有些无奈，但女儿不愿意，他也不忍心去逼迫，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之前又吃了那么多苦。
次日，太后再次苏醒过来，得知魏正勉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连魏汜庆都退步了，她也无法再坚持下去。于是主动提出在佛堂思过三个月，为先帝祈福。但程卞和柳义宗等人却寸步不让，最后太后只得将时间延长到半年，一张老脸都要扭曲了。
半年时间，足够程家做很多事情，比如安稳将程晴送入后宫，成为一国之母。
就在这天晚上，程晴准备关窗睡觉时，忽然觉察到一阵破空之声，她顺势往旁边一闪，下一刻，一支箭瞬间钉进她窗棂，惊得她差点叫出声来。之所以没叫，也没去追放箭的人，是因为看见箭矢上的纸团，很显然，此人是为了给她送信。
程晴又往外瞟了几眼，确认没人注意到这里，才一把将箭矢拔了下来，又仔细关上窗户，这才取下纸团。
“明晚子时，从后门出，隔壁庭院。寰。”只有寥寥几个字，程晴却一下明白了原委。
这是皇帝陛下给她的信息，让她明天晚上子时从后门出去，到隔壁庭院。那个寰字，也是皇帝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她还没想到办法找对方，想不到皇帝倒是找上门来了，也不知是等得心急了，还是知道她没办法传消息入宫。
程晴笑了笑，将纸条用火烧成灰烬，这个东西可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第二天晚上，她等到子时时分，穿着一身暗色衣服偷偷摸摸出了门。程府守卫森严，她不是昨晚那个高手，想出去可得小心小心再小心。还好她熟悉府邸的护卫部署，总算安全到达了后门，接着又使出她的绳索绝技，从院墙翻了出去。
这种事情，总给她一些怪异的感觉，在自己家里还偷偷摸摸的，半夜三更跳墙出去跟一个男人幽会……
呸，幽个毛线的会啊，她可是去定生死契约的！
翻出墙垣，她才发现后门外果然是一户人家，而且属于很普通的农家院。皇帝陛下到底是怎么搞到这户农家院的？细思恐极啊。
她一跳出来，恰好站到农家院的后门外，门外挂着两个忽亮忽不亮的灯笼，怎么看怎么渗人。
程晴努力让自己忽略那两只灯笼，打算去敲门，手还没碰到房门，门就自动打开了。穆雪寰一身玄色长袍站在门里面，神色晦暗莫名，示意她进去。
程晴躬身而入，这才想起忘记行礼问安了，皇帝陛下似乎也没介意，插上后门就转身离开了。程晴赶紧跟上，还不时左右张望两眼，的确是一处很普通的民宅，院子里漆黑一片，而且除了他俩一个人都没有。
一直来到书房，程晴才重新见到光亮，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怎么那么像偷情？
“臣女参见皇上。”到了此处，她才施了一礼。
穆雪寰摆摆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她坐，不算大的书房里，只有一灯如豆，程晴略带紧张的坐在穆雪寰对面，一瞬不瞬看着他。
昏黄的灯光映得穆雪寰容颜柔和了很多，整个人都比较放松，舒适地靠坐在圈椅上。程晴舔了舔下唇，心说这个男人真好看，这种慵懒的姿势就像一只波斯猫。
“让你来这里，不是让你垂涎朕的美色。”穆雪寰忽然瞟向程晴，一句话差点让她跌下去。
“皇上有自信是好事，但用的地方似乎不太恰当。”程晴脸一红，她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哪里谈得上垂涎？
“那你一直盯着朕做什么？哦，朕差点忘了那天晚上的事，你不仅打青了朕的眼睛，还踹了朕的……朕的……”朕了半天没朕出来，他对着一个女子实在是无法说出那个地方。
程晴好心接口道：“下/体嘛，我知道，这是女子防狼术很常用的招式。对此，臣女深感抱歉，希望没给皇上留下什么阴影。”
穆雪寰一脸看变态的目光看着程晴，想不到这个女人居然就这样说出来了，她还有没有廉耻啊？难道程侯就是这样教育女儿的？还说希望没给他留下阴影，擦，他还真有阴影好吗？！一看见程晴伸腿，就觉得蛋疼。
一句话，竟是震得穆雪寰久久没有开口，程晴发现他的脸颊还有些红，心说皇上居然这么纯/情吗？太不可思议了好吗！
“咳……陛下，难道真的给您留下阴影了？臣女真是万分抱歉！这种阴影其实只是心理因素，你生理上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只要多找女人试试，总能摆脱阴影的。”
程晴有些惴惴不安，万一皇帝陛下因此站不起来了怎么办？那她可真成了千古罪人。
她言辞恳切，句句在理，却不知听在穆雪寰耳朵里却像是嘲讽。穆雪寰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目光去看程晴了，听到刚才那些话，他对程晴的认识再次拔高了一个档次，无耻的档次！
他开始怀疑，自己选择程晴是否正确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穆雪寰眼皮狂跳，好半响才憋出一句话：“朕没有问题！”
“那就好。”程晴蓦地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她就不会变成千古罪人，也不用自责了！“那皇上，咱们来谈谈协议的事情吧，我思考了这么多天，也算想明白了，愿意配合陛下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什么乱七八糟的。”穆雪寰蹙了蹙眉，随即才反应过来程晴的话，“你同意了？”
“同意是同意，但是有两个小请求，希望陛下能写进协议里。”程晴已经想好了，如果陛下同意的话，她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你先说，什么请求。”程晴答应，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亲耳听到时，穆雪寰还是很开心。他已经决定了，不管程晴提出什么样的请求，他都会答应。
程晴微笑道：“臣女的请求很简单，第一个就是，虽然咱们拜了堂成了亲，但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希望不要发生超过牵手以上的不和谐事情。一般来说，臣女只能与心爱的人那样做。”
否则不仅会让她失去清白，还会导致文章被锁，那是多么不划算的事情。
穆雪寰难以置信地瞪着程晴，冷笑道：“你觉得和朕发生什么会委屈你？觉得朕配不上你？！”
程晴严肃地说道：“皇上请息怒，这与配不配没有丝毫关系，只是喜欢不喜欢而已。陛下不是臣女的爱人，臣女当然没办法做那种事。上床，总得两厢情愿，否则和强x有什么区别？”
穆雪寰被雷得不轻，胸腔里还有一道无名之火，想发却发不出来。
他忽然嗤笑道：“朕知道了，你是看不起朕，亏朕之前还相信你的话，认为你懂朕的心思和志向。程晴，你真是个骗子。”
“我没有……”程晴无比冤枉，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好吧，在认识陛下之前，我确实认为陛下懦弱无能，但那天与陛下接触之后，我就知道陛下有毅力有抱负了，那天的话句句发自肺腑！”
她凝视着穆雪寰的双眸，声音也放柔了些：“陛下，难道您可以、你愿意与不爱的女人做那种事？”
穆雪寰顿时静了，他想回答“可以”，为了大穆的未来，他什么都可以。但是感情上，他也难以接受，谁愿意与不喜欢的人亲亲抱抱呢？哪怕对方再优秀、再完美，不爱，就做不到最后。
“好吧，只要你爹不介意，朕答应你这个要求，你说第二个吧。”
刚才那么生气，其实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觉得被一个女人主动说出这种话，面子上很挂不住。他知道程晴不是故意针对他，他愿意选择程晴，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有主见、有自己的想法。
程晴吞了口口水，小声道：“我怕说出这个，陛下会生气。”
穆雪寰简直没脾气了，摆摆手道：“你说，朕这次绝不生气。”刚才那样的要求都答应了，他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高能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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