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这些升州军将士们根本就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不过,他们确实是吃过肉了,浑身是力气……
“不好……我们中计了,赶快撤回去……”钱镖连忙大声呼喊,随即拨马转身向升州军大营之外冲去,但是,此刻,大营外也忽然间出现了许多对方的人马!
“弟兄们,冲啊……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徐知诰高声呼喊,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杀气,他当然知道钱镖的身份,钱镖是吴越王钱鏐的弟弟,常言道,“擒贼先擒王”,如果他能够生擒钱镖,意义当然非同小可,那将会是大功一件!
“嗖嗖嗖……”,一支支箭矢带着刺耳的破空声从天而降,吴越军的士兵很快就倒下了一大片,一时间,吴越军士兵们被吓得面如土色,惊恐不已。
钱镖试图率军突围,却被升州军里应外合,两面夹击,两军在大营里短兵相接,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此时,徐知诰正杀得兴起,他岂能放任敌军逃走?
其实,不仅是钱镖,就连钱镖麾下的大将方永珍也遇到了一样的情况,他们在神居军的大营里遭到了小虎子率领的部队的攻击,小虎子严格遵守徐知诰的命令,紧紧咬住了敌军,试图把敌军拖住,一时间,方永珍的部队也很难全身而退。
徐知诰亲自率领神居军的砍刀队,他们已经杀红眼了,挥舞砍刀,见人就砍,他们几乎每个人身上的战袍都被敌军的鲜血染红了,在这种杀气的震慑下,吴越军的士兵们顿时溃不成军,慌不择路地到处乱窜,根本就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地上已经到处都是吴越军将士们的尸体,很多死者都是尸首不全,看起来触目惊心,显然是被神居军的砍刀队所杀。
就连钱镖也无可奈何了,他带着亲兵们试图杀出一条血路,赶紧返回睦州城。
“杀啊!活捉钱镖者赏银一千两!杀死钱镖者赏银五百两,投降者可以不杀……”到处都可以听见神居军将士们高声喊出来的口号。
钱镖几乎要被气疯了,他痛心疾首地询问身边的将士:“方永珍在哪里呢?”
一名了解情况的校尉颇为尴尬地禀报道:“启禀大帅,方将军此刻被敌军困住了,他还没突围出来呢……”
钱镖禁不住长叹一声,但他此刻自身尚且难保,已经无暇顾及那么多了,只好下令道:“我们赶紧突围吧,至于方将军,只能看他的造化了……”说话间,一阵乱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飞射而至,几个亲兵顿时应声倒地,眼见是不活了。
“保护元帅!”刚才与钱镖说话的那个校尉吓得大惊失色,连忙高声呼喊。
此言一出,许多士兵顿时拥了过来,把钱镖围在了核心,以免他有个三长两短,他毕竟是钱鏐的弟弟,睦州城的主帅,远不是一般的将领能够相提并论的。
这样一来,反而更加吸引了升州军和神居军士兵们的注意力,又有一阵呼喊声响起:“钱镖就在这里,生擒钱镖者赏银一千两!杀钱镖者赏银五百两……”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人人奋勇争先,向着钱镖穷追不舍。
钱镖下意识地挥剑砍落了一支疾速射向他头部的羽箭,却被震得虎口发麻,钱镖不由得心下骇然,这支箭的力道之强,着实是非同一般,不仅速度快,而且穿透力很强,让他的后背着实冒出了冷汗,好险啊!此时,钱镖身边的几名亲兵已经中箭倒地,人仰马翻,看样子,这些敌军是巴不得让他送命在这里呢……
“钱镖,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刘秃子方才射了一箭,却被钱镖用剑拨开了,不由得怒火中烧,恨不得一下子就把钱镖射落马下,把他生擒回去向徐知诰报功。
“元帅,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那群亲兵们也感觉到了追兵的强大威胁,此时,他们已经陷入重围,危险重重,又是在深夜,还是赶快逃命要紧。
此刻的徐知诰距离钱镖更远一些,已经超出了弓箭的射程,这让他不由得有些遗憾,此刻,徐知诰那高大而挺拔的身躯散发着彪悍霸道的杀气,就像是大杀四方的战神一般。他挥舞着长枪,刺死了许多吴越军将士,一时间如入无人之境。
“钱镖要逃跑了,胆小鬼……一定不要让钱镖跑了啊……”升州军和神居军的追兵们很不甘心,他们一个个都是士气高昂,立功心切,一心想毕其功于一役。
这时,由于钱镖吸引了大部分神居军士兵们的注意力,方永珍也顿时感觉到他这边的压力小了一些,他早已无心恋战,他身边的将士们刚才就已经乱成了一团,此刻,他们趁机冲出了神居军的大营,同时,他们也听见了四周的呼喊声,既然连主帅钱镖都已经逃跑了,他们还有何必要在这里继续与敌人苦战下去呢?
于是,有些士兵居然开始开小差了。面对这一切,方永珍当然是又惊又怒,但他也不忍心去惩罚那些逃兵了,面对如狼似虎的敌军,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谁又不想逃出生天?就连方永珍也不由得在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强烈的恐惧感。
方才,神居军砍刀队对于吴越军士兵们疯狂屠戮的场景,方永珍记忆犹新,此刻,他仍然心有余悸,他已经无心恋战,只好带着身边的士兵向睦州城的方向突围了,如果再拖延些时间,一旦被对方前后夹击,他们恐怕就逃不回睦州城了。
钱镖几乎有些想哭的冲动,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猜到他打算趁夜间偷袭,对方的主将究竟是谁呢?此前,根据他得到的情报,对方是升州军,这是一支缺乏实战经验的队伍,可是,他们的援兵刚刚来到城下,就完全如同天壤之别。而且,更加令钱镖大失所望的是,他带领的这支队伍曾经与淮南军激战过数月,可谓是经验丰富,此刻面对这些敌军时,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这让他情何以堪呢?
钱镖颇为自责,如今,这一切只能怪他自己,怪他太过大意,太过轻敌,但现在大势已去,他还能做些什么呢?只有迅速撤回到睦州城里面,以后,再去向他的兄长——吴越王钱鏐负荆请罪,无论钱鏐怎么处罚他,他都会心甘情愿……
“钱镖,老匹夫,原来你在这里,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哪里逃?还不快快下马,如果你投降,本将军或许会给你一条生路……”徐知诰轻蔑地看着溃逃中的钱镖,目光中充满了杀机,一马当先,向钱镖的亲兵队伍中杀去。
很快,徐知诰已经势不可挡地冲入了钱镖的亲兵队伍之中,他挥舞长枪上下翻飞,所到之处,敌军人仰马翻,惨叫不已,被他杀得七零八落,丧失了斗志。
钱镖猛然意识到,对方居然是一员小将,而且看样子,他在这支队伍中的地位非同一般,莫非他便是这支队伍的头领?但他看起来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呢?
如果在平日里,钱镖必定会与徐知诰一战,但他不是一介武夫,他毕竟是这支大军的主帅,已经有许多亲兵为他献出了宝贵的性命,他不能让那些亲兵们白白地死去……想到这里,虽然心痛之极,但他为了顾全大局,只能在亲兵的保护之下向睦州城里面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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