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东是当天晚上知道杨建军被带走的,这次又是雷哥手下张副总给他报的信,而且这次姓张的只说了“老板病了被带走了”八个字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老赵一开始还以为是雷哥出事了,后来一想不对,要是雷哥出事了,张副总不是一起被抓了,就是跑路了,绝对不会还来跟自己打电话报信的。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和建军的通话,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老赵连忙掏出手机,连着打了几个电话给建军,可是都没人接听,他也不敢再拨了。
老赵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
张振荣前一阵子专程来了一趟bj,和赵向东商量共同组建新公司的事情。老赵已经看清楚自己不能在雷哥的路上再走下去了,他想重新组建一家互联网方面的技术公司,那么技术方面的最佳搭档无疑就是张振荣了。等老赵跟振荣一提此事,振荣马上表示赞同,帮助老领导走出困境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等张振荣到了bj,两人一商量,公司名称就定为“网聚动力”,专做基于互联网的大数据分析业务。
老赵把自己住的那套别墅做了抵押,从银行贷了八百万,公司就红红火火地开张了。他们正打算摩拳擦掌地好好干一番事业,没想到杨建军那么快出事了,这个冲击实在太大。
第二天,赵向东就接到了联合调查组的电话,要求他抽时间去协助调查。这一次,老赵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他没有马上就去联合调查组的驻地,而是驾着他的大切诺基,一路从密云出bj城往东北方向而去,漫无目的,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直到过了金山岭长城,老赵才把车开进了服务区,停了下来。他在车上呆呆地坐了半天,才想起给刚刚回三亚去的张振荣挂了一个电话。振荣听完老赵的表述,在电话那头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
“老领导,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这个时候,赵向东还真是犹豫起来,去联合调查组吧,他怕有些事情说不清楚,会出现不可控的局面,不去吧,可能就有严重的畏罪嫌疑了,对杨建军是否更加不利呢?实在是左右为难。最后,他在电话里对振荣说:
“振荣,你帮我联系一下内蒙那边的朋友,我过去住两天。”
“好的,我马上联系,安排好了立即通知你,你可以一边往坝上方向走,一边等我电话。”
“还有,bj公司这边……”
老赵有点吞吞吐吐,张振荣却反应很快,他毫不犹豫地说:
“放心吧,老哥,我马上买机票飞来bj,公司的事就交给我吧。”
不到五分钟,张振荣的电话就回了过来,他让老赵一路不要停留,直接把车开到hb和nmg省界的那条河边,去找在那儿摆摊做生意的乌日娜。老张把乌日娜的手机号码以及摊位名号都告诉了老赵,让他提前联系一下。
等老赵赶到乌日娜的狼牙纪念品摊位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等在路边的乌日娜二话没说,就上了赵向东的越野车,带他进入了内蒙地界,到了军马场的表姐家。等到在那家小旅馆住下来,赵向东才想起自己一天没吃饭了,就狼吞虎咽地吃了一顿手抓羊肉和煮面条。
看着向东那样吃饭的架势,乌日娜抿着嘴笑了。
“大哥,慢慢吃,羊肉还有的是!”
由于第二天要陪向东继续赶路,乌日娜就也住在了表姐家的客栈里。她应向东的要求,去街上的手机店买了一张电话卡,老赵把卡换了上去,这个新号码就只有乌日娜和张振荣两个人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赵向东他们带上水和干粮,以及乌日娜为向东准备的蒙族服装,就出发了。由于时值初春,蒙古高原气候还比较寒冷,赵向东走得急,又没带什么厚衣服,就只好由乌日娜准备了。穿上蒙族服饰的赵向东显得更加英姿勃发,搞得乌日娜都偷偷多看了他几眼。
开了一整天的车,才到达边境线上,在那个边境小城里,乌日娜找了个熟人,给赵向东加急办了去外蒙古的旅游签证。办完签证手续,乌日娜给老赵租了一辆外蒙古的车,自己开着那辆切诺基回坝上去了。
“赵哥,此去得靠你自己走了,多多保重!”
面对那么重情重义的蒙族女子,赵向东能做的也就是抱拳表示感激之情了。